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也靜謐得很,沒有那些鬼魂的慘叫聲,仿若這裡身為黃泉谷的一切詭異都消失了。
楚落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忽然間從那皎潔的月光中,看到了一襲乾淨的白衣。
「那裡是坐著一個人嗎?」楚落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本該是詭異的事情,但她竟一絲恐懼都生不出來。
再靠近些,她看到那白衣男子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有些透明。
晚間的微風吹來,樹影婆娑,可男子的腳下卻並沒有影子。
「是魂魄嗎……」楚落喃喃道。
在這黃泉谷中看到魂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白衣男子有些不同。
他不是怨魂,但若說他是尋常的人魂,只怕褻瀆了他周身那浩渺仙氣。
這樣的人,怎會出現在黃泉谷中?
就在楚落越走越近的時候,那正望著粼粼水面的男子轉頭,朝她看了過來。
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排斥,男人彎起眼睛同她笑了笑。
「媽呀,真好看。」
楚落在心中忍不住感嘆道,只因這白衣男子的長相實在是卓越。
她上輩子也在網絡上見過不少的小鮮肉,可絕沒有眼前此人的容貌來得驚艷,他就好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又像不屬於這世間凡俗的神仙。
月光灑落在微微透明的魂體上,泛著瑩瑩白光,渾然而成一股清逸之氣,沾了點菸火味,卻又聖潔如這月光般不可褻瀆。
白衣男子仿若認識她。
「你應該就是楚落了吧。」
嗓音清澈,眼帶笑意,宛若一池春水。
楚落正搜腸刮肚地想著該怎麼跟帥哥打招呼,系統的聲音便傳到了腦中。
恭喜宿主觸發隱藏任務——拜見師祖。
話音落下的這一刻,楚落的身體反應比腦子快,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那白衣男子面前。
「師祖,拜……拜見師祖!」
白清梧笑得眼睛更彎了。
「落兒不必如此生疏,谷中的一切我都看得到,說起來,我也是看著你拜入師門的。」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在楚落的腦袋裡炸開。
「我我……好像還沒給師尊磕過頭呢……」
「世俗禮節繁縟無聊,你的名字已經記在了凌雲宗弟子金冊之上,硃筆題字,上達天界下至地府,便是入了這天字一脈,神鬼皆知。」
「那不行,我怎樣也該給師祖您磕個頭。」
楚落的腦袋已經清醒了些,任務不能不做啊!
在楚落的這個頭磕下去的時候,花花的聲音也響起。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任務,獲得10氣運點獎勵。
而在楚落站起身來的時候,卻見白清梧看向自己的眸光閃動了一下。
並沒有什麼隱瞞的心思,白清梧直接開口說道:「落兒,你命格單薄,氣運晦暗,可就在剛剛,我看到你身上氣運浮動,增加了些,想來是已經找到了改命的方法了吧。」
楚落驚訝得嘴巴微張:「師祖這都能看出來?」
「不光是我,」白清梧彎唇一笑:「你可知,你師尊的那雙眼睛,名為驚變,可以洞穿世間一切事物的真身,只是……那雙眼睛偏偏不能看到我。」
他的話音落下,楚落突然間回想起了和師尊初見時的種種。
她說:好漂亮的花兒。
她評價自己的名字:枯萎凋落,真是個小可憐兒。
……
原來師尊早就看到她身上的並蒂雙生花了。
可是……
「可是師尊為何不能看到師祖啊?」
「因為,她是被詛咒纏身的人,那雙眼睛的驚變,也是因為我的殞落而形成。」
「師祖已經殞落了嗎,」楚落的心中忽然一陣酸楚,「那我怎麼還能夠看到師祖呢?」
白清梧站起了身來,月光之下,那透明的手放在楚落頭上揉了揉。
「此界已與我了無干係,故而我的存在,不可說破,」白清梧輕輕笑了笑:「聽聞夕寧又收了位徒兒,我自是想回來看看小徒孫的,如今一看,果然還是對你們不放心啊。」
不知是為何,那落在自己頭上的明明是魂體,但楚落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師祖掌心傳來的溫度。
「師祖有什麼不放心的,我跟師尊都挺好的啊,對了,就是咱們黃泉谷有點窮。」
「這如何算得上好,夕寧仍是這般模樣,你又是必死的命格。」白清梧輕嘆了口氣,而後看向楚落。
明明自己什麼虧心事也沒幹,可在白清梧這目光下,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虛。
倒不知是過了多久,一抹清風才吹回了楚落的神思來。
白清梧的聲音又落下。
「心法可學了?」
楚落搖搖頭。
「功法學了幾部?」
楚落驚訝地睜睜眼睛,又搖搖頭。
「法體可修了?」
楚落眨眨眼睛:「是鍛體嗎?這個我行,我現在已經是煉體四層了。」
至此,白清梧才點了點頭:「尚且說得過去。」
「師祖問這些做什麼?」
「你該知道,夕寧已是活屍之身,即便有我留在她體內的封印,生前的記憶也並不穩定,若是傳授於你的心法口訣與別的什麼混淆了,極有可能會使你在修煉的時候當場暴斃,簡單來說,她雖為你的師尊,但生死有別,已經什麼都教不了你了。」
「啊?」楚落突然驚恐了起來:「當場暴斃,真有這麼嚴重的嗎,我才問過師尊有什麼心法可以傳給我,真弄混了怎麼辦,沒有補救的辦法了嗎……」
在楚落碎碎念的時候,白清梧悠閒平靜地開口:「師祖教你。」
如此簡單的四個字,猶如給楚落吃了一顆定心丸。
嘴角忍不住向上提了提。
「師祖有什麼厲害的心法傳授給我嗎?」
「眼下倒是沒有,」白清梧忽而一笑:「不過師祖可以給你現編一個。」
楚落的眼中滿是吃驚。
怎麼感覺比她那個記憶衰退的師尊還不靠譜啊!
見她這表情,白清梧會心一笑,慢慢解釋道:「若單單是針對火靈根的心法,此界中有許多,你只說出個名字來,我便可以傳授於你,但是落兒,心法與功法是不同的,一個修士的一生,只能修煉一部心法,若想改修其他,便要廢掉一身修為從頭再來,這種選擇比突破失敗修為倒退,給丹田靈脈帶來的傷害要更大,更有甚者,則直接決定了修士這一生的終點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