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葡萄。」楚落看著壁畫上,衣著華貴的修者手中酒杯裡面浸泡著的葡萄說道。
「你說的是無恨宗那珍貴之物……需要用孩童的童真來凝練的嗎?」蘇止墨對此也頗有了解。
楚落點了點頭,忽然間察覺背後突然多了許多視線,她微微皺眉,轉頭看去,雙目瞬間便瞪大了。
眼前赫然是一個由酒水與葡萄凝成的怪物,深紅色的身子好似游蛇,密密麻麻的葡萄嵌在上面,便好似眼睛一般帶給楚落那種無以言喻的壓抑感,怪物仿佛被驚動,緩慢凝聚的身形隨著楚落的轉身而猛然加快,撲了上來。
「小心!」楚落當即喊了一聲,立刻衝上前去展開業火與其相對。
兩方相撞瞬間炸開,伴隨著那道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巨響,強大的熱浪襲來,整個地下窖室瞬間坍塌,周邊的區域也沒有倖免,這村莊一半的土地都深陷了下去,形成了個巨型坑洞。
同一時間,楚落也被這熱浪猛地推了出去,跌跌撞撞地在地上滾了兩圈方才穩住身形,停了下來。
「這究竟是個什……」
那強大的衝擊力硬生生給她震出了口血來,楚落猛地抬頭看去,然而還不等這句話說完,視線中那上百個童靈迅捷地朝著自己沖了過來,她的臉色再次一變。
完了,這要是被童靈給抓到了那還了得?
腦中一閃過這個想法,楚落便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想要馬上往別處逃去的時候意識一晃,不知怎的,她眼前突然間一片空白。
怎麼回事?
無形中仿佛有道力量遮蔽了她的視線,連她的五感與神識也都攪亂了,楚落狠狠擰眉,卻又不敢用業火去燒那些童靈,更不敢將貪吃的蛟龍給放出來。
她只能根據記憶中的位置向後跳去,忽然有一隻手突然攔擋在了她腰後,阻止了她的動作的同時,又立即將她帶入懷中朝著另一個方向閃去。
「你怎麼了?」蘇止墨的聲音直接傳入了她的識海當中:「為何要朝著那些童靈的方向衝去?」
聞言,楚落的心中咯噔了下。
她方才明明是要往遠離那些童靈的方向退去的。
「我看不見了。」她立即道。
話音落下,蘇止墨的心中也是一沉,瞬間轉變為了一雙金瞳。
「我看看。」
金色的流光於眼中遊走著,蘇止墨一邊帶著楚落閃躲著童靈和那酒液怪物的衝擊,一邊朝著她的眼睛看去。
方才還什麼都沒有,但現在,蘇止墨十分清晰的看到了,有一層厚重的雲覆蓋在了楚落的眼睛上。
他又立即抬頭朝著天空中那翻滾著的雲層看去,靜默片刻,聲音一冷。
「天命,斬龍陣法——」
話音方落,那雲層當中若隱若現地泛起了數道金光,仿若數不清的刀影,欲要將那些雲層盡數割裂!
雲朵在那飛速閃過的金光刀影之下翻滾得更快了,仿若一隻痛苦掙扎著的獸,伴隨著天空之上的變化,覆蓋在楚落眼睛上的雲朵也逐漸變薄。
原本楚落視線中是白茫茫的一片,現在隱約能看清楚些了。
她隱約看到了蘇止墨的輪廓,高懸起的心放鬆了些,但下一刻,眼前便突然蒙上了一層血色。
蘇止墨的臉色突然間一白,鮮血便順著唇角滑下,他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去。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連斬龍陣法都不敵,竟還能反噬回他的身上!
反噬回來的力量越來越重,蘇止墨又再一次噴出了口鮮血,體內靈力一空,身形也一陣不穩,向著下方墜去。
「蘇止墨!」
楚落能夠看清楚的一瞬間,便立刻拉住了他,另一手中長槍出現,卷著火靈力的一道槍氣便猛然朝著那襲上來的酒液怪物撞去。
「嘭嘭嘭——」
又是數道爆炸聲響起,酒液怪物的身體被燃燒著的火燒去了大半,同一時間,它身上的葡萄也撲簌簌地不停往下掉。
「什麼情況?」逼退這怪物後,楚落不由朝自己正扶著的蘇止墨看去:「你被誰給打成這樣了?」
肯定不是那些童靈,也不是那酒水凝成的怪物,蘇止墨就算閉著眼睛跟他們打也不至於傷成這模樣啊……
「咳咳咳,雲……」
蘇止墨也擰著眉,想要抬目朝天看去,但余光中突然發現一個狡猾的童靈脫離了大部隊,從死角處朝著楚落衝來了,臉色又是一變。
「當心!」
來不及細思,蘇止墨立刻用盡全身力氣將楚落拽到了自己身後,下一刻,那童靈便從後方硬生生撞進了蘇止墨的身體。
「啊?!」楚落的聲音直接拐了個彎。
肉眼可見的,明明很難受,但眼前蘇止墨的臉上竟添了幾分血色,耳尖更是紅得要命。
「你感覺怎麼樣,肚子疼不疼?」楚落趕快扶住蘇止墨,同時帶他朝著空曠的地方跳去。
蘇止墨咬緊牙關,對上楚落的目光後只一瞬便閃躲開,嘴硬道:「不疼。」
話音方落,又不知從哪邊衝出來一個童靈,摸不到楚落,便乾脆也朝著蘇止墨的肚子沖了過去。
「啊!!」楚落的喊聲簡直比蘇止墨還要響。
……龍鳳胎了。
「敕令——」
蘇止墨的話還未從牙縫中擠出來,楚落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別衝動別衝動,你現在不能衝動……啊你別咬我!」楚落趕忙鬆開了手,看著上面那排淺淺的牙印,心情也很是糟糕,目光不由往蘇止墨的腹部看去。
「放我下去。」蘇止墨嗓音沙啞地說道。
楚落便按照他所說的做,來到地面後,蘇止墨即刻打坐,光字陣牆再一次勉強撐開。
蘇止墨緊緊擰著眉頭,閉目查看了一番體內的情況。
通常這種情景,一般會出現在被奪舍的身體上,但蘇止墨自入道起便主修元神,這些年來受過的苦,配得上他現在的強大元神。
被這兩個童靈奪舍是不可能的了,但此刻的蘇止墨,心中倒巴不得他們是要來奪舍的。
體內這兩個童靈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邪術,一面控制著身體縮小為靈胎形態,一面又撕扯啃咬著他的血肉以作新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