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樣一直都不接手改造純血妖的任務,她只會引來更多的懷疑,所以必須要抓緊時間。
正這樣想著,忽然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一片隱藏在牆後的衣角,她怔了怔。
這些時日常有妖監視她,但他們不敢靠得太近,一般都在遠處,可現在那處牆的位置距離自己很近,是可以在瞬間衝上來的,倒不像是越金派來監視的。
她又停留了片刻後,便提步朝著別處走去,那躲在牆後的身影也很快跟上。
看著前方那愈發加快的身影,林蛇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而他的袖子下面,是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只要他輕輕彈出去,便能瞬間將她一條腿割下來。
但這刀片也遲遲沒有飛出去,忽然前方的那道身影轉入了另一條路,林蛇也趕忙跟上去,卻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便不見了楚落的身影。
他仍站在拐角處,眉頭皺了起來,正此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林統領,找我有何事啊?」
聞言,林蛇立即轉過了身去,正對上了楚落的眼睛。
他的瞳眸快速轉動了一圈,隨即笑道:「你知道我在找你?」
「不然你為何一直跟在我身後?」楚落的目光往他遮遮掩掩的袖口處看了一眼,揚了揚眉,「我還真是沒有看錯林統領你啊,你夠狠,出賣了那兩個道修之後毫無愧疚之心,現在又盯上了給過你藥的我。」
「盯上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林蛇的唇角也向上提了提:「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愧疚之心是什麼?我還真的沒有。」
「要麼說我特別佩服你呢,像你這樣的妖,才配站在陛下的身側,不是嗎?」
「看樣子,你很不服氣?」
「哪有?」楚落挑了挑眉,一字一頓道:「我、心、服、口、服。」
「哈哈哈……」林蛇向前走去,「既然紅牙藥師如此識趣,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
伴隨著他的靠近,楚落不自覺垂下了眸來,緊盯著他那握著刀片的手。
卻見林蛇微微彎身,靠近了她的耳邊低聲道:「聽說凌雲宗的道修楚落已經來到妖界了,如今她就混在這毒風工坊內。」
「而我來到這裡的真正目的,就是殺了她。」
話音落下,楚落倏然抬眸向著林蛇的側臉看去。
只見他唇角仍掛著笑意,瞳眸之下閃爍著危險的寒芒。
「林統領,你該不會以為我就是楚落吧。」楚落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使那鋒利的刀片暴露出來。
「你是嗎?」林蛇向後退了一步,仍笑道:「聽說那楚落煉有法體業火真身,紅牙藥師,你有沒有?」
「我不清楚啊,」楚落看著他手中那枚幾近透明的刀片:「看樣子林統領是想親自驗證一下我有沒有業火真身了?」
「不必驗證,」林蛇抽回了手來,「我相信你,畢竟你可是給了我藥的大恩人。」
「刀都亮出來了,此時說這些,你不覺得有些晚了嗎?」
「是有些晚,但你還想怎樣呢?」
林蛇輕笑了聲,將這刀片放到楚落手中後,便轉身離開了。
待林蛇徹底消失不見,楚落臉上的笑容這才收了起來。
……
不能繼續在這毒風工坊內待下去了,楚落用最快的時間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待到黃昏時分,她立即前往靳圖的住處,準備將崔雯給帶出來。
這時候大部分藥師還都在改造樓中沒有回來,也方便她動手,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使改造樓中的工作提前結束了。
道路上行走著的儘是返回居所的藥師們,其中便有靳圖。
楚落只得加快了速度,最終為了先於這些藥師們回去,她甚至直接動用了靈力。
終於趕在那些藥師回來之前到了靳圖的房間,但當她進入的時候,卻發現一直以來關押著崔雯的囚籠內竟然什麼都沒有!
楚落又立即在他的房間各處翻找起來,甚至連崔雯的氣息都早已消散了,看樣子已經離開了很久。
這囚籠上面的禁制只有毒風工坊內的高層解得開,所以崔雯不可能是一個人離開的,極有可能是被誰給帶走的。
楚落立即想到了越金。
聽到外面的藥師們頻頻往樓內走的動靜,楚落立即退出了靳圖的房間,並將一切都恢復成了原樣。
正往回走的時候,剛巧迎面撞上了上樓的靳圖。
「哎呀靳圖藥師,我正在找你呢!」
「紅牙藥師?你找我有什麼事?」
最近靳圖與楚落走得近,也是看中了紅牙藥師是林統領的恩人這一層關係,想著他未來肯定會飛黃騰達,於是態度也便十分熱情。
「那身體裡面擁有著神血的蛛妖不是在你這邊嗎,我想取一點點血來研究,靳圖藥師,就咱倆這關係,你應當不會拒絕吧。」楚落笑著說道。
「我當然不會拒絕了,」靳圖藥師立即答道,不過說完後臉上又是一陣無奈的笑:「不過那蛛妖已經被林統領給帶走了,就在今天下午的時候,你要是早點兒來的話,我還能給你取血呢。」
「林統領?!」楚落眼中一驚。
不是越金?
今天下午……那不是他剛剛與自己撞上後的事情嗎……
「林統領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帶走她?」楚落又馬上問道。
「好像是任務需要吧,」靳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物的事情咱們也不好過問太多,而且林統領已經帶著那蛛妖離開毒風工坊了,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我估摸著,也不一定能回來了……」
「離開毒風工坊了?」楚落眼底又是一驚,緊接著匆匆跑出了樓去。
天空之上是黑壓壓的烏雲,冷風呼嘯著,豆大的雨點從天上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妖界的雨水中,總會夾雜一些血的腥味。
楚落戴上了遮雨的斗笠,便匆匆往大門處走去了。
她拿著紅牙藥師的勳章,說是要外出尋找原料,看門的正規軍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按照流程來,讓她做了外出的記錄後便放人離開了。
而就在楚落走後不久,正門處又走來了一道身影,使得那些正規軍都恭敬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