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了數日,楚落的情況方才穩定了下來,醒來之時,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床邊站了道身影。
「師兄?」楚落往四周看了眼,見到房間中的布置並不像凌雲宗那般,應是還在上微宗內,便繼續問道:「你怎麼來了?」
聽到她醒來的動靜,季清羽也便轉頭看了過來。
「還有宗門內的醫修,聽到你受傷後,隨我一同過來了。」
楚落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有許多傷口,尋常醫修用來給傷者包紮的繃帶會被業火真身無意中燒毀,此刻貼在她傷口上面的是一張張黃色符籙,模樣倒是有些奇怪。
「鬼界當中,究竟有什麼……為何不讓我陪你一同過去?」季清羽猶豫片刻後開口問道。
先前是師妹不讓他前往鬼界,雖然擔心,但也聽從了她的話,可是看到她從鬼界離開之後竟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季清羽又後悔了起來。
楚落則滿不在乎地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找鬼王報仇,順便……再找赤發將軍報仇,現在問題都已經解決了,只是赤發將軍雖然已經重傷,卻不知逃往了何處,待我傷好些,還要在修真界中找找他。」
「赤發將軍……」
季清羽喃喃道:「之前讓八仙門提心弔膽的,似乎就是他,後面竟不知為何銷聲匿跡了,原來他回到鬼界中了麼。」
楚落垂眸正看著自己身上貼的符籙們,順著季清羽的話繼續說道:「他想要將鬼界大部分的百姓們殺光,通過修真天地與微塵天地交換而在鬼界引發的天災完成,所以來到修真界後,一定會想辦法對微塵詭境和五位造神詭物的持有者動手……」
說到這裡的時候,楚落的動作忽然間停頓下來了。
「怎麼了?」
「師兄,五個造神詭物的持有者,你和我,奚靈魘,應離淮,那還有一個人,是誰?」
聽到這些的時候,季清羽也沉默了良久。
「沒有印象。」
楚落愣愣地與他四目相對。
因為自己與季清羽一樣,對那人完全沒有印象。
那自己又為何要下意識說出有五件造神詭物的事情,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自己都不曾想過去找這最後一人的事情?
「該換藥了。」外面傳來了從凌雲宗來的女醫修的聲音,聽到這些,季清羽便離開了房間。
在上微宗養了一月之後,等楚落可以活動了,便返回了凌雲宗。
今年凌雲宗又招收到了不少的新弟子,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衝著楚落來的,只是入宗後才發現,楚落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宗門當中。
如今聽到了她要回來的消息,不到半天便傳遍了整個凌雲宗,不管是內門還是外門,道修弟子們心情激動地準備著迎接,更有不少人想著若能藉此機會被楚落看中,收為了徒弟,那自己也便成了那傳說中的凌雲宗天字脈了。
所以這次楚落回宗的歡迎儀式,不可謂不盛大,但凡是她將要經過的路線都擠滿了人,將地方圍得水泄不通。
但前一秒這些人還吵嚷著馬上要到了,下一秒便看到天空中閃過了一道劍光,然後沸騰的人群便慢慢平靜下來了。
「剛剛發生了什麼?楚前輩到了嗎?」
「好像已經上撫雲島了。」
「啊?!」
「剛剛不是過去一道飛劍嗎,那應當就是楚前輩了。」
「開什麼玩笑,宗門這兩天有禁飛令的。」
「是啊,這禁飛令又不限制劍仙季前輩,所以剛剛那道劍光只能是季前輩的,而他這趟出門不就是去接楚前輩的嗎?」
回到凌雲宗後,照常去同宋掌門匯報了情況,然後楚落便和季清羽又一同回了黃泉谷。
因為身上有傷,季清羽和宋掌門都反對她外出,也難得能夠靜下心來,好好休息幾天。
閒暇時,楚落又將那隻被自己收起來的金鈴拿了出來看著,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隻鈴鐺就再沒響動過了。
之前在心柳閣中,青燈鬼同她說過的話,楚落一直記在心裡,他說這金鈴看起來是一對的。
反正閒來也無事,楚落便帶著這金鈴去找宗門內煉器的長老們鑑定。
幾個經驗豐富的煉器師來來回回將金鈴看了許多遍,都沒能看出個什麼來。
「楚落,這的確是一件極品靈器,但具體是做什麼用的,其實取決於這上面的陣法,不過這隻靈器上的陣法太過繁瑣複雜,我們並不精於此道,不如送去七陣宗瞧瞧?」
其中一位長老一邊說著,一邊將這金鈴交還給了楚落。
楚落也點了點頭:「那好,我親自過去一趟。」
七陣宗並不遠,且是在仙宗內,很安全,但季清羽還是陪同她一起過去了。
請七陣宗的孟掌門看了一番後,他緩緩說道:「這布置陣法的手段和風格,的確是從我們七陣宗內出來的,但這上面又施加了一道專門防止陣法師深入查探的禁制。」
「這種禁制你們應當從未聽說過,在陣法師當中也是極難學會的一種,但卻很有用,為的就是在這靈器的持有者遭遇不測,亦或者是被有心人暗算,使得靈器不在身邊了。」
「精通陣法的人會根據裡面的陣法推斷出它的作用,而有這一道禁制在,遇到比自己差的陣法師,將會主動迷惑其得到錯誤的答案,遇到比自己更強的陣法師,實在沒有辦法了,這禁制將會立即自行毀壞靈器。」
「這種禁制在很多情況下都試用,有的陣法可以保護修士的元神,若沒有這道禁制在,可能元神便會落入敵人的手中了,你的這個金鈴似乎是一對靈器中的一隻,那便極有可能是用來傳遞消息的。」
「加上這道禁制,或許是不想讓敵人通過陣法推測出另一件靈器持有者的信息和位置。」
孟掌門說完後,楚落又問道:「那也就是無法確定這件靈器的作用是什麼了?」
孟掌門又細細地觀察了起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楚落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既然這金鈴上的陣法是七陣宗的風格,那能夠在七陣宗內找到刻下這些陣法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