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他到底是誰

  「當時,應離淮將從神血工坊當中提煉出來的古神血液暗中送往九霄皇族,裡面的妖服用之後,修行速度突飛猛進,於是他們表面上盡心追查失蹤妖族的位置,將白因山上上下下翻了不知多少遍,背地裡卻一直在縱容著應離淮作亂。」

  「當初,那些狐妖們以為應離淮提煉出來的古神血液,就只有增加修行這一條用處,卻不知道,他送去九霄皇族的血液不過是提煉失敗的,雜質最多的神血。」

  「而他用著那些最純粹的神血所做的事情,這些狐妖們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他在復活古神。」

  第一次聽到崔雯跟自己說這些的時候,楚落心中還是不相信,如今聽到九霄隱也這樣說,她便不得不有些懷疑了。

  「他想復活古神做什麼?」

  九霄隱搖了搖頭:「如今還不清楚他的目的,只是一旦古神復活,力量絕非我們能夠想像的,且憑應離淮製造出了這麼多的改造妖來看,復活之後的古神也必定會聽他號令,到時,他便是想要整個修真界,我們也無能為力。」

  說完之後,九霄隱便向著這巨坑中飛去了。

  這裡曾經便是神血工坊的位置,在炸掉白因山之前,應離淮便想辦法將其轉移去別的地方了,不得不說,他考慮得如此全面,就好像是在與他們玩遊戲一般。

  「陣法……」

  巨坑中還殘留著一些氣息,九霄隱察覺到後,立即揚聲道:「快!將所有的陣法師都找過來!」

  能夠察覺到陣法的氣息,便有可能找到那神血工坊被轉移去的位置,應離淮藏得再深,也肯定不會放棄神血工坊中的一切。

  所有的妖更忙了起來,九霄隱飛離了巨坑後,開始盯著這些陣法師忙活。

  楚落也在原地看了片刻後,忽然間又問道:「我其實一直很好奇,越金雖然強大,但憑他的能力,與應離淮對上還是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更何況,四月十四,他應是剛從雪山離開不久,一定受傷不輕,他又是如何重傷的應離淮?」

  「因為……」九霄隱的目光慎重了些,「界墟山水圖。」

  「這件造神詭物?」

  「是專屬於妖族的造神詭物,持有者需以自身妖元溫養,每八十一年,這幅山水圖將會復刻出一個實力性情與持有者完全相同的妖,兩方相爭,由一方吞噬掉另一方,最後留下的那個,力量將會成倍增長。」

  「四月十四,便是界墟山水圖復刻出另一個應離淮的時間,他們都將進入山水圖中進行生死搏鬥,這段時間內,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影響到裡面的爭鬥,但有一物,是可以進入界墟山水圖的。」

  「冥夜寒火,這異火在極深的海域當中,曾經被蜉蝣詭境所得,本身為蜉蝣之物,不會受到微塵詭境的桎梏。」

  「蜉蝣詭境出世之時,越金便在四處尋找此物了,最後從一個凡人的手中搶到了冥夜寒火。」

  聽到這裡的時候,楚落將目光冷冷瞥向了一旁。

  什麼凡人,他是從自己手中搶到的冥夜寒火。

  但既然是為了傷應離淮,這異火的事,自己也不欲與越金計較。

  「四月十四,妖帝不在,我便帶兵衝上了白因山,四處動盪之時,越金果然也回來了,他找到了存放山水圖的地方,在雙方拼殺到關鍵時刻的時候,控制著冥夜寒火進入圖畫中,想要將二者全都殺死。」

  「但應該是在這冥夜寒火出現後,一方拼命吞噬掉了另一方,結束了爭鬥,這應離淮,才只落得了一個重傷的下場。」

  聽得楚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由界墟山水圖複製出來的應離淮,他還是真正的應離淮嗎?」

  九霄隱也思考了半晌。

  「雖然是由山水圖復刻出來的,但他們的一切完全相同,肉身、魂魄、記憶、脾性,甚至於喜愛的,和不愛的事物,越金也曾說過,經歷過吞噬前後的應離淮,根本沒有任何差別。」

  「但是也只能說他們是完全相同的,你不能說現在的應離淮,就是八十一年前的他,也不能說八十一年前的應離淮,和四百零五年前的他也是同一人。」

  楚落忽而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到底是誰?」

  「先別想了,」九霄隱立即道:「你剛剛突破,現在趕快養好精神,或許接下來我們就能找到神血工坊的位置了。」

  楚落點了點頭,隨即退至一旁去打坐。

  廢墟之中,崔雯仍舊在搬著石頭,待挪開了又一塊山石後,她忽然間看到了在那山石下壓著的東西,是一片染血的鴉羽。

  她愣在了原地,怔怔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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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血工坊

  工坊內的一切都照常運行著,仿佛並沒有受到那場戰火的影響。

  藥師們在工坊內來來往往,這裡多的是痛苦嚎叫的聲音,但他們早就習以為常。

  循著其中能夠聽到的最為痛苦的一道聲音,一路向著底層而去,能夠看到行動的藥師們越來越少了。

  這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其中還夾雜著些腐爛的臭味。

  那男人痛不欲生的慘叫也愈發的清晰了。

  應離淮踱著步子進了那道門,目光悠悠向著那正在接受懲罰的男人飄去。

  越金被吊在半空中,面色煞白,渾身的皮膚上似乎布滿了暴起的「血管」。

  這些「血管」其實是某種妖蟲,頭部長有最為鋒利的牙齒,尾部卻能夠分泌出效果最好的療傷聖藥。

  數不清的妖蟲就這樣在他的身體裡面遊動著,前面剛剛割破了他的血肉,後面又馬上給他塗好了藥,傷口才癒合,緊接著又會被後面的妖蟲再一次割裂。

  如此循環往復,疼痛不停地折磨著他,卻根本不會讓他死去。

  此刻的越金已經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血絲好像要在凸出的眼球當中爆開一般,尖銳的慘叫聲幾欲穿透耳膜。

  應離淮臉上掛著冷笑,靜靜欣賞著這一幕。

  「本君給過你機會了,你卻還是如此,如此的令本君失望啊,越金,你是本君第一個做成的生命,為本君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原本還想著,將你帶到下一個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