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還是吃點東西吧......」
「不,滾!都給我滾!」
王修立暴躁的趕走了家族趕來的護衛們,但只限於嘴巴和手的動作,他的腳沒有挪動一分一毫。
他已經站了一天一夜了。
凌亂的頭髮和充滿血絲的雙眼讓他像一個瘋狂的賭徒,而非一個世家的繼承人。
身為玄元境,若只是單純的站著,別說一天一夜,就是站一個月也頂多是有點疲憊,根本不可能像王修立現在這樣狼狽不堪。
因為一隻活生生的,散發著可怖威壓的四階妖獸就趴在他的旁邊,那是來自於境界的壓制,讓王修立無時無刻都承受著極為可怕的壓力,幾乎讓他精神崩潰。
這還是那四階妖獸也在恐懼著某人,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然,王修立現在恐怕站都站不起來。
但如果再站個一天兩天,那王修立恐怕不是因為壓力過大而瘋癲,就是直接猝死了。
然而即使面對死亡,王修立也不敢離開這個地方一步。
因為那位大人沒有讓他離開。
昨日那位大人像是丟垃圾一樣將四階妖獸丟在他旁邊,攔住了他,然後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那位大人再離開前留下了一句話,但當時王修立過於緊張導致沒聽清,只聽見了中間幾個字。
「......別亂跑......」
於是王修立便不敢移動半步,哪怕那位大人其實並不是對他下的命令,哪怕那位大人可能都把他忘了。
就連他旁邊的四階犀牛妖獸也奇怪,這個弱小的人類一直站它旁邊幹嘛?
他不怕死的嗎?
犀牛妖獸並沒有因此對這個人類生出敬佩之情,而是在心中狂罵:
「你特麼滾遠點兒啊,要是死我旁邊引起那位大人的注意怎麼辦!?老牛我現在只想被當成空氣,別來招惹我好嗎?」
這時,犀牛妖獸注意到腳下的人類雙腿開始發抖,顯然是要支撐不住了。
壞了!
這人類要是死在這,那位大人不會以為是我乾的,然後把我做成牛肉羹吧?
媽的,現在的人類都這麼狠了嗎?
你想找死就找塊豆腐把自己撞死,死就死了還要濺你牛爺爺一身血,真是世風日下啊!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犀牛妖獸實在是繃不住了,用極其細微的聲音向王修立詢問他還不離開的緣由。
哥,我叫你一聲哥,你快滾吧。
聽到犀牛妖獸聲音的王修立卻並沒有什麼好脾氣。
四階妖獸又如何?
在那位大人面前還不是溫順的跟條小貓咪似的,要不是大人的命令,誰願意呆在你旁邊啊?
於是王修立傲慢的回覆犀牛妖獸,讓它老實一點,最好把威壓收起來,等那位大人回來了,他還可以替犀牛妖獸美言幾句,說不定那位大人心情一好,就把犀牛妖獸給放了。
顯然,王修立並不知道,犀牛妖獸的威壓已經被它壓制到最低,現在犀牛妖獸散發的威壓只有平時的百分之一不到。
而王修立傲慢的語氣也激怒了犀牛妖獸。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臥槽,叫你一聲哥是看咱倆勉強算同病相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
王修立頓時感覺一座山朝著他的肩膀壓下來,他的雙腿直接被可怕的壓力碾的粉碎,下半身直接將堅硬的石板地面鑽透,整個人像跟蘿蔔一樣插進地里。
「噗!」
王修立一口血吐了十幾米遠,然後便被劇痛給疼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在他昏迷前的最後一秒,仿佛聽到了一聲嗤笑:
「你個小垃圾也配得到那位大人的命令?那位大人明明是讓我別亂跑,弱智。」
而一旁的家族護衛見到王修立如此慘狀,剛想上去營救,便在那可怕的威壓面前動彈不得。
突然,那可怕的威壓如同潮水般消退。
護衛們不明所以,正準備悄悄將王修立帶走,卻看見天上出現一道人影。
護衛們只是看了一眼,便被那驚心動魄的美貌牢牢吸引住,呆立在原地。
「你這小妖還算老實,走吧,該干正事了。」
那犀牛妖獸正想諂媚幾句,卻感覺它的鼻子上那跟鋒利的尖角被抓住,然後失重感便隨之而來。
那些護衛們則看到了讓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隻小山一樣高大的四階妖獸,輕飄飄的像根羽毛一樣騰空而起,飛到天空變得越來越小,變成一個小點,直至再也看不見。
「嗯,應該沒扔錯,差不多就是那個位置。」
季朧月拍了拍纖柔的手掌,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她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顯然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
至於地上那癱軟成爛泥的王修立,季朧月壓根兒就沒想起還有這號人物。
......
「使者大人,不知能否透露一下那位大人要我們過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
在一片荒野之中,一位衣著不凡的青年恭敬的詢問黑衣使者。
在他身後,有著上百位和他衣著相差無幾的青年,他們都是來百鍛城參與選拔的。
這些來自於各個世家的少爺們此時的表情都相當恭敬,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看出他們的眼中偶爾會閃過一絲不滿。
這裡遠離百鍛城,也不是哪座村莊,單純就是一個鳥不拉屎,荒無人煙的鬼地方。
昨晚似乎才剛下過雨,地面潮濕泥濘,腳只要一踩在上面,用昂貴的妖獸皮做成的靴子就會沾染上骯髒噁心的泥巴。
一個不小心踩在水坑裡,那濺起的泥水就會在特製的華貴輕盈的衣衫或是披風上留下一個個黑色的污點。
而且在來之前,他們被告知不能帶著僕人和隨從,只能獨自前來。
若非如此,他們至少還能讓低賤的僕人墊在腳下,儘可能的避免被骯髒的泥土和污水碰到。
總之,這片荒野讓這群養尊處優的少爺們非常難受。
若非眼前是上界使者,他們早就鬧騰起來了。
「做什麼?」
黑袍使者微微一笑,沒有去看那青年的臉,而是將視線朝向天空。
「你們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