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兵在前,嚴絲合縫的組合擋住了楚落的每一招攻勢,而每當楚落擊碎了一塊盾牌,立即會有新的盾牌頂上來。
槍兵在後,趁機戳刺,它們所形成的包圍圈在不斷地縮小,被圍困在中央的楚落,很快便會被戳成刺蝟。
楚落冷靜地應對著,在那數不清的長槍同時朝著自己刺上來的時候,真身瞬間化為業火,順勢抓住了其中的一把長槍,靈力順著槍身上前去猛地一震,它們的陣型便從這一點攻破。
楚落飛身衝出了陣,但情況卻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樂觀,因為在前方的雲霧中,又出現了數不清的盔甲兵黑影,連成一片,將前方的路全都給堵死了。
這些盔甲兵本沒有生命,自然是無法被殺死的,楚落已經試過了,無論是拆分他們的鎧甲,還是削下頭盔來,不過片刻便又會自動重組,繼續投入到戰鬥中。
接連戰鬥了一段時間,楚落根本沒能突破它們的包圍。
這地方,應當還有隱藏的陣法在操控著這些盔甲兵,想要脫身的話,須得找到陣眼。
可現在的問題是,她根本挪動不了位置,哪怕她現如今還位於兵解棋山的邊緣處,想要原路返回也不成。
「鶴陽子這老小子,果真是個記仇的貨,但我可不記得之前得罪過他,真要有的話,除非是左宏慎之死。」
如果他想要為左宏慎報仇的話,用這種方法對付你也太過明顯了吧。
「左宏慎畢竟是叛道之人,他心中應當拎得清,真要是報仇的話,他也得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但楚落的心中依然很不爽。
正此時,又有一隊兵馬朝著這方衝來了,楚落皺緊了眉,正要做好防備姿態,卻見從遠處衝來的這些盔甲兵與之前圍殺她的那些盔甲兵打鬥起來了。
楚落疑惑時,腰間的金鈴響動了下。
很快,便見一道男子的身形匆匆向著這邊飛了過來。
「楚落?」
蘇止墨的聲音響起,他也迅速落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方才受傷了嗎?進入棋山的時候,沒有人給你兵符嗎?」
楚落仍皺著眉,在看到蘇止墨眼中的關切後,她笑了一笑:「眼下倒是還沒有受傷,兵符是什麼東西?」
聞言,蘇止墨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他隨即拿出了一枚銅塊樣的東西來,「我的兵符給你,帶在身上,便不會被這些陣兵攻擊。」
「那你呢?」楚落仔細看著他方才交給自己的兵符。
「我自有保全自己的法子。」
說完後,蘇止墨仍看著她,見楚落似乎有些不信,目光便瞥向了另一方。
「你看。」
楚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視線前方的空地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渾身金甲,手握長槍的士兵。
但這與兵解棋山中的陣兵不同,也和從前蘇止墨使用的金甲力士不一樣。
這模樣,仿佛是……天兵。
其強悍程度,恐也不是前兩者能夠比擬的。
楚落驚訝得嘴巴微張,但這名天兵只是出現了片刻便消失了。
「他們還不知道,總覺得我只會做些陣法,」蘇止墨輕聲笑了笑,又看向了楚落,「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你能來看我,我很開心。」
「禁足還能有一年多解開,你還要往這地方住一年啊。」楚落皺眉看向了那些正在交戰的盔甲兵。
「一年很快便過去了,我也已經習慣了,」蘇止墨又道:「這裡太吵了,我帶你去清淨的地方。」
來到了兵解棋山的中心處後,這裡的雲霧散去了許多,但仍是荒涼得很,仿佛常年戰爭的沙場一般。
「抱歉,這裡清苦了些,突然聽到你要來,也沒時間準備什麼……」
蘇止墨這樣說著,楚落不覺得有什麼,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半撐著頭說起了剛才的話題。
「你好像還從未遠行歷練過,常年在宗門內苦修,一年時間對你來說自然是很快的,但假如,我是說假如,一年過去了,鶴陽子又要讓你禁足三年,你該當如何?」
今日蘇止墨的心情原本很好,但聽到楚落的話後,他臉上的笑容也緩緩收了起來。
「師尊應當不會。」
聽到這些,楚落一臉悶悶地看著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現在對鶴陽子可沒什麼好印象,不過這人畢竟是蘇止墨的師尊。
尷尬了好半晌後,楚落這才問道:「你平日裡都在這地方做些什麼?」
「修煉,下棋。」
「下棋?一個人也可以?」
蘇止墨點了點頭:「兵解棋山中的陣兵分為黑白兩方,每一個陣兵都是一枚棋子,用同樣的方法卻能得到不同的結果,也算有趣。」
「原來你下的是這種棋……」楚落喃喃著,還是忍不住道:「除了修煉和下棋,你就不做其他的事情了嗎?」
蘇止墨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應當會覺得很枯燥吧。」
楚落沒有回答這些。
「那還是我來跟你講講外面的事情吧。」
這還是蘇止墨被禁足以來,第一次有人能進得了這兵解棋山看望他,而且這人還是楚落。
可自己卻沒有什麼好說的,反倒一直在聽她講著精彩紛呈的故事。
「青玉心魔劍……」蘇止墨念著剛剛楚落提起來的事情,眸光微微閃動了下,「他很強嗎?」
「強得很,我差點真死在那左宏慎手下,還好師兄出現了,三兩下解決掉左宏慎,嘖,牛!」
蘇止墨沉默了良久。
「我會超越他的。」
「你心還挺野的,他可是比你早生了五百多年,你師尊都不敢說這些話呢。」
「這……」蘇止墨不由笑了笑:「可我們也同樣都身負著造神詭物,按常理來說,都是有可能超越他的。」
「這話說的不錯。」楚落眯了眯眼睛,已經能想像到季清羽敗在自己槍下的模樣了。
聊著時間便已經很晚了,楚落也該離開了,蘇止墨一路將她送到了邊緣處,忽然間抬眸朝著遠處看去。
「外面有人在等,」他眉頭皺了皺,「應當是因為沒有給你兵符的事情。」
「沒給我兵符,或許就是你師尊故意的。」楚落也說道,仔細看著蘇止墨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