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些,楚落冷笑了聲,業火將藤網徹底燒斷,剎那間槍出如龍,徑直向著闕南空的面門刺出。
闕南空提劍去擋,但實力終究不敵楚落,一邊後退一邊用劍防守著,眨眼間手裡的長劍上便出現了許多裂紋。
他保持著沉著冷靜,目光緊緊追隨著她手中的長槍。
傳聞中說的果然是真的,她的槍法早已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只要有一桿長槍在,尋常人便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更何況他所用的劍根本不如槍長。
進可攻,退可守,這種打法,哪怕面對的敵人有成千上萬,她也未必不能殺出重圍。
更何況眼下楚落的敵人便只有他一個!
闕南空咬緊了牙關,眼下是白天,他本身的能力大大衰減,也就只能依靠這死地中的生物了。
下一刻,便聽到闕南空吹出道悠長的哨聲,二人的頭頂上方很快便出現了一連串振翅聲。
一隻龐大的鷹獸從死地深處飛來,在看到了楚落之後,發出了仿佛領地被侵占後的憤怒鳴叫,快速扇動著翅膀朝著楚落撲來。
這鷹獸的修為絕不亞於金丹巔峰,闕南空原以為它可以為自己爭取向著死地更深處跑去的時間,誰知楚落看都沒看那鷹獸一眼,仍舊全力加速朝著自己進攻來。
向下俯衝的鷹獸迎面撞上了提劍衝去的和尚,他手中的九離劍法雖不如卓一使得那般出神入化,但該有的威力全都發揮出來了。
哪怕楚落並沒有分去太多的靈力給岄生傀儡,憑藉著這劍法,以及自身那無堅不摧的鎮魔聖佛體,便足以牽制住這鷹獸了。
闕南空只能分得出一點注意,往鷹獸的方向看了眼,不曾想楚落的傀儡術也如此精湛。
他再次擰緊了眉,向後一退,後背便抵在了一棵大樹上,眨眼間,他便好像是鑽進了樹中一般,整個人與大樹融為了一體,氣息也徹底消失了。
纏繞著業火的長槍下一刻便將這樹攔腰斬斷,業火瞬間將其燒成了灰。
同一時間,闕南空突然從楚落背後的樹中走了出來,見楚落沒有察覺到,他的眼底划過一抹狠厲,猛地朝著楚落的後心刺去。
「嘭——」
一道猶如龍鱗般的金光擋在了劍尖前, 使其根本無法再前進分毫,而那巨大的衝擊力則讓本就已經布滿了裂紋的長劍徹底變成了無數碎片,嘩啦啦掉在了地上。
闕南空的手上便只剩下了劍柄,轉眼間一滴汗水也順著他的額頭滑下來了。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用劍?」楚落冰冷的聲音傳來,她轉過了頭,瞳中的火光恨不得立刻將他給燒成灰。
闕南空一咬牙,下一刻袖中便鑽出了條長蛇來,纏繞在劍柄之上,被他猛地朝著楚落的方向丟去,同時身形一閃,又再次鑽入了死地的樹木中。
下一刻又突然從楚落的身側出現,手中握了一條掛滿了倒刺的長藤朝著她甩去。
無論是方才的黑蛇還是眼下的長藤,不等它們靠近楚落的身體,便被環繞在周身的火靈力給燒成了灰。
雖然每一次闕南空改變位置,楚落都能夠反應過來,但一直這樣下去也是十分煩人的。
楚落突然飛至空中,俯視著下方,順手一槍剁掉那岄生傀儡正應付著的鷹獸。
她確認了一番這片死地中所有可以用於藏身的樹木。
「楓火。」
火靈力凝成了大片的赤紅楓葉,如同雨點般向著下方的林木砸去。
轉眼間,林子裡燒起了大片的火焰,所有生物都未能倖免。
火靈力便是有這樣的特性,只要有東西可燒,後續不用注入更多的靈力,火勢也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
林子內的火光中出現了一道如蛇般扭曲的身形,闕南空那怒不可遏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你瘋了嗎!放這麼大的火就不怕引出這裡更恐怖的生物了嗎!」
「倘若真有這種存在的話,你又為何不利用它來對付我?」
楚落垂眸注視著火光中的那人影。
「你也只是召喚出了一隻不到元嬰期的妖獸來,連那有可能殺死我的蟒蛇都是你從黑蛇詭境中搬出來的,歸根究底,你也只會耍這些小把戲罷了,我受的是最為正統的道門傳承,修法鍛體一個不落,難道你以為,耍一些花招便能困住我了?」
「你與其他的黑蛇血脈再如何不同,但是才出來了幾年時間?於黑蛇詭境中的日子無非是坐井觀天,直到現在你也沒有意識到,修真界根本沒有你們想像中的那麼不堪,東域的道修們,也絕不是你們能夠輕看的。」
火中,闕南空不停地召來死地的生物保護著自己,聽到楚落的聲音後,他卻又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東域道修?難道你們東域就只剩下道修了嗎?你怎麼不說那些愚蠢的女人們輕而易舉就被我所吸引,她們甘願為了我做一切事,哪怕是懷上我的孩子!」
「脫口而出便是如此噁心的話,你這是在激怒我,」楚落淡淡道:「現在的你是怎樣的處境,心中應當有數吧。」
火中傳來了闕南空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究竟是怎麼從血水中活下來的,該不會如我所想的那般,你是踩著那煉丹師的屍體才躲開血水的吧。」
早知道現在是這樣的情況,他便應該在巨蟒停止掙扎後進去看一眼,哪怕楚落還沒有死,但黑夜中自己的能力可以發揮到極致,豈不比現在處處被動要好?
「要麼說你是井底之蛙。」
楚落冷笑了聲,下一刻驟然落地,走入了這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當中,目光向著正前方的闕南空看去。
「憑你的腦子,也只能想出這種卑鄙的法子來了。」
闕南空周身一切可以保護他的事物都被燒乾淨了,與此同時,一圈業火也將他圍在了原地,連逃跑的路都封死了。
他默默吞咽了下口水,正欲要通過言語來蠱惑楚落的時候,迎面便是兩道凌厲的槍風衝刺過來。
闕南空瞬間瞪大了雙眼,心臟猛然停了一拍,但槍風過去,他卻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他身上的全部衣物,都已經被割裂成無數碎片飄落,又在火中燒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