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當真是狡詐又讓人……捉摸不透。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真的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
真如元寶所說,她是為了邊關三城的百姓嗎?
……
百花盛宴。
「陛下,西南王到。」
北野吉單手至於胸前,向皇帝陛下行禮。「北野吉參見陛下。」
皇帝點了點頭,笑著開口。「越來越像你父王了。」
曾經都還是襁褓中嬰兒,如今一轉眼……
都這麼大了。
「鎮北王到。」
陸雲錦如今人到中年,可二十年的歲月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
來人一身黑色朝服,氣壓十足的壓人。
「陸雲錦參見陛下。」陸雲錦淡淡開口,雖恭敬,但並沒有多少畏懼。
這些人都是當年與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脾氣。
皇帝眼眸深邃了些許,點了點頭。「鎮北王往年從不參加百花盛宴,今年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清晨的陽光明媚,尋著便來了。」鎮北王深意的笑了一聲。
清晨的陽光,那便是朝陽,鮮少有人知道……皇帝最愛的女人,奉天唯一的皇后,名喚朝陽。
而陸雲錦,與朝陽乃是同門師姐弟。
「旁將軍到!」東南之地,旁氏一族也來了。
「好生熱鬧。」龐彥青冷笑了一聲,絲毫沒有將皇帝放在眼中,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便開始隨心所欲。「人都到齊了?」
旁氏曾是東南謝將軍麾下副將,如今仗著東南地勢廣闊,土地肥沃糧草充沛,越發不把皇帝放在眼中。
不過,有鎮南王坐鎮,旁氏也不敢太過囂張,所以百花盛宴該來,他還是得來。
「將軍,未給陛下行禮。」太監緊張的提醒。
「哎呀,你看我這大老粗,在邊關瀟灑慣了,竟忘了尊卑之禮。」龐彥青諷刺的說著,起身單膝跪地。「龐彥青參見陛下。」
皇帝面不改色,臉上波瀾不驚,似乎根本不將龐彥青之流放在眼中。
在他看來,龐彥青不過是跳樑小丑罷了。
龐彥青冷哼坐了回去,四下打量。「鎮南王的幼子還沒來?」
陛下身邊的太監也開始四下尋找。
「人呢?」皇帝沉聲問了一句。
「鎮南王幼子天性好動,早早就獨自一人甩開護衛隊離開龍居了……不知是否能趕到。」
皇帝蹙了蹙眉,擔心木雲琛安危。
「派人去尋。」
「是!」
其他各地諸侯藩王也都到了,百花盛宴即將開始。
「陛下,西蠻將軍軒轅御風到。」
軒轅御風一來,百花盛宴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
有人警惕,有人看戲,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西蠻,軒轅御風,參見陛下。」軒轅御風沉聲開口,看了眼四周。「不知我西蠻王后與王子,在何處?」
皇帝臉色一沉,沒有說話。
「軒轅御風,你西蠻與朝歌公主勾結,妄圖挑起爭端,故意帶走西蠻小王子以此來壓制我奉天,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
身後,是趙雲卿的聲音。
她的手背被紗布纏繞,顯然已經解毒了。
「本將軍與西蠻皇帝說話,你算什麼東西?輪得到你來回答?」軒轅御風冷眸看著趙雲卿,周身的戾氣極重。
趙雲卿手指握緊,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了面子,臉色很不好看。
「赫連將軍到。」
朝歌跟在赫連驍身後,因為連日受傷,臉色慘白。
身形有些不穩,朝歌差點摔倒。
「小心……」軒轅御風絲毫不顧及奉天所有人的視線,快步走過去,扶著朝歌。
「我沒事。」朝歌深意搖頭。
「讓你……受苦了。」軒轅御風聲音沙啞低沉。「我來了。」
朝歌搖了搖頭。
這點苦算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
赫連驍抬起的手尷尬落下,手指握緊。
「軒轅將軍對你們的王后可真上心,聽說西蠻是個毫無禮節廉恥的地方,西蠻王去世後,後宮嬪妃可自行分賞給屬下?」一旁,趙裴諷刺的問了一句。
「怎麼,趙將軍也想討要個美姬?」趙裴旁邊,沈慕離冷聲懟了一句。
趙裴將手中的杯盞摔在桌上。「沈大人還是管好自己。」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長孫景澈坐在兩人身後,用扇子給兩人扇風,去火氣。
「你閉嘴!」
沈慕離和趙裴異口同聲。
長孫景淮瞬間閉嘴,幹嘛這麼凶……
「奉天陛下,我西蠻王子在何處?」軒轅御風蹙眉,再次開口。「我西蠻信任奉天,才將王后與王子都放在奉天,為何會將我王后傷至如此?」
軒轅御風顯然在興師問罪。
「軒轅御風,你與朝歌公主同謀,估計擄走西蠻王子,還預謀挑起戰爭,其心惡毒。」趙雲卿將所謂的證據扔在朝歌身上。「證據在此,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聒噪。」軒轅御風根本不在乎此刻身在何處,對趙雲卿出手。
「軒轅御風,這是奉天!」赫連驍擋在趙雲卿身前,沉聲開口。
兩人立場不同,赫連驍在這件事上必然要維護趙雲卿。
「奉天就是如此對待我西蠻?如此看來,西蠻也沒有必要繼續臣服了。」軒轅御風看著皇帝。「陛下,我西蠻王子在何處!」
皇帝的視線落在赫連驍身上。
赫連驍低頭,跪地。「陛下,請降罪……」
他未能按照既定時間,找回元寶。
「赫連將軍立下軍令狀,說在百花盛宴之前一定會找到西蠻王子,如若找不到,便軍法處置。」
趙裴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趙將軍,百花盛宴是藩王諸侯聚集的好日子,這種事情還是等著宴會結束再說,以免丟臉。」沈慕離蹙眉。
「赫連將軍是三軍統帥,是我等楷模,既然是自己立下軍令狀,當然要做好表率。」如今三軍和各地諸侯藩王都在,正是搓一搓赫連驍銳氣的時候,趙裴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皇帝臉色很難看,奉天內部紛爭不斷,自然是讓人看了笑話。
「赫連驍,沒能找到西蠻皇子是你的失職,你可願認罰?」皇帝沉聲開口。
「赫連驍領罪。」赫連驍低頭。
即使受罰,赫連驍……也沒有將元寶供出來。
「奉天當真熱鬧,京都繁華之地,連個孩子也看不住?」軒轅御風冷聲諷刺。
「軒轅御風,你與朝歌公主密謀,卻倒打一耙,賊喊捉賊。」
趙雲卿和奉天為首的將領大臣都開始議論紛紛。
「父皇,趙雲卿污衊公主,構陷皇族,在慎刑司還妄圖殺害女兒,該當何罪?」朝歌上前,安靜跪地。
「朝歌,你說趙雲卿污衊刺殺你,可有證據?」皇帝沉聲開口。
「趙雲卿手中,女兒與軒轅御風的來往信件中,圖騰都偽造錯了。」朝歌撿起地上的信件,諷刺的笑了一聲。
「不可能!」趙雲卿下意識上前,有些慌,她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那我問你,既是密函,為何要明目張胆的蓋上印章,是生怕你們發現不了嗎?」朝歌笑著拿走所有信件。
「你們心存僥倖。」趙雲卿冷靜開口。
「是我心存僥倖,還是雲卿郡主心存僥倖?」朝歌將所有信件遞給了皇帝身邊的太監,讓他給皇帝過目。
朝歌料到趙雲卿會來這麼一招,提前早就算計好了。
趙雲卿搜她住處之時,確實有她與軒轅御風的往來信件。她也是故意讓趙雲卿發現,拿走用於偽造。
趙雲卿讓人比著她與軒轅御風的信件筆記圖騰一比一復刻,殊不知,圖騰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父皇深知西蠻圖騰是怎樣的。」朝歌笑的深意。
赫連驍愣了一下,似乎連他都沒猜到……
從始至終,被利用的都是趙雲卿。
朝歌……果然是個十分危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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