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渡琅也愣住了。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因為當年那些反叛軍都將自己的子嗣保護得很好,從未讓他們在鬼王城的人之前露過面,但會是什麼人救下了這些孩子,亦或者說是……放過了這些孩子……
腦海當中出現了赤發將軍的模樣,這一刻,更多的線索全都湧上了頭。
赤發將軍能夠崛起得這樣快,為他效力的人都能如此忠心,或許不單是因為他那收買人心的本事,這些反叛軍的後代知道很多關於鬼王城的事情,也懂得分辨畢清毒,懂得怎樣修行。
若他們早已歸順了赤發將軍,實力必不用說,對鬼王城的痛恨便足以將他們擰成一股繩。
楚落走到了書架之前,找出一份地圖鋪展開來。
「紅白燈籠的位置在這個地方,鬼王城東側,他要去什麼地方,才一定要將燈籠設置在鬼王城的邊緣處?」
楚落喃喃著,又想起了燈籠上面的字。
「思鄉情切切,蠻荒血潺潺。思鄉,那鬼王城便是他們的家鄉,但這用來傳送的燈籠,總不會將他傳送到鬼王城中來,若如此的話,憑他的能耐直接走城門就好了,所以這燈籠的存在,或許是為了穿過鬼王城,而不打草驚蛇……」
楚落的手指停在地圖上,順著推理的軌跡滑過去,最後停在了鬼王城西側的一座城池上。
「喬月城。」
她目光微變,還記得之前洛川說過,她的故鄉就在喬月城。
她用的藥方也是從喬月城中出來的,並且看卻央今夜的行動軌跡,也極有可能是去喬月城。
楚落沉默了會兒,接著看向渡琅道:「我不想再等了,明日你就將洛川接出來。」
---
清晨,洛川剛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屋內靠窗處站了一道男人的身形,她立即震驚地坐起了身,待看清楚那男人的面容時,臉上的驚訝更多了。
「哥……哥哥?你怎麼會……」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卻央唇邊噙著一抹笑,抬手遮住了視線中洛川的下半張臉,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半晌,隨即意味深長道:「我來接你回家。」
聞言,洛川愣了半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回,回家?爹娘不是說,家中養不起……」
「家裡是供不起你的藥錢,不過那是從前,現在條件好些了,」卻央悠悠說著,「怎麼,難道你覺得留在這裡比回家更好麼?」
「不,不是的,我不想待在這裡了,我不想……」洛川匆匆跑下了床,連忙拉住了卻央的袖子,「不想住在這個地方,哥哥,你帶我走好不好,現在就帶我走!」
說話間,洛川的眼睛已經紅了大圈。
看著她這泫然欲泣的模樣,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一般,也使得卻央心中存疑。
「哥哥,我求你,我不想留在鍾府了。」
洛川繼續哭訴著。
卻央收了收思緒,隨即點了下頭:「先去梳妝,準備好了就帶你走。」
「好。」洛川連忙應下,但見卻央又轉身準備往外面去,她又不由得緊張道:「哥哥,你去什麼地方?」
「去找另一個東西,」卻央走出了門,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你放心,我會回來的。」
與此同時,二王子渡琅的馬車內,到處都充斥著火藥味。
「我現在必須要進宮,王兄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父王的耳中,現在朝中大臣都已經趕過去了,我若是沒有出現的話會留人話柄,你昨夜便讓我錯過了一次機會,今日絕不能再攔著我了!」
「你真的差這一時半刻嗎,先順路去鍾府將洛川接出來,昨天你分明已經答應了我,現在要食言不是?」
「我不是要食言,但凡事都要有個輕重緩急,我這邊是父王急召,那洛川的事情能夠有多重要?更何況她的存在對你來說是一種威脅,難道你就不怕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後對你動什麼歪心思?」
「這些事情你別管,洛川不能留在鍾府內,只是接個人,我又不會耽誤你進宮,晚去些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這哪裡是晚去一會兒的事情,我現在就算去了鍾府,那鍾羽也不一定會放人,若耽誤的時間久了,我今日怕是進不了宮了!」
「鍾羽不放人難不成你不會找鍾繼年嗎,再說了,二王子殿下,你明明有那麼多的手段,利用鍾羽坑害晉軒的計劃你也是輕描淡寫就說出口了,怎麼可能搞不定他?」
「我沒有多少時間跟你解釋,車夫,還不趕快去王宮!」
渡琅的聲音落下,停在大街上的馬車立即動了起來。
同一時間,楚落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你敢去王宮,你主子馬上就會沒命!」
聽到這些,車夫又緊急地剎車,這樣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馬車還停留在原地。
鍾府內,待洛川梳妝好,卻央果然又回來了,只是這次他的肩上還扛著個巨大的麻袋。
「哥哥,」洛川欣喜地走了過去,目光看向了被卻央丟在地上的麻袋:「這是什麼?」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卻央輕笑了聲,「走了,回喬月城。」
洛川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往鍾府的後門走去,並沒有碰上什麼人,就這樣平安離開了鍾府。
但卻央還扛著這樣大一個麻袋,總要做些偽裝才能出鬼王城,好在斷水已經在約定的地點為他準備好了一輛運輸昏昏桃的車子,也跟守城的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隨著時間的推移,街上的人漸漸多了,但二王子那輛華貴的馬車依然停在正中央,動都沒動。
車內空間自成領域,外面的人聽不見裡面人的聲音,但駕車之人可以聽到指令。
裡面渡琅與楚落依然吵得不可開交,外面已經圍了些好奇的人,甚至還有經過的官員殷勤地過來問渡琅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需不需要幫忙。
渡琅自然不能暴露馬車內還有楚落,一個個將他們打發走了,耐心也越來越少,看著楚落依然堅持要去鍾府的模樣,胸中的火氣也越來越重。
「好好好,你不讓馬車走,那我步行去王宮總行了吧!」
說完,渡琅便直接起身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