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驍一會兒攻一會兒退，顯然已經把趙裴惹惱了。
朝歌的話也讓趙裴起了動搖的心思。
可惜，趙裴這個人生性多疑，他自是不信任朝歌，更不可能朝歌說什麼，他就去做什麼。
當年仔細想想，朝歌的提議……確實是對他現在最好的選擇。
「將軍，卡達爾廢了一條手臂，帶著一切殘兵殘將，您的兵馬暫時不能動，若是動了以後，江南總督背後偷襲，我們兩敗俱傷，為了一個邊荒……不太值得，我看啊，還不如您隨我殺回西桓城，好歹得到西桓城也比這地方強。」耶律齊幽幽的說著。
實則是在幫朝歌勸趙裴。
「西桓城？」趙裴冷笑。「西桓城除了女人多，你還有什麼價值？」
耶律齊悻悻的摸了摸鼻尖。「那女人多……也是好事兒。」
「滾。」趙裴正頭疼，讓赫連驍氣的。
耶律齊見好就收。「不過……我聽說鎮南王木喆煜與龐彥青一戰中，被龐彥青那小人暗算，受了重傷中了毒。」
趙裴蹙眉，看了耶律齊一眼。「怎麼？你也想用這種陰招？」
他趙裴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絕對不會對敵軍將領用這種陰損的招數。
但赫連驍除外！能毒死他最好。
「將軍您這是哪裡話，我是那種人嗎？」耶律齊一臉笑意。「我的意思是，趁著兩邊人馬都有損失，自顧不暇休戰期間，咱們若是搶了龐彥青那地兒，他不美嗎？我聽說江南多美人兒……美人兒啊還要看淮南。」
趙裴原本還覺得耶律齊有點腦子，說的挺有道理，但他後面這話一聽就是死性不改。
這種蠢貨，不足以心存戒備。
「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趙裴靠在榻上思索著。
他若真的要東征南下，要把朝歌也一起帶走嗎……
若是帶走朝歌，赫連驍的人必然像是老鼠一樣求追不舍，隱患極重。
若是不帶走……又有些不甘心呢。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是絕對不會給西蠻留活口的，就算是把朝歌還回去，也得還一個半死不活的……
但現在，他猶豫了。
想起朝歌毅然決然跳下城牆的那張臉，他不敢了……
「將軍！不好了，明月公主中毒了，聽說是吃的果子裡有毒蟲，咬傷了公主，現在……」
「現在手已經腫了，臉也沒法見人了……」
趙裴眼眸一沉，想起了朝歌偷的果子，不是她整明月還能是誰。
揉了揉眉心，趙裴最不願意摻和女人之間的爭端。
他也不是傻子，朝歌房中死的那些……敢違背他的意願碰朝歌的那些廢物，自然是明月想要為雲卿報仇。
「將軍……是否徹查？這將軍府中怎麼會有毒蟲，是否存在隱患。」暗衛沉聲問了一句。
「江南那邊送來了什麼果子？」趙裴問了一句。
暗衛愣了一下。「啊？」
手下趕緊開口。「將軍，是冬桃。」
趙裴點了點頭。
他還記得，小傻子最喜歡吃果子，比肉都稀罕。
「讓人拿點，送到別院去。」
暗衛更震驚了，不徹查毒蟲的事兒？
還要給朝歌送果子？
……
別院。
朝歌看著下人送來的冬桃，一臉警惕。
這個時候，趙裴自然已經知道她放毒蟲咬明月的事情了，不僅沒有對她發瘋，還讓人送來了果子？
呵……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她這個其人之身？
看來，這果子裡有蟲啊？
可觀察了許久，朝歌發現這冬桃里什麼都沒有，也沒有蟲眼兒。
掰開一個嗅了嗅，就是普通的桃子，無毒。
趙裴這是被赫連驍氣出毛病了？
正吃著果子呢，陣前有傳來鑼鼓喧天的鼓聲。
朝歌揚了揚嘴角，赫連驍……還真是聽話，就這麼一遍遍的，趙裴不瘋也得氣死了。
啃了口冬桃，朝歌點了點頭，好甜，這冬桃水分足，甜度也大。
正悠閒地啃桃子呢，院子裡傳來嘈雜聲。
「滾開，我要殺了她！」
「給本公主讓開！」
「公主，公主您不能進去，將軍有令！」
「哥哥上了戰場，現在脫不開身，我看誰還能來護著她！」明月陰沉著臉闖進房間，冷眸看著正在榻上啃桃子的朝歌。
朝歌看了明月一眼，忍不住笑出聲。「吆，這是哪來的豬頭怪？」
明月眼底透著濃郁的怒意。
朝歌明明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張臉，當初為了恢復容貌她受盡了痛苦和被蠱蟲啃食的痛！可朝歌……居然又放蟲子咬她，幾乎毀了她半張臉。
這偌大的將軍府，除了她還能有誰。
「朝歌，你不會次次都這麼好的運氣。」明月冷笑。「哥哥不殺你，不過是因為你是西蠻的太后，暫時不能殺，但是……赫連驍攻城，他現在脫不開身呢？我看，還有誰能來救你。」
明月陰沉著臉，示意手下困住朝歌。
朝歌警惕的看著來人，手中的簪子刺傷了對方手背，想要殺了他們。
可明月早有準備，來的都是高手。
朝歌現在沒有武功，根本不是對手。
「嗯……」吃痛的摔在地上，朝歌被兩人摁住。
明月的笑意冰冷透著惡毒。「端進來。」
明月讓人端進來一個木桶，那木桶中，全是蜇人的毒蟲。
「朝歌，你不是喜歡玩兒蟲子嗎？好啊，今日我就毀了你這張臉！」明月捏住朝歌的下巴，恨意的用簪子劃傷朝歌的臉，劃得很深。
朝歌冷眸看著明月。
明月在乎她那張臉，可她朝歌不在乎。
沒有了蠱王……她的臉不會恢復原貌……可能真的會留疤。
而且，有血液的吸引，她若是真的被人摁在毒蟲的木桶中，真的會被反噬。
「我勸你……最好直接殺了我，不要浪費時間。」朝歌覺得明月廢話太多。
「不著急，人人都知道赫連驍的進攻套路了，半柱香的時辰才會撤退，咱們還有時間……」明月給了朝歌一個耳光。
鮮血順著朝歌的下巴滴落。
朝歌蹙眉，掙扎。
但她沒有力氣。
就在她被人摁進木桶之際，門被人踹開。
本應該在城門之上的趙裴，陰沉著臉，站在門口。
朝歌因為臉上的傷疼的眼眶泛紅，淚汪汪的看著趙裴，故意喊了一聲。「趙裴……救我。」
既然她賭贏了，賭的就是趙裴這個瘋子……當初折騰小傻子，是因為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小傻子動過不該有的感情。
而且，趙裴抓她以後，總想把她弄傻。
這次，再賭一把，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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