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越說了一句,還不肯停了,「怎麼這麼糙,這麼硬?你幹什麼去了?」
一邊說,一邊又捏了捏謝重星的手,抓著他攤開手掌一看,才發現謝重星的手掌上和指腹部分有著淡淡的繭子。
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少爺。
謝重星想。
他抽了抽手,抽不出來,看秦鍾越像沒見過繭子一樣去摸,去捏,不由得有些無語,「你覺得這是做什麼才有的繭子?」
秦鍾越猛地抬眼看他,眼睛泛著光亮,壓低聲音問:「你這是練槍練出來的?」
謝重星:「?」
秦鍾越促狹一笑,「我懂,你這個年紀,欲望大非常非常正常,我現在也基本兩三天搞一次。」
說著,忽然想起了他們的床事,心裡一個咯噔。
難怪謝重星性、欲旺盛,每天都纏著他要搞,原來是從小就這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秦鍾越眼裡透出了一種看透了謝重星的明悟。
這種瞭然的眼神讓謝重星眼皮跳了起來,他嘴唇動了動,想解釋,然而秦鍾越自覺已經知道了答案,就自顧自地放下了謝重星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一滴精十滴血,科學研究表明弄多了已經延緩發育,我已經發育的差不多了,多搞搞沒關係,但你要節制一點,現在戒掉,還能長起碼五公分哦!」
謝重星:「……」
他平靜地說:「謝謝提醒,但我要澄清,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鍾越一臉真誠,「放心,我會保密,你不用擔心我會說出去,男人淫、邪不是罪!」
謝重星對他輕輕地招了招手,漂亮的眼睛像泛著淡淡的光彩,「你附耳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秦鍾越現在離謝重星那麼近,近到只差一隻手掌的距離,他能清晰地看見謝重星柔順稚嫩的眉眼,那白皙又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孔迎著清晨的光線,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更顯其漂亮精緻……他不由得看得入了神。
謝重星見他直勾勾地盯著他不動,便微微湊近他。
秦鍾越看著眼前放大的臉,心裡一跳,立即往旁邊一偏,「你幹什麼?」
謝重星見他反應這麼大,便又坐了回去,語氣平平淡淡地說:「我想跟你說悄悄話。」
秦鍾越臉色微微漲紅,心跳跳得厲害,他咽了咽口水,心裡有點懷疑謝重星想勾引他,但他沒有證據,面上有些遲疑地低下了腦袋,「……你說。」
謝重星看著他發紅的耳朵,微微挑了一下眉,湊了過去,在他耳邊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秦鍾越耳朵有些敏感地動了動,忍著沒有亂動,謝重星停了一下,繼續道:「我手上的繭,是常年握著一個有把的東西才出現的。」
秦鍾越也壓低了聲音,用氣音問:「有把的?不就是幾把?」
謝重星在他耳邊,語氣突然冷酷,「不,是槍。」
秦鍾越:「……」
他扭頭看謝重星,眼神突然驚恐。
謝重星低語道:「其實我是地下組織培養出來的特工。」
又抬起眼,盯著秦鍾越說:「手裡的繭,的確是練槍練出來的。不過練的不是吉吉,是真的槍,殺人的槍。」
秦鍾越:「…………」
秦鍾越瞬間坐直了身體,跟謝重星拉開了幾公分的距離,安靜如雞。
謝重星見他反應,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耳邊,終於清靜了。
只是沒過多久,秦鍾越又朝他靠近,慎重地問:「你……你真的是特工?」
謝重星也慎重地回答:「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秦鍾越心道:難怪前輩子那麼冷酷不近人情獨、裁,原來是訓練過的,是專業的。
謝重星說:「請你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秦鍾越慎重地點頭,「我會像守護我的處男之身一樣守護你的秘密。」
謝重星:「……這倒也不必。」
過了一會兒,秦鍾越又小心翼翼地問:「打擾了,再問你一個問題。」
謝重星看向他,眼神依舊平靜。
秦鍾越小心翼翼地:「那你殺了人嗎?」
謝重星扭開目光,平靜地道:「一個。」
秦鍾越:「……」
他再也不敢說話了。
謝重星滿意地從抽屜里又抽出一張卷子,做了起來。
當晚,秦鍾越給黎均去了一個電話。
黎均那邊吵吵鬧鬧的,說了一句:「等會兒。」
走到安靜的地方,才問:「怎麼了?才轉學一天,就想回來了?」
秦鍾越說:「不是……」
他整理了一下複雜的心情,而後認真的問:「黎均,你了解特工這個職業嗎?」
黎均:「啊?」
「要怎樣才能找一個特工的幕後老闆?要是給錢能放特工自由嗎?」
黎均:「……」
黎均麻木地想,為什麼才一天,他就已經聽不懂秦鍾越在說什麼了呢?
之後過了幾天,秦鍾越已經和班裡人打成了一片。他長相好,個高,有錢,出手闊綽,性格好還接地氣不會擺架子,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和秦鍾越都很有話題聊。
下午秦鍾越經常和班裡的一些男生出去打籃球,這之間,當然會聊到謝重星的事情,對於秦鍾越的詢問,男生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跟著閒聊:「你問謝重星啊,人家長得好看啊,成績也好,不過人很悶,神神秘秘的,他來報名的時候,父母都沒有露過面,看著也挺寒酸,可能挺窮的。」
「老王挺喜歡他的,不止老王,除了教英語的竇明美,各科老師都喜歡他。」
「啊,竇明美為什麼不喜歡他啊?你不知道,竇明媚很勢利眼,喜歡家裡有錢的,家裡沒錢的可不就得遭她白眼了嗎?」
「秦哥,你沒發現竇明美對你很不錯嗎?見到你就笑眯眯的。」
聊著謝重星,又扯到了竇明美上,幾個男生都挺有怨言的,「竇明美想嫁有錢人的想法就差寫在臉上了,去年家長會,不找其他家長談話,一個勁地扒著付東臨的爸爸聊,付東臨一個體育生,跟他爸有什麼好聊的,後面還加了微信,嘖嘖。」
聊起這些八卦,這些男生吐沫橫飛。
秦鍾越卻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琢磨著男生前頭的話,忽然想起,前輩子的謝重星父母和弟弟偶爾幾次找過來要錢,當時謝重星剛嫁給他,秦向前是給了一千萬的聘禮,結果謝重星一分都沒有給家裡人,還讓保鏢將父母趕了出去……
他當時看在眼裡,心裡還很不舒服,他問秦向前為什麼要給他娶個苛待自己父母的老婆,秦向前讓他別看表面,要透過表象看本質。
可惜他一雙眼睛,除了看見謝重星迫不及待地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之外,沒有看見任何本質。
……難道,秦向前說的本質,是謝重星的身份?
秦鍾越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是發現了真相,瞬間停止了他繼續暢想的思路。
回到教室,秦鍾越看見謝重星坐得板正,微微低著頭,潔白的手指握著筆一刻也不停地在試卷上寫字,臉龐安靜美好的宛如一幅畫卷。
秦鍾越恍惚地想,他老婆真好看……
又瞬間清醒,不不不,他已經不是他老婆了。
秦鍾越心底深處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情緒,心臟都好像因為這幾句話停跳了幾秒。
他走了過去,坐到了謝重星身邊。
這一番舉動,謝重星連看他一眼都沒有,秦鍾越也裝模作樣地拿起了書,翻了沒幾下,又蓋上,手撐在桌面上,盯著謝重星,從他纖長清秀的睫毛,到高挺小巧的鼻樑,又落到了他飽滿的紅潤雙唇上。
他的視線灼人,越來越無法忽視,謝重星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低聲問:「有事嗎?」
秦鍾越喉結忽然滑動了幾下,眼神閃爍起來。
他不說話,謝重星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頭看他。
十八歲的謝重星,眼神平靜而純粹,完全沒有了十年後的冷酷銳利,但秦鍾越總覺得他是一頭沉睡的獅子,一旦覺醒,那所有人都得跪下唱征服。
秦鍾越忽然有點口乾舌燥,他的目光在謝重星清亮的雙眼中划過,匆忙地落到了謝重星左邊眼瞼下的那枚小小的圓潤淚痣上,又恍惚地想起,謝重星剛嫁給自己的時候,他看那枚淚痣在燈光下一動一動的,忍不住去舔那枚淚痣,結果謝重星顫抖著緊閉雙眼,讓他嘗到了一大滴淚水,溫熱的,還有點咸。
秦鍾越本來挺喜歡那枚淚痣的,因為一舔,謝重星就容易流眼淚。然而進公司後,他就去點掉了,聽說是覺得顯得陰柔,讓自己不夠有氣場……
秦鍾越盯著淚痣,思緒飄出了很遠。
謝重星見他一直不說話,有點不耐煩了,乾脆地扭開了臉,繼續寫卷子。
秦鍾越看不見那枚淚痣,才回過神來,他遲疑了一下,伸出手戳了戳謝重星。
謝重星沒有理他。
秦鍾越又戳了戳他。
謝重星頭也不抬地,「到底什麼事?」
秦鍾越問:「你們特工發工資嗎?多少錢一個月啊?」
謝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