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時候還早,想著繼續出去轉轉,楚落便朝著樓下走去。
一層大堂中,幾個彪形大漢坐在酒桌前,目光皆朝著那瘦弱的黃衣女子看去。
其中身材最為健碩的男人一手提著兩壇酒,砰的一聲放在了那女子的對面。
「把這些酒全都喝了,想要什麼大爺我都給你買!」
其他的男人們也在起鬨。
「喝!喝!喝!」
「哈哈哈,也不知道小娘子酒量如何啊!」
「只要肯喝了這些酒,你就是想要整個田園坊,我們大哥都能給你買下來,撿了個大便宜啊!」
面對著這些聲音,已經喝得有些迷糊的黃衣女子趕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實在喝不下了,喝不下了……」
「喲,你這酒量也不行啊,但既然都是說好了的,剩下的這點兒酒怎麼著也得喝了吧,不喝可拿不到靈石哦。」
「就剩下兩壇了,那些好看的衣裳跟首飾們,你該不會都不想要了吧?」
「我,嗝,」黃衣女子晃晃悠悠地想要站起身來,「我真的喝不下了,不要了,今天先不要了。」
「小娘子,你該不會以為大爺我脾氣很好吧,」這壯碩的男人也站起身來,陰險地笑著,「今兒個這酒你不喝也得喝!」
說著,這男人便直接掀開了一個壇蓋,又抓住了這黃衣女子,抬起罈子里的酒就往黃衣女子口中灌去。
「咳咳咳嗚嗚……救……救命……」黃衣女子不停掙扎著。
但客棧內的眾人都在旁邊看著,沒人敢上去惹這群人,那塊頭最大的瞧起來可是有金丹境的修為。
男人的手下們在一旁,看著黃衣女子被酒水嗆得十分難受的模樣,開懷大笑著。
壯碩男人仍毫不留情地給她灌著酒水,正此時,一個女子的手落在了肩膀上。
小弟們的獰笑聲忽然間平息下來,目光齊齊朝著那突然出現的紅衣女子看去。
「什麼人?!故意來找事的?」
「去去去,別妨礙老子,否則連你一起灌!」壯碩男人的目光轉向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楚落,不知怎的,竟被她周身的氣勢給嚇得身子抖了一抖。
氣場好像是身經百戰的大能,眼神好像是在看垃圾一般。
壯碩男人默默咽了咽口水:「沒聽見本大爺的話嗎,趕緊……」
「你,」楚落垂眸看著這張略微醜陋的面孔,心中還是有些排斥,「是阿蓮嗎?」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壯碩男人手裡的酒罈子也沒有預兆地掉在了地上。
「本大爺怎麼可能會叫那么娘們兒唧唧的名字!你這是在瞧不起本大爺嗎!來干架!」
壯碩男人猛地彈跳起來,他的小弟也瞬間將楚落給團團圍住,而黃衣女子則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被嗆得不省人事。
「又認錯人了。」楚落轉身想要離開,但見眼前的路已經被那男人的小弟給堵死了,便又默默轉過了身來。
「走不掉,那就……打劫吧,把靈石都交出來!」楚落掏槍。
壯碩男人胸中的怒火燒得越來越旺,當即大喊一聲:「上!都給我上!打死這個娘們兒!」
……
「就這點靈石?」楚落手裡抓著一把這些人上交來的儲物戒指,眉頭輕輕皺著:「不是說連整個田園坊都可以買下來嗎?」
壯碩男人被打得趴在地上,抱頭痛哭:「吹,吹牛的,這已經是我們的全部積蓄了,真的,全都上交了!」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算了,」楚落嘆了口氣,收起這些靈石,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停頓了下,「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阿蓮的人?」
一群人齊齊搖了搖頭。
正此時,一陣囈語聲傳來。
「老闆……這麼貴……你怎麼不去搶……」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地上那已經做起夢來的黃衣女子看去。
「果然不好找,」楚落喃喃著轉過了身,朝著已經黑天了的客棧外走去,「可能是只會在晚上出現的東西,找一找附近有沒有地縛靈吧……」
夜幕降臨之後,楚落又在田園坊中尋找了許久,忽然間察覺到自己留在黃記肉鋪的那根頭髮有了動靜,當即朝著那邊趕去。
因為白日裡從這肉鋪中搜出了一箱人骨來,楚落通知了靈獸觀,所以夜間是有靈獸觀的修士在此駐守的。
風行局派來送東西的人到達後,也正好碰見了那靈獸宗弟子,兩人便互相說明了情況。
但就在這時,空間內傳來道「咔噠」的聲響。
黑漆木盒的蓋子突然間彈開,兩隻慘白的手從裡面鑽了出來,猛地將兩人給拽進了盒子當中。
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楚落突然睜大了眼睛。
這黑漆木盒上面的封印形同虛設,裡面的東西將盒子打開後,把附近的人給拉了進去。
但風行局的人對看到了風鈺邈失蹤全程的野狗進行搜魂,得到的結果卻是風鈺邈憑空失蹤,跟黑漆木盒之間的關係不大。
若風鈺邈也是被拽進了盒子裡的話,野狗看到的那些就不是真實的,或者說裡面那東西針對搜魂這一術法,有著專門的應對辦法。
得把盒子拿回來。
楚落正這樣想著,緊接著便看到街道的另一頭出現了個渾身都籠罩斗篷下的人。
這斗篷像是麻袋一樣,有些地方還帶著早已乾涸了的血跡,此人走路的姿勢也十分怪異,歪歪扭扭的,極其不協調。
但很顯然,這人就是衝著地上的黑漆木盒來的。
楚落沒有貿然現身,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觀察著那邊,而伴隨著那完全看不清模樣的人越來越近,熟悉的感覺也愈發的清晰。
這個,才是從微塵詭境中出來的生物。
走到了黑漆木盒之前,他又向前挪了挪,將地上的盒子蓋在了斗篷下面,然後轉身,沿著來時的路返回。
動作依舊十分不協調,黑漆木盒也被他給帶走了。
楚落保持著不會被察覺的安全距離,一路追著這人而去,最後離開了田園坊,來到了偏僻又隱蔽的郊野位置,看著那披斗篷的人走進了木屋當中。
一股紫色的惡氣突然從地底湧出,化作道結界屏障將那木屋與外界隔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