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客店靜悄悄的。
幾名黑衣人躡手躡腳來到一扇房門前,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腳踹開房門,魚貫而入。
黑衣人分工明確,一名走在最後的黑衣人負責望風,一名黑衣人迅速衝到床邊掀開被子。
然後一愣。
「不對,床上沒人!」
所有黑衣人臉色驟變,正要退出房間。
突然一道刀光宛如奔雷一般從他們的背後襲來,無人能夠躲開!
「轟!」
門窗炸裂,家具碎了一地。
一個黑衣人從破碎的窗口跳出,一瘸一拐的逃命。
「該死,那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強!」
杜老三拼命逃跑,臉上不見一絲之前的跋扈,只剩下震驚與恐懼。
在進城時,他壓根兒沒有正眼看過那個男人。
見其衣著普通,一副平民打扮,便根本沒將其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這種年紀的平民,頂天了通元境。
誰料對方竟然在扮豬吃老虎!
杜老三的手上緊緊捏著一枚吊墜。
這是家族給他保命道具,緊急時刻能展開一個球形護盾將他籠罩其中。
要不是這枚吊墜,他不可能逃出來。
可這枚吊墜,現在也已經四分五裂,顯然已經失去了靈性,徹底廢掉了。
如果被那個男人追上的話......
杜老三回頭一看,想看看那個男人有沒有跟在後面。
「嗯?對方居然沒有追過來?」
杜老三先是一驚,然後是一陣狂喜。
「他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臉,認出了我是杜家子弟,所以不敢追過來!」
喜悅的表情又漸漸轉為猙獰。
「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賤民,你以為放我一命我就會感謝你嗎?等著吧,老子這次僥倖不死,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發現沒人追他後,他心中鬆了一口氣,腳步不知不覺放慢了下來。
同時心中不斷盤算著如何把場子找回來。
家裡的兄弟不靠譜,大哥一定會攔著。
不過無所謂,哪家沒有像他這樣的紈絝子弟?
就算家裡長輩最近幾天管得嚴,只要多跑幾家,一定會有憋不住的。
到時候把人都喊上......
不對!
杜老三一個激靈,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天空。
一顆光點在他的瞳孔中越來越大。
剛才專心構想著報復計劃的杜老三並沒有注意到,在他的頭頂正上方,一支箭矢正在極速向下!
他如果沒有放慢腳步,沒有分心去想什麼狗屁報復計劃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躲開這一箭。
現在他沒有機會了。
「不——」
「轟!」
那支箭矢直接從杜老三的天靈蓋鑽進去,又從褲襠鑽出來。
無比恐怖的威勢直接將其整個人從頭到腳一寸寸炸開,紅的白的爆的到處都是。
等到一切結束,場上除了箭矢的殘骸,就只剩下一攤血糊糊的碎肉。
杜老三連遺言都來不及說出,就死的無比悽慘。
而在那客店的破碎窗口處,陸沉放下了手中的流雲登天弓,吹了一聲口哨。
「四階戰弓,果然威力不凡。」
那個杜家子弟悄悄派人跟著自己,以為我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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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龍影步可是地級身法,發現這幫蠢賊簡直輕而易舉。
「那是陸沉厲害,這把弓在你手上才這麼強。」
身後的趙雪晴輕笑道。
「雪晴這張小嘴越來越甜了,我再嘗一口。」
陸沉直接啃了上去,趙雪晴俏臉上升起一抹紅暈,但並未躲閃,反而迎了上去。
良久之後,打斷他們的是一陣敲門聲。
可那扇材質普通的門被之前戰鬥的餘波所波及,已然是強弩之末,沒敲兩下就啪的一聲倒在地上,濺起一堆碎屑。
客店掌柜呆若木雞的站在門外,看到房間內一片屍橫遍野,血水橫流的慘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聽見動靜以為客房遭賊了,便來察看情況。
誰料竟然是武者火併,而且顯然是一邊倒的屠殺。
掌柜看向那兩人,他對那女人今日的豪爽記憶猶新。
他還想著要不要想辦法敲他們一筆,榨點油水出來。
幸好動作慢了一步,不然這些屍體裡,恐怕就要有他一具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掌柜沒安好心。
畢竟這兩人,身邊沒個護衛,衣著也不顯貴,連馬都只騎一匹,哪像是豪門子弟,明明就是撿到錢的暴發戶。
這種肥羊換誰來,不狠狠宰一刀都得後悔。
如今掌柜只慶幸有人替他趟了雷,他在心中祝願這幾位仁兄一路走好,來年忌日一定給你們上香。
「掌柜來的正好,給我們換一個房間。」
陸沉從空間袋中拿出一塊金錠扔給那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的掌柜。
掌柜下意識接過,看了看手中的金錠,又看了看面前的一堆屍體,猛然一個激靈,將金錠扔了回去。
「少俠客氣了,房費已經收過了,這個不能要,不能要......」
......
在整個百鍛城的範圍內看的話,剛剛的那場戰鬥造成的動靜其實並不是很大,除了周圍的街區聽到了一些炸裂聲響之外,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了這場發生在夜晚的戰鬥。
直到天剛蒙蒙亮,打掃街道的人才發現地上的這攤血肉。
百鍛城官方的人從中找到了一個破損的吊墜,認出了這是杜家的東西。
隨後找到了杜家目前在百鍛城中地位最高的人,杜家大少爺。
「老三......」
杜老大緊緊捏著這個破損的吊墜,眼中泛起淚花。
雖然這個弟弟很不聽話,可畢竟骨肉情深。
他們幾兄弟一起來百鍛城參加選拔,卻沒想到選拔還沒開始,三弟就丟掉了性命。
「兇手可曾找到!?」
「這......我們順著三少爺逃離的路線追查,發現是一家客店,據那家客店掌柜交代,昨晚確實發生了一起武者的衝突事件,死者已經確定都是你們杜家的護衛......」
「我只問兇手在哪裡!」
杜老大眼中閃過一絲暴戾,這般磨磨蹭蹭,要是在定嶼城,他早就一掌拍過去了。
「兇手雖然還沒抓到,但根據那掌柜的描述,已經畫好了畫像,請過目。」
杜老大接過畫像,瞳孔猛地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