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盛宴。【Google搜索】
在各諸侯藩王到來之前,京都提前三日歡慶。
整個京都城都熱鬧非凡。
將軍府院牆上,朝歌一身紅衣慵懶的靠在牆上,提著酒壺,仰頭喝酒。
清醒後的朝歌好酒,但小傻子卻滴酒不沾。
對於朝歌來說,她很羨慕痴痴傻傻的自己,那樣就能無憂無慮什麼都不在乎。
有時候朝歌也想,等這一切都解決,就讓自己永遠痴傻下去吧。
俯瞰這京都盛世繁華,再看邊城外百姓流離失所,一切……都是那麼諷刺。
皇帝高坐在高堂之上,又怎會看到偏遠百姓的人間疾苦。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人,豈會在意螻蟻的生死。
大局不亂,他們便穩坐朝堂。
「星兒,你是巫族的希望,是這天下的希望。」
「他們想要讓你死,你偏偏要活著,要活著走下去。」
……
這些年,想要朝歌命的人太多了。
可惜她命硬,死不了,但身邊的人卻一個個都離開了。
「公主,將軍回府了,您快下來吧。」
院落,婢女有些不耐煩的說著。
朝歌無動於衷,一個酒瓶砸了過去,四分五裂。
婢女被嚇到,氣的咬牙又不敢發作。
就等著百花盛宴以後,明月公主嫁入將軍府,看朝歌能還如何囂張。
不過是個被人休了的女人,借著一個沒能出生的孩子博將軍憐憫罷了,有什麼好囂張的。
「公主,將軍不許您離開院落,您坐在院牆上已經是過界了。」婢女壯著膽子開口譴責。
「百花盛宴,京都城歡慶三日,今夜好熱鬧。」朝歌抬頭看著夜空中燃起的花燈,如同升空的萬千星火。
「自然,我奉天一統,盛世繁華,百花盛宴自然要八方來賀。」婢女很自豪的說著。
朝歌諷刺的笑了一聲,只覺得這婢女天真的可笑。「你可離開過京都,去過南疆西蠻等關外之地?」
婢女搖頭。
她雖是婢子,賤籍出身,但卻從未離開過京都城。
「出了這奉天國都,到處都是動盪與不安,百姓流離失所,孩童哭訴無親,天高皇帝遠……陛下將這京都城打造繁華,一葉障目,擋自己的眼。」朝歌聲音低沉,慢慢起身,身形搖晃的站在院牆之上。
這京都的繁華盛世之下,是各地諸侯貴胄的風雲暗涌。
皇帝為一時安天下,藩王分封,權利太大。
每一個有野心之人都蠢蠢欲動,就算她朝歌不動手,這天下遲早會出現比二十年前更殘酷的戰亂。
「西南王手握二十萬精兵,可西南野心之人蠢蠢欲動,樹欲靜而風不止,若皇袍加身,他要如何?」朝歌有些醉了,指著這天下質問一個婢女。
婢女根本聽不懂朝歌在說什麼。
她只知道現在的京都,很繁華,很安全。
「東南之地乃是龐氏占領,手握十萬精銳,暗下屯兵,且百姓之中混雜反叛之人,近二十年都沒能力斬草除根,本事沒有,野心不小,父皇鞭長莫及,心有餘力不足。」
朝歌諷刺的笑了一聲。「這天下,有幾人真心俯首稱臣?不過是敷衍了事,等待時機罷了。」
皇帝為何如此重視百花盛宴,就是展示京都的實力,震懾邊關各諸侯藩王罷了。
可震得了一時,如何震得了一世?
「旁氏乃是原奉天女將軍謝家的副將,謝家與皇帝乃是血海深仇,他們就算反了,也師出有名。」以朝歌對天下局勢的判定,最先反的,一定是東南。
「南部龍居,鎮南王木喆煜,此人……倒是忠心,可惜……一人難以力挽狂瀾。」朝歌提起一壇酒,身形愈發搖晃。
婢女不擔心朝歌摔下來,她擔心將軍看到她瘋瘋癲癲要怪罪。
「公主,您快下來吧,別在那發瘋了,天下大事兒豈是女子能妄言的。」
「女子如何?這當局者反倒不如女子看的透徹,不覺可悲?」朝歌看著京都的繁華,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婢女。「你是跪的太久了,忘記了要站起來。」
走出去看看,離開這讓人紙醉金迷的京都城,去看看城外的慘狀。
有多少人悲慘度日,多少人妻離子散。
「皇帝將權勢分散,諸侯分封自治,你可知……那樓蘭之地的花語城,一個小小城主就能左右萬千百姓的生死。」朝歌從西蠻一路逃到奉天京都,這一路……她看透了世態炎涼。「你可知,花語城中,凡有女子不順從,他便讓人將那女子全身赤果遊街示眾,用極其殘酷的刑罰凌虐致死……」
婢女聽的心顫,打著哆嗦。
「你可知丘陵之地百姓信奉神明,將吃人的死士奉為神明,為了不讓殘餘的吃人魔入村落吃人,他們每年都要獻祭活人,將及笄之年的少女殘忍扔入山林之中。」
「你可知各諸侯藩王在自己的領地那就是比皇帝權利還要大的存在,他們主百姓生死,強征賦稅,強搶民女,無惡不作,這朝堂……可知?他們不知!那些諸侯藩王怎會讓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傳到京都。」
朝歌喝光了酒罈中的酒,扔了出去。
「凡有入京告密者,各藩王諸侯手下的暗衛尾隨殺之,懸屍示眾!」
朝歌從西蠻回京都的路上,曾與花語城的一個少女同行,那少女的姐姐被花語城城主殘虐致死,他們一家也被燒殺搶奪只剩她一人。
後來,那少女終究沒能活著離開京都。
她來京都告御狀,在路上九死一生,沒有死在追蹤者手中,而是……死在了慎刑司。
朝中趙家一黨與各諸侯藩王私交甚密,即使偶爾有漏網之魚,也會在京都將他們斬盡殺絕。
……
「祖宗,您快下來吧。」婢女急的跳腳,將軍要回來了。
朝歌無動於衷,重新提起一壇酒。
婢女都震驚了,朝歌這是喝了多少酒……
「這天下本就千瘡百孔,不來一劑猛藥,如何救著萬千百姓於水活?」朝歌呢喃的說著,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話,告誡自己。
她要這天下傾覆,不僅僅是要復仇。
她要一個全新的政權,不破不立。
這不是現在的皇帝能做到的。
皇帝已經走到這一步,牽一髮動全身,他若想要削藩,必然引起動盪,皇帝又太過懼怕戰亂,他做不到的事情,就讓她朝歌來做。
既然她背負著這個妖女的名聲,那這霍亂天下的罪名就讓她來背負!
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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