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許久後仍沒有播報聲響起,楚落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
「不好!就像剛剛那蜂鳥死後會主動起屍來尋找我,方才的一刻鐘內又突然死了二十多人,現在又無人死亡,就像是一場蓄意的屠殺般,有人想要利用他們起屍後的行動來找到我!」
時晏的心中也是一驚。
這還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剛一來到地下賭場就如此張揚的殺了二十多人,首先,動手的人實力必定高強,其次,那人可能就是衝著鬼王面具來的。
楚落已經快步朝著前方走去了。
她不知道那在背後不斷殺人的是誰,更不知道那人與死屍們的位置在什麼地方,此時此刻的楚落,首先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長時間,再然後,便是千萬不能和那些死屍匯合。
原本還覺得地下賭場中的人死得越快,那她自己的實力也便增長得越快。
現在看來,就算這鬼王面具帶給自己的能力上限很高,能否使用這份力量還是個問題呢!
蜂鳥很快就回來了,將查探到的情況都匯報給了楚落。
「前面有人開設賭桌,人很多。」
「可有人傷亡?」
「並無。」
「那看來,先前死的二十多人不是在這裡……人多的地方也不能去,我們繞路。」
楚落說完後,剛要帶著時晏更改路線,卻見後者站在原地,沒有動。
「那地方,我必須得去,」時晏說了一句,又見到楚落不解的眼神,他的聲音也頗為無奈:「與面具的身份無關,這是賭刀人身份的限制,每一次進入地下賭場,都要賭滿三局才能離開。」
聞言,楚落忽然想起了之前青伯同時晏說的話。
「拿什麼賭?」楚落問道。
「天命刀。」
「你手上還有多少?」
「五把。」
「輸一局要扣多少天命刀?」
「三把。」
楚落沉默下來了,她總算是知道時晏現如今的情況有多危險了,哪怕不作為黑兔被地下賭場的人獵殺,只要賭輸兩場,他就要直接死在這裡。
「你……那個……」
「地下賭場中可能存在除我之外的賭刀人,但我不知能否遇到,」時晏又說道:「在此之前,我會只賭一把,無論輸贏,立即收手。」
見他如此決定了,楚落便也點了點頭。
「我先去無人的地方等你,動作快些。」
時晏應了一聲,便繼續向著前方走去了,楚落則朝著別處,一路走,一路讓蜂鳥在前邊探路。
這蜂鳥生前的實力不怎麼樣,但好在輕功不錯,往返刺探的速度也很快。
「前方有人在打鬥。」
「戴的什麼面具?」
「兩人都是白兔面具。」
「過去看看,」楚落想了想,又繼續說道:「你保持隱身,若兩者當中有一者死亡,在另一方離開之前,千萬不要讓死者起屍。」
「是。」
跟隨著蜂鳥來到那一處打鬥的地點,楚落只敢在遠處看,不過蜂鳥已經隱身,朝著近處摸去了。
兩人皆是筋疲力竭的狀態,沒多久,其中的一方便被另一方殺死,奪走了臉上的面具。
而勝者並沒有選擇離開,收起了戰利品白兔面具之後,便坐在原處打坐調息了一段時間。
在此期間,蜂鳥一直死死地壓制著地上那具屍體,以防起屍。
待勝者調息好之後,又不由往屍體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進入地下賭場了,關於鬼王的事情也十分清楚,不像初次進入的新人一般好騙。
他盯了屍體許久。
「沒有起屍,難道說,鬼王已經被幹掉了?」
地下賭場中也不是沒有鬼王在一開始就被幹掉的先例,但不管是怎樣的情況,每天夜裡圍繞著鬼王面具而展開的爭奪都是同樣的激烈。
當然,這不是他這等實力中等的人能夠摻和的,他對那貨單上的最後三樣珍寶也沒有太大的興趣。
他不再管地上那具屍體,起身離開了這裡。
待確定人已經走遠,不會回頭之後,楚落這才走上前去,來到了那具屍體的旁邊。
「好了,不必壓著他了。」
蜂鳥挪開了身子,地上的屍體立馬站了起來,默默走到了楚落的身後。
「用你的能力,告訴我這附近有幾個實力在你之下,可獵殺的目標?」
白兔依言照做,片刻後答道:「一個也沒有。」
「……」
剛來到地下賭場沒多久就會被殺死的人,通常也沒有多大能耐。
花花的聲音出現在識海中。
楚落也滿心的無奈。
「說是身份最為特殊的鬼王,實則是最容易死的,尤其是在進入地下賭場後的前期,真是寸步難行,更何況,那不知在什麼地方,還有個殺了二十多人只為找到我的危險存在。」
關鍵也不是追隨者的數量越多越好,得有用才是。
楚落明白,花花口中的有用,要麼是追隨者的特殊能力有用,要麼便是他們生前自身的實力過硬。
而楚落現在身邊這兩個,實力都很弱。
如今他們所處的位置在一處偏僻的巷子內,幾乎不會過人,在等待時晏的過程當中,若有人即將經過這裡,也都被隱身的蜂鳥裝神弄鬼地引走了。
許久之後,時晏這才回來,胳膊上還多了一道傷口,於衣袖上洇出了大片血跡。
楚落敏銳得看到了,立時問道:「發生什麼了?」
「被人追了兩條街,甩開他們花了些時間。」時晏在說這些的時候,還謹慎地向後看了看,確定無人跟過來。
「你為什麼會被人追?」
首先黑兔面具的價值本來就不高,且每夜拿到黑兔面具的人也有許多,時晏實力不俗,這也是很多人都能一眼看出來的,地下賭場的人根本沒必要找他的茬。
「搶了他們的東西,他們自然會追我。」時晏語氣平靜得答道。
「啊?」楚落一愣,緊接著又確定了一番他手裡的蒼霄輪迴劍。
是真劍,但這個搶東西……是時晏能幹出來的事嗎?
而後便見時晏翻手取出了十幾件有著寬大帽檐,剛好用來遮擋臉上面具的斗篷來。
「沒這個,你根本不能在人前走動,但店家說一人最多買一件。」
時晏無奈的聲音有些沙啞。
「只有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