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扒了她的皮

  風微之與上微宗弟子談好了相關的事情之後,便返回了赫狩城。

  而楚落一直追著寒塵,直到第二天都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這便使得他根本沒有時間找人來殺。

  但寒塵擔心的卻並非此事,而是他必須趕快回到田家,若有人發現他不見了,難免會聯想到昨夜的鬥法。

  梟獍難馴,根本不是田家主這資質可以做到的事情,定會有人來懷疑他的身份。

  此刻的赫狩城內,結界之前,一塊上品靈石順著凹槽掉落下去。

  紫色的惡氣滲入了地底。

  寒月四下看了看,並未察覺附近有人的氣息,便徑直走了進去。

  那扇窄窗又打開了。

  「你要的皮,拿來了。」

  寒月掌門一翻手,便將剛剝下來還帶著血的人皮丟進了窗里。

  「趕緊將東西做好,該給的靈石一塊都不會少了你的。」

  匆匆交代了一句,寒月掌門轉身就要走,那窄窗中突然間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詢問聲。

  「你們是兄妹嗎?」

  聞言,寒月心中再怎樣排斥,仍是停了下來。

  「問這些做什麼?」

  「難道,是姐弟?」

  「姐弟,」寒月頓了頓,又道:「他現在脫不開身,便讓我過來,不過這件事情絕不可告知於外人,不過我想午師傅你也不會和外人接觸吧。」

  裡面的人卻完全沒有理會她後面說的這些話。

  「姐弟啊,也是好皮,只可惜他用的是別人的皮囊。」

  寒月掌門皺起了眉來:「你有這等野心,那也得有命來拿!」

  「我出錢來買你們姐弟的皮,需要多少石頭?」

  「別再痴心妄想了!」寒月掌門沉聲說完後,立刻轉身離開了此地。

  待那紫色的惡氣重新上升,木屋消失於視線當中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門角處,站著一個花旦模樣的皮影。

  「哎呀~她走了~」

  女人聲音綿軟,戲腔婉轉。

  「被你給嚇跑了~」

  屋中又傳來了沙啞的老旦戲腔。

  「扒了她的皮~」

  花旦皮影關上了門,姿勢古怪地走到屋內,將寒月掌門送來的人皮給撿了起來。

  「對了~對了~就差最後一個了~」

  木屋中的陳設與黃記肉鋪的模樣差不多,此刻那老旦的皮影就站在窄窗上,還看著寒月掌門離開的方向。

  地上除了它們外出時為了偽裝成人而套上的麻袋般的斗篷,還有一處專門堆垃圾的角落,有一些令人作嘔的碎肉,上面還丟著個打開了的黑漆木盒,以及被楚落摸過的那張墊在盒子底下的人皮。

  盛滿了人血的盆前,站著一個小生皮影,此刻兩手抱頭,格外崩潰的模樣。

  「刀上還沾著那女人的味道~洗不下去~洗不下去~」

  在那盆中人血里浮浮沉沉的,正是原本在黑漆木盒中放著的刀具。

  花旦皮影走了過來,甫一湊近那血盆,就兩手捂住了鼻子往後退去,連連唱著。

  「我不能聞~我不能聞~」

  「這刀也不能要了~」

  「三日後就要交工了~」

  「交不了~交不了~」

  「不交工就沒有石頭~咱們要被吃掉了~」

  「刀將就著用了~」

  -

  田家大堂內,田欣琴走來走去,後面又忍不住出了門,隨手抓住一個家丁來問。

  「我爹還沒有回來嗎?」

  那家丁搖了搖頭。

  田欣琴的眉頭皺得更緊。

  「明明答應了今早要陪我去看壽宴時要用的戲台,偏偏這時候人不見了,真是的……」

  「主人,」星月兔從後面跟了上來,「老夫人這兩天可閒了,你去找她。」

  「不行,」田欣琴立刻說道,「這民間的皮影戲可是爹專門給祖母準備的驚喜,要是這會兒就暴露了,怎麼對得起爹爹的良苦用心啊!」

  星月兔又說道:「聽說昨天晚上城外有元嬰和金丹鬥法,會不會……」

  正此時,一個侍女走了上來。

  「大小姐,老夫人叫您過去呢。」

  「知道了,」田欣琴說完之後,便朝著靜蕪院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喃喃道,「祖母找我有什麼事呢……」

  看著田欣琴離開了這裡,侍女身上的氣息也浮動起來。

  眨眼間易容術消失,露出了楚嫣然的臉來。

  周圍的侍女和家丁們看到之後,一個個皆低下了頭來。

  「楚師姐。」

  「楚師姐怎麼過來了?」

  如今,田家內的大部分傭人都已經換成了寒月掌門的人。

  「昨夜的事情都聽說了吧,掌門放心不下這裡,叫我過來看一看,」楚嫣然緩緩道,「另外,掌門已經秘密傳下了指令,封鎖全城追殺楚落,如果你們發現了她的蹤跡,立刻報告上來,不要猶豫,記住了嗎。」

  「是。」

  這些人齊齊點頭。

  做完這些之後,楚嫣然便離開了田家。

  而在靜蕪院內,方蕪看到了過來的田欣琴,心中自然是高興。

  「哎呀,這是誰家的乖孫女來看我老婆子了?」中年模樣的婦人打趣地說道。

  田欣琴加快了步伐跑上來,笑道:「不是祖母您叫我過來的嗎?」

  「你這丫頭,難道祖母不叫你,你便不來靜蕪院了?」方蕪又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原本想著過兩天再叫你來的,但既然你今天過來了,那就正好,祖母給你一樣東西。」

  「祖母要給我什麼?」

  但見方蕪一揮手,房門與窗戶便全都關上了,同時將屋中的隔絕結界也運轉起來。

  這樣慎重,田欣琴也愈發的好奇起來。

  「祖母,到底是什麼呀?」

  方蕪又笑著領她進入了內堂,然後在蒲團上打坐,忽然有一道清氣環繞在了她的周身。

  清冽中又夾雜著與生俱來的威嚴,饒是田欣琴曾見過不少的世面,此刻都驚嘆於這清氣的不可侵犯。

  而隨著這清氣愈加強烈,一滴被白玉包裹起來的血液也自方蕪的眉心飛出,落到了田欣琴的手中。

  「琴兒還記得祖母常給你講的故事嗎?」

  田欣琴看著掌心中的這枚水滴形狀的玉。

  「祖母是說,咱們田家的祖先曾經救過神獸白澤的故事?」

  方蕪微微點頭:「那時你還小,這故事講得不全,在救下白澤之後,其實神獸便賜予了咱們田家的祖先一滴精血,只要隨身攜帶,便可以辟邪,護身,若無更強大的神獸之威壓制,便是化神境界的修行者,都無法破得了這精血帶來的護身清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