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外。
尤格奉命回來,數月不見,被流放去邊關軍營,看起來有些狼狽了。
「將軍……」尤格恭敬作揖。
赫連驍翻身下馬,冷眸將韁繩扔給手下。「你可知本王為何讓你陪我入宮?」
尤格低頭,不解。
「這宮裡,沒有你想見的人嗎?」赫連笑冷聲質問。
尤格愣了一下,隨即驚慌的低頭,臉色有些泛白。
「一日不見如何三秋,你犯了個錯。」赫連驍拿話點撥尤格。「看在這麼多年情誼的份上,我該把人給你送回煙花樓,皇宮禁地,可不是你久別能新歡的地方,還是煙花樓適合你倆,深入交流。」
尤格倒吸一口涼氣,驚慌的跪在地上。
他才離開幾日……將軍這是恢復記憶了?
手指有些發麻,若不是尤格從小和赫連驍一起長大,知道他沒失憶以前說話就是這麼毒,旁人怕是都以為赫連驍被赫連老將軍奪舍了……
「尤格……」宮門內的長街小巷,一個女子的聲音沙啞哽咽,還透著絲絲小心翼翼。
尤格緊張抬頭,就看見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紅著眼眶躲在那裡。
顯然,是赫連驍提前讓人吩咐了。
「公主累了,我才能……偷偷出來見你。」女子哭著跑了過來,跪在赫連驍身前,臉色蒼白。「求赫連將軍救救奴婢。」
赫連驍冷眸看著那女子。「尤格比本王厲害,求他。」
「將軍……明月公主將青蘿留在身邊,日日毒打,她只要心情不好就拿青蘿撒氣,求您……救救青蘿。」女子哭著磕頭。
尤格的心也跟著收緊,他就是為了保住青蘿的命……這五年才一次次向明月公主妥協。
可青蘿在她身邊,居然受了這麼多的苦。
青蘿哭著撩起衣袖,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全是傷痕。
尤格紅了眼眶,跪地求赫連驍。「將軍……將軍,求您……」
「求我什麼?」赫連驍冷眸質問。「你是本王最信任的人,為了一個女人,這五年……你的所作所為萬死難辭其咎。」
赫連驍氣壓低沉且壓迫的看著尤格。「你明知我與朝歌的關係,卻故意隱瞞,誘導我誤解她,傷害她?」
赫連驍故意套尤格的話。
尤格臉色煞白,看來……赫連驍真的會恢復記憶了。
「將軍……尤格該死,可青蘿是無辜的,求求您。是明月公主……五年前,明月公主便知我與青蘿的關係,是她用青蘿的命來要挾……」
尤格跪地,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是錯的。
五年,他和明月騙了赫連驍五年。
可尤格並不後悔,他只有騙赫連驍……讓他安穩的留在奉天,才能保住他的命。
「可是將軍,朝歌公主被困西蠻,赫連老將軍都被殺害……對方顯然是衝著您的,若是您去了,必死無疑,尤格沒有辦法。」
赫連驍手指握緊,一腳將尤格踹了出去。「閉嘴!」
青蘿慌張的扶著尤格。「將軍,求求您,尤格雖然騙了您,可他都是為了您好,我知道的……他對您忠心耿耿。」
「你對忠心耿耿這四個字好像有很大的誤解。」赫連驍沉聲質問。
青蘿被赫連驍的氣勢嚇到,臉色泛白的低頭不敢多說。
「將軍……尤格知錯,您想如何懲戒,尤格都認……看在這麼多年情誼的份上,求您……救救青蘿。」他不能讓青蘿繼續留在明月身邊。
明月公主根本沒有偽裝的那麼善良。
他很清楚……
「你的女人不過在明月身邊受了幾天苦,這就受不了了?」赫連驍冷笑。「朝歌在西蠻待了五年!」
尤格心口一緊,深吸了口氣。
赫連驍臉上看不出情緒變化,可手指已經握緊到發麻。
他還沒有恢復記憶,可心口已經很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逃避,他害怕……有朝一日真的記起來,自己會不會發瘋。
「這是你自己犯下的錯,沒有人能救你,也沒有人能救她。」赫連驍聲音低沉。「不必回邊關了,就留在京都,留在本王身邊。」
說完,赫連驍便離開了。
尤格跪在地上有些麻木。
他知道……沒有懲罰,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赫連驍……要他留在京都,就是看著青蘿受苦。
看著青蘿被明月折磨。
這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尤格,求求你,救救我,我不能再回明月公主身邊,我會死的。」青蘿哭著求尤格。
尤格手指握緊到發抖。
將軍的決定,他沒有辦法制止。
青蘿絕望的坐在地上,全身發軟。
明月公主在朝歌公主那裡受了氣,就會在她身上撒氣。
這樣下去……她活不了多久了。
……
御書房。
「邊關三城的百姓突然對我奉天的百姓發起進攻,虞城如今已經歸還西蠻,軒轅御風接手後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殘害我邊城百姓,陛下!這絕對不能容忍,西蠻這是擺明了要開戰!」
「欺人太甚!」
趙裴與幾個將軍在御書房怒聲苛責。
說邊關三城剛剛歸還西蠻,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赫連驍走進房間,臉色低沉。
「此次衝突,已經造成我邊關百姓至少三百人傷亡,陛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西蠻若是繼續留著,便是禍患啊!」
「我看這次百花盛宴,就該把軒轅御風和那小野種一起殺了!永絕後患!」
皇帝看了赫連驍一眼。「這件事,你怎麼看。」
赫連驍冷眸看著說殺軒轅御風和元寶的將軍。「這麼短的時間,軒轅御風就是飛,也到不了虞城,虞城的百姓突然動亂,是否和趙家撤兵有關係?幾位將軍坐在家中,憑自己的猜測就能禦敵千里了?這麼好的本事當什麼將軍,去當算命先生不是更好?屈才了!」
「……」
赫連驍這一席話,不僅皇帝懵了,趙裴以及在場的各位將軍都懵了。
今天的赫連將軍有點不太對勁。
被赫連老將軍奪舍了?
「赫連驍你這是何意?想要往我們趙家軍頭上扣帽子?」趙裴沉聲開口。
「你的帽子太多,還需要我扣?」赫連驍冷笑。「陛下!邊關偏遠,百姓這三年為求安居樂業一直臣服於奉天不曾有過什麼大動作,為何趙家一撤軍,百姓連回歸西蠻後的好日子都放著不過也要拼個你死我活?」
何況,趙裴可只是說了奉天邊關百姓的死亡人數,那三城百姓又死了多少?
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突然發狂?
「慕陽……你……沒事吧?」皇帝也仿佛在赫連驍身上又看到了赫連狄晟的影子。
赫連驍沒有失憶之前,這嘴巴毒的和赫連狄晟如出一轍,那時候皇帝還調侃過,真是誰養大的孩子隨誰……赫連驍和他生父除了長相,沒一點相似之處。
可後來,赫連驍失憶了,失憶的這五年,他沉默寡言,冷漠寡情,仿佛萬物萬事都激不起他心底的波瀾。
能用一個字說完的話,他從來不多說第二個字。
今日……懟起人來,有點像是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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