鎮南王府。
木庭川戰死的消息傳到了木喆煜手中。
那一刻,木喆煜以為自己看錯了。
猛地站了起來,木喆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暗沉。
「父王,大哥那邊如何了?」木雲琛無聊的抱著自己的雪狼,纏著木喆煜想要去淮南支援,可木喆煜始終沒有同意。
手指微微有些發顫,木喆煜許久都沒有回神。
「父親?」木雲琛小聲嘀咕。「我已經是大人了,不想總被你關在府中,天下那麼大,你讓我去走走唄。」
「父王……反正邊關有哥哥,我……」
木雲琛抬頭間,便見木喆煜捂著心口的位置,臉色灰白。
「父親!」察覺到不對勁,木雲琛猛地站了起來,沖了過去。
「去……喚你母親過來。」木喆煜說完,淤血上涌,吐在了那封信上。
木雲琛心口猛地收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淮南出事了?」
不知是不是兄弟連心,昨天夜裡,木雲琛一夜未睡,一直在思索常年鎮守唐莊關,連過年過節都回不來的哥哥,為了什麼。
「去……」木喆煜推開木雲琛,手指在發抖。
木雲琛嚇壞了,眼眶泛紅,他從未見過父親這般,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
木雲琛跑開,心跳很快。
一定是出事了。
「王爺……」鎮守龍居的將軍沖了進來,聲音顫抖,重重跪在了地上。「王爺……我們收到了消息,不知真假……」
收到的是喪報,又怎會有假。
「淮南城來報,庭川……以八千兵力,對戰叛軍八萬人馬,死守……淮南城,為守……城中百姓,戰死關口。」副將顫顫巍巍的前來,也跪在了地上。
「王爺……世子!戰死!」
木喆煜的眼眶赤紅的厲害。
明明,他早該知道,他派庭川去守城關的時候就該想到……
門外。
抱著孩子匆忙趕來的鎮南王妃猛地僵住腳步,眼前發黑,差點沒有站穩。
「母親!」木雲琛伸手扶住鎮南王妃,聲音沙啞。「不會的……」
「不會的,哥哥不會死的,哥哥那麼厲害……」木雲琛不能接受。「你們胡說,你們撒謊!」
木雲琛失控的喊著,他不相信哥哥死了,不會的。
明明,他偷跑去唐莊的時候,哥哥還對他笑。
他說雲琛啊,你要帶著哥哥的那份自由,到處去看看。
雲琛啊,有哥哥在,你永遠都可以長不大。
可哥哥不在了,怎麼辦……
哥哥沒有說過他會死。
「不會的……父親,他們撒謊對不對,他們撒謊,騙我的,父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會亂跑了,父親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會聽話的。」木雲琛扯住副將的衣領。「你撒謊的對不對?你們和父親一起騙我,還有哥哥,你們一起騙我,就因為我太不懂事了,你們就這麼騙我……」
木雲琛聲嘶力竭的喊著,可沒有人回應他。
「娘,他們騙我……」木雲琛緊張的看著鎮南王妃。
鎮南王妃深吸了口氣,紅著眼眶將懷中的孩子交給婢女。「庭川在哪?」
「還在……淮南城。」木喆煜聲音沙啞無力。
「將軍,那我兒子,能回家了嗎?」鎮南王妃聲音顫抖,她是有怨言的。
從小到大,木喆煜對大兒子寄予厚望,他對庭川太嚴厲了。
仿佛他和庭川不是父子,而是從屬。
「我……去帶他回家。」木喆煜握緊雙手,愧疚的走出房門。
他,親自去接兒子回家。
「王妃……節哀,世子是好樣的,是木家軍的軍魂,他是為了城中的百姓戰死的,他……是木家軍的榮耀。」其他將軍哽咽開口。
鎮南王妃身形搖晃,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娘!」木雲琛快速上前抱住鎮南王妃,聲音哽咽。「你們……不要說了。」
在母親眼裡,她不要自己的兒子建功立業,不要他成為木家軍的榮耀,她以木庭川為驕傲為自豪,卻更希望他能活著。
「五年了……」
庭川被木喆煜送去邊關已經五年。
這五年,他們聚少離多,沒想到上次一別,竟是永別。
……
汴京驛站。
赫連驍與朝歌快馬加鞭趕到汴京,剛下了馬,身後就有八百里加急,送來戰報。
「可是……淮南戰報?」赫連驍緊張問了一句。
傳信之人呼吸急促,送到信以後便眼前一黑累暈了過去。
赫連驍有種不好的預感,拿著那封信沉默了很久不敢打開。
「可是淮南城沒保住?」朝歌小聲問著。
赫連驍搖了搖頭,打開了那封信。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赫連驍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仔仔細細的看了那封信數遍,赫連驍才確定信中的內容。「不可能……」
這封信,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赫連驍……」朝歌拿過赫連驍手中的心,驚慌的抬頭。「木庭川……」
怎麼會。
拉著赫連驍的手進了驛站房間,朝歌拿出銅板測算木庭川的吉凶。
三枚銅板,全都一個卦象,死卦。
「木庭川……死了。」
赫連驍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耳畔嗡鳴。
不知過了多久,赫連驍猛地起身,往外走去。
「赫連驍,你要去哪。」
「回淮南,我要殺了他們!」赫連驍的殺意極重。
那些叛軍,他要殺了他們!
朝歌紅了眼眶,驚慌的從背後抱住赫連驍。
她從未見赫連驍這麼失控過,很可怕……
「阿驍,你冷靜點,咱們已經到汴京了,信中不是說了……木庭川是為了保護淮南城的百姓戰死,援軍在天亮之前趕到,如今淮南城已屬奉天。」
木庭川做到了,他奪回了淮南城。
他以幾千兵力對抗敵軍八萬人,他做到了。
「放開我,讓我去殺了他們……」赫連驍啞著嗓子低吼,那一刻,他是失控的。
走的時候,木庭川還喊他兄長,還教他如何珍惜朝歌,如何像他父親一樣哄媳婦兒開心。
他們明明約好了,他守淮南,他守汴京,等天下局勢穩定了,他們兄弟二人必把酒言歡。
「赫連驍,我們已經到了汴京,你若是現在離開,汴京也會失守。」朝歌死死抱住赫連驍,不肯鬆手。
「不會的,他不會死,星兒……那日他還笑著送我們離開,還答應我他以後不會衝動。」
「星兒……是不是我害死了他,我該聽你的,不該去奪淮南城,如果我不去奪淮南城,他不會死……」
赫連驍恨自己,發瘋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赫連驍!」朝歌哽咽的抱住赫連驍的手。「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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