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頓時一副苦瓜臉。
他哪裡不知道季朧月就是在取笑他。
等個三五百年？
還不如老老實實做考核呢。
看來紫月宗是去不得了，去了至少得做個幾年牢，哪也去不了。
見陸沉這副模樣，季朧月好奇道：
「你為何要急著去域外戰場呢？我剛才說的可不是在框你，你這樣的實力，去了域外戰場基本等於送死，你為什麼要急著送死呢？」
「那請問，閣下又為何要在我這樣的螻蟻身上花這麼多時間呢？」
陸沉沒有接話，而是反問道：
「剛才上界使者對閣下如此畢恭畢敬，甚至可以說是畏懼，可見閣下絕非是溫和親善之人，為什麼要浪費這些口舌來招攬我呢？」
「我樂意，不行嗎？」
季朧月翻了個白眼。
「哪那麼多為什麼，老娘拳頭夠硬，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看你順眼就想招攬你，你有意見？」
「硬要找個理由的話......」
她再次揚起手中的血蛛吞金甲。
「起先我是感應到你穿的這件內甲上有師妹殘留的一絲氣息，便想看看你配不配的上這件內甲。」
「要是配不上，我就殺了你。」
「好在你這小鬼還行，雖然本事馬馬虎虎，殺幾個同級武者還費那麼久的時間，不過心氣倒是有一些，勉強看得過去。」
「多謝誇獎。」
陸沉苦笑，能得到這樣一位強者「勉強看得過去」的評價，已經足以自傲了。
「所以，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季朧月嘴角上揚，一雙狐狸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她其實從昨天陸沉與杜老三在城門口起衝突時就在觀察陸沉了。
剛才她所說的理由確實存在，但只占了很小一部分。
真正讓她重視起陸沉的，是陸沉所施展的功法。
根據上一任界域司司長留下的資料，這些無靈之地所傳承的功法，皆來自於紫月宗。
為了方便管理，這些功法都經過了特殊處理，玄級以上功法都牢牢對應境界，幾乎不可能出現通元境修煉到某部玄級功法第三層的情況。
而且所有功法內容都通過紫月宗秘傳的天級功法進行了暗中加密，就算在天才也無法模仿這些功法進行自創，光憑這根本無法自然誕生靈元境的無靈之地，絕無可能將其破解。
當然，身為界域司新任司長的季朧月很清楚，所謂的方便管理，不過是為了讓開拓這些世界的弟子後裔們更方便的作威作福罷了。
對於宗門而言，靈元境之下皆為螻蟻，只要這些無靈之地能持續為宗門提供新鮮血液即可，至於這些新鮮血液是誰的後裔，這並不重要。
畢竟每年新入宗的弟子數量多達上萬，而無靈之地二十年才開啟一次空間通道，每次頂多來個上百人。
主打一個細水長流，對於宗門而言影響不大，如果進行干預，反而會花費更多成本，得不償失。
所以就任由那些弟子後裔們折騰，反正不重要。
不過，現在這界域司司長的位置落在了季朧月的頭上，可就不好說了。
季朧月本就打算趁著這次空間通道開啟的機會下界看看情況，之所以選擇玄雲界，只是這裡是司馬師妹的出身地而已。
倘若司馬師妹並不是小世界出身，她也會隨便找個無靈之地看看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無靈之地真就成了那些子弟後裔們的後花園，為非作歹，無惡不作。
她本想弄死幾個，可總覺得髒了手。
正想著要不要讓黑袍使者代勞清理垃圾的時候，她看到了陸沉與杜老三在城門口的衝突。
陸沉不卑不亢甚至還有點想搶先動手的態度引起了她的興趣。
要知道，她這一路走來，可從未見過有敢於主動反抗世家大族的人。
於是，季朧月便對陸沉進行了暗中觀察。
不論是晚上一箭幹掉杜老三，還是識破飯館埋伏，隨後又硬扛數名資深玄元境，並且戰而勝之，都被她看在了眼裡。
這一天時間的觀察著實讓她大吃了一驚。
一個鄉下來的無名小卒，居然能幹掉這麼多同級武者。
要知道這裡可是無靈之地，不像在上界，隨便蹦出個天驕都能越階而戰。
在功法都被限制的無靈之地，你能以一敵二都算精英了。
更別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對抗那麼多底蘊深厚的大族子弟。
她看的很清楚，陸沉揮動戰刀迸發而出的刀氣之威，絕非是玄元境該有的第三層，絕對是更高的層級。
而且她很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看不穿陸沉使的究竟是什麼刀法。
看招式有些眼熟，像是紫月宗某一門低級刀法的架勢，但她可不記得無靈之地中有什麼刀法同時具有冰火兩種屬性。
要麼，陸沉是外來者。
要麼，陸沉是萬年一出的絕世天才，連天級功法的加密都能破解。
說實話，兩種情況的可能性都不高。
但季朧月已經讓黑袍使者將陸沉的所有信息查了個底朝天，確認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玄雲界土著，而且她也在暗中仔細探查過了，陸沉的神魂與肉體完美契合，毫無被奪舍過的跡象。
加之玄雲界的空間壁壘完好無損，沒有一絲漏進什麼髒東西的可能，基本上已經排除了第一種情況。
所以，就算再不可能，概率再低，也只剩下唯一一種情況。
那就是季朧月撿到寶了，小小的無靈之地真的出了一個萬年不遇的絕世天才！
這樣的絕世天才，一舉一動都必然經過深思熟慮。
所以陸沉為何執意要前往域外戰場？
難道這跟他之所以能破解功法限制有關？
季朧月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精光，她感覺到，自己正在接近答案。
在季朧月期待的眼神中，陸沉緩緩開口：
「其實很簡單，我喜歡戰鬥，僅此而已。」
陸沉毫不畏懼的與季朧月對視，但其實有點心虛。
他當然不可能把武道值的事情說出來，只能找一個理由敷衍了事。
希望能矇混過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