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姑娘雖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但看他們現在這模樣也能猜到些什麼,她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心虛。
「我可沒有暴露血脈的秘密,再說了我是自己偷偷從他們手下逃出來的,你們帶我回去,我會親自跟阿爹解釋的!」
然而這些人並沒有被她給說服。
在他們看來,身上有著一半人族血脈的孩子,是低賤到可以隨意決定生死的。
領主闕南空在黑蛇詭境內還擁有許多夫人,以及正統黑蛇血脈的孩子,那才是不能隨便殺的。
花瓶姑娘也停住了前進的腳步,看著那些一言不發,只靜靜盯著自己的人。
她突然間轉身往回瘋狂跑去,可還沒跑兩步便被後面追上來的人給一把撈了起來。
「救命!救命啊——阿爹!阿爹救救我,你在什麼地方!不要殺我——」
花瓶姑娘哭喊著,而身後提著她的人已經勒緊了她的脖子。
她的四肢在半空中不停地掙扎,但突然間雙目圓瞪,表情定格。
而正在殺她的人什麼都沒有察覺到,只看見上一秒還在自己懷中奮力掙扎的花瓶姑娘轉瞬就變成了一團赤紅的業火高高竄起。
「啊——」
「什麼東西!」
這群人驚慌地後退了起來,距離最近的更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猛然出現的業火將花瓶姑娘吞沒後又迅速朝著這些人襲來,凝成一條長繩將他們牢牢地捆住,他們根本不敢掙扎,一掙扎身上便會被業火給燒去一塊。
「哪裡來的火!是什麼人在搗鬼!」
「這火,這好像是燒毀咱們家園的那把火!」
一群被束縛了手腳的人瞬間向著四周望去,沒多久,便看見暴雨中走出來了一道女子的身影。
「一、二、三……八,」楚落清點著黑蛇詭境的人,「一個邪胎換八個正經的黑蛇血脈,很賺。」
「送子觀音?不……你不是送子觀音!」
「領主說了,這個女人冒充送子觀音,要殺了她!」
只是這話落下來後,他們又都閉上了嘴,四處只聽得到雨聲。
殺了楚落?
他們現在只怕楚落會殺了他們。
「闕南空在什麼地方?」楚落又開口問道。
但這些人都緘默不言,楚落也問不出來什麼,只不過他們落入了自己的手中,便不會再給他們逃脫的機會。
第二天清早,雨停了。
忙活了一整晚研究丹藥的杜溪湄剛剛出了屋想要透口氣,眼角的餘光便瞥見了道熟悉的身影。
她立刻扭頭看了過去,正見到楚落押著這些黑蛇詭境的人回來,動作立馬就停住了。
「身上有著黑蛇血脈的人,果然是有辦法找到對方的,這就容易了。」
楚落將這些抓來的人朝著丹鼎宗修士們的屋子推去。
「你們來看看,能否利用他們身上的血……找到同類。」
杜溪湄嘴巴微張:「還真的抓到了?!你等等,等等,我得請宗門內的長老過來!」
這一次,楚落直接用業火凝成一片牆將他們困在了滿是夜明珠的屋中,不僅根本沒有施展本領的機會,而且只要靠近火牆,就能夠感受到被灼燒的痛苦,卻偏偏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連自殺都沒有辦法。
丹鼎宗的修士很快便開始了取血研究,楚落將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好後,便同雷霆小隊的人聯繫了一番。
他們並沒有跟著來這邊,雖然現在已經有仙門弟子在封禁詭境,回收詭境物品了,但他們也沒有懈怠,在有詭境的地方遊歷,若仙門弟子遇到了麻煩,他們還會出手幫忙。
畢竟世世代代都做這一行,詭境便是他們的主場。
入夜,關押著黑蛇詭境人的屋中仍亮著光芒。
不同於白日裡絞盡腦汁地想辦法逃離,到了晚上的他們,反而冷靜了下來。
屋中還有幾個煉丹師沉迷於分析他們的血液當中,只偶爾幾個人討論交流一番,其他時候都安靜得很。
而黑蛇詭境的人則趁他們不注意,互相交換著眼神,最後一人微微點頭,嘴角揚起了個笑容。
領主來救他們了。
「這血……」屋中突然有人驚呼出聲,打破了原本的寂靜,頓時,所有人都朝著那煉丹師的方向看了過去。
「發現什麼了嗎?」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兩個不同的人身上流動著的血卻是完全一樣的,相融之後沒有任何的排異,就好像這些血液都來自同一人的身體。」
「我還以為只有我覺得是這樣的呢……」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現,但如果按照妖獸的情況來推測的話,血液相同的妖獸可能會共用同一份妖識,也便是說,他們任何一個人看到、聽到了什麼信息,掌控著妖識的那一方也都會知道所有的信息。」
「也就是說有人知道他們被抓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醫館外圍突然間傳來了陣異動,煉丹師們立刻跑出去看。
而那些黑蛇詭境的人則一個個緊張了起來。
他們竟然不休息,這麼快就發現了血脈其中的一個秘密。
外面的動靜……是領主來救他們了嗎?
楚落也是聽到動靜後才出的屋門,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院中的季清羽。
「逃了。」察覺到楚落出來後,季清羽便開口道。
楚落快步往外走去,只看見大門口多出來了一具被劍氣斬成了七段的黑色蟒蛇屍體,圍繞著整個醫館,遍地都是被斬斷的黑色蛇屍。
季清羽的動作太快了,那人還沒來得及靠近,察覺到危機後便立刻逃走了。
煉丹師們也都走了出來,一邊查看著蛇屍一邊說著剛才的發現。
「共用同一份神識?」
聽著他們的話,楚落仔細思索起來。
或許這份神識的持有者就是闕南空,他剛剛來,是想要救那些被你抓走的人嗎?
「不一定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黑蛇血脈的秘密,看來……他真的很緊張這份秘密落到我們的手中。」
與此同時,闕南空虛弱地走在山路上,明亮的月光之下,他的腳下竟沒有影子。
伴隨著動作的加快,鮮血又從嘴角溢出。
「他究竟是什麼人……」
為何竟如此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