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你才是藺仇

  雖然蜉蝣現在還沒有同自己說它接下來想要的是什麼,但可以斷定絕對繞不開季清羽。

  師兄他現如今在平真宗內。

  或許蜉蝣還沒有注意到,或者是注意到了,但沒有太多的警覺,楚落特意安排師尊前往的里安城,就在平真宗附近。

  一個有心魔,一個容易失憶,而作為主心骨的楚落已經「消失」,他們無法造成更大的威脅了。

  蜉蝣也不知道,它現在十分信任的甘冬,就是那個消失了的楚落。

  時間又過了幾天,在公儀與白莓的主持下,除了那件關於劍修的事情,其他的都談妥了。

  不出所料,蜉蝣再一次開始詢問楚落,而同樣收到了信的,還有養傷中的藺仇。

  藺仇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必須直接面對那劍修!哪怕只是想要將他趕出劍冢,也只有跟他對戰後才能完成,什麼迂迴的方法都是狗屁!」

  白紙上又浮現了一行字。

  「你是否忘記了,他是不可戰勝的。」

  「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不可戰勝的人!哪怕是最強大的劍修,他不是還有心魔可以利用的嗎!就算他的心魔也無法攻破,那他也是一個修士,殺不了他我們就去殺他身邊的人,只要死的人夠多,我就不相信他不會破防!」

  蜉蝣猶豫了起來,似乎在考慮著藺仇所說這些的可行性。

  同一時間,楚落手中的白紙上浮現了新的字。

  「你可以利用他的心魔殺他,也可以殺他身邊的人,逼迫他妥協,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做到,我將賜予你力量。」

  看到這些的楚落不由一挑眉。

  怎麼蜉蝣的態度變化得這樣快?

  連花花都看出來了。

  楚落緩緩開口道:「我不必瞞您,連您都認為是不可戰勝的人,哪怕分出最多的力量來給我,我也只是去送死的,如果有其他的人認為這計劃是可行的,您可以將力量賜予他,請他與那個劍修決鬥。」

  待楚落說完後,藺仇手中的白紙上這才出現新的話。

  「你認為自己有幾成勝算?」

  藺仇沉默了良久,然後才說道:「我現在的力量……應當還不夠。」

  「我給你更多的力量。」

  蜉蝣剛說完這些,似乎又覺得藺仇不太靠譜,楚落手中的白紙上也出現了新的話。

  「我給你保全自己的力量,以你的智謀,能否讓那劍修離開平真宗?」

  蜉蝣在同時等待兩人的回答。

  是藺仇率先開口的:「我還需要更多的力量,需要這裡所有的生靈都能聽從我的指揮,向平真宗發起圍攻。」

  蜉蝣正考慮著,楚落的回答也傳來了。

  「但您可要想好了,將過多的力量傾注於一人的身上,那這個人走錯了哪怕一步,就有可能徹底改變局面,讓這些力量都平白浪費了,更何況,我只是個凡人,哪怕將這些力量交給了我,效果也是絕對不如給那些修行者要好的。」

  紙上不再出現新的信息,過不了多久便自燃了。

  看著已經成為了一片灰燼的紙,藺仇坐在床上沉默了良久,而後立即翻身下床,往外走去。

  「藺大哥的腿這是全好了?」剛一出門,便看見了路過的白莓,她笑著瞄了兩眼藺仇接上的那一條腿。

  若是以前,藺仇可能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這時卻匆匆走上前去,一把扣住了白莓的肩膀:「我問你,這些天來平寧義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怪事發生?」

  「怪事?」知道他這是急了,白莓反而慢悠悠地問道:「什麼才算得上是怪事?」

  藺仇冷冷瞪了她一眼,這時候也沒心情對她發難了,又匆匆向著別處走去。

  白莓那悠閒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忘記告訴藺大哥了,咱們的宴會已經散了,所有的事件也都拍桌定論了,來海城的妖也已經全部離開,你想找別人問,恐怕要找半天呢。」

  話音落下,藺仇的臉色突然變了,慍怒地向她看了過去:「你說什麼?!」

  平寧義莊這邊,時晏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海城,青伯身上還有傷,但已經可以行動了,他也親力親為地收拾著東西。

  黛嬋看著他在屋中走來走去,心中也多了幾分難過。

  「你們就要走了嗎?」

  青伯背對著她,將桌上那些雕刻的工具都收了起來。

  「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該回平寧義莊了。」

  「那我跟你們一起走。」黛嬋立即說道。

  青伯的眼中仍沒有半分波瀾。

  「我們不是一路的。」

  「為什麼?」黛嬋眨了眨眼睛,又繼續說道:「你的傷還沒有好,我可以照顧你啊。」

  「不需要……回南海吧,世道太亂了。」

  「我不想回南海,就不能讓我跟著你們嗎?」

  「那只是在互相拖累罷了。」

  黛嬋的眉頭隱隱皺起:「你不同意,那我去找冬兒,她一定會同意的,在你們平寧義莊內她也是能說得上幾句話的,我就不信……」

  「你找她也沒用,她比我還將利益看得更重,你們之間的這點交情,還不足以讓她同意。」

  「那我們之間呢,我們便一點交情都沒有了嗎?」黛嬋的眼眶一紅,突然間喊道。

  青伯的身子也是一木,正收拾著的刻刀不小心劃破了手。

  他一下下地乾咽著口水,想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這才開口:「你已經照顧了我這麼多天,救命的恩情也還清了,再者,我也並非是為了你才去擋下那一擊的,藺仇的怒火,所對之人本就是我。」

  「第二次救命的恩情還清了,那第一次呢?」

  黛嬋的這句話落下,青伯心中也徹底揪緊,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只救過你這一次。」

  「你還想要騙我嗎?」

  黛嬋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從一開始,我也只是覺得你很熟悉,但我不敢確認,畢竟我看到的那個藺仇,不是你,」她靜靜看著青伯的背影,「直到聽見了冬兒說的那些話,你們在平寧義莊內共事,我想沒有誰能夠比他們更多地發現你身上的古怪之處。」

  「你才是真的藺仇,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