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一天比一天逼近,謝重星對秦鍾越管得也越來越嚴,再一次測試考成績出來後,秦鍾越已經能考到六百分了。
這樣的進步,對於原來的秦鍾越來說,可謂是天方夜譚。
但這樣的分數,距離清北還是很有難度的。
還有二十天不到的時間,看著好像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補齊剩下的70分。
鍾一鳴說的對,基礎差提升的空間就越大,但是,越往上就越難。
秦鍾越自己都有些擔心,不過謝重星完全不緊張,還安撫他說:「就算短時間內趕不上,我們也可以投機取巧。」
秦鍾越問:「什麼意思?」
謝重星說:「押題,要是押准了,那原本能考600的分數到了高考也能多考幾十分。」
秦鍾越看他不緊張,就只有自己這麼緊張,不由得有些納悶。
什麼時候自己都把考清北當成必須完成的事情了?
哎,為了謝重星,他怎麼著都要拼這一把。
晚上秦向前給他打電話,他問了謝重星後,才接了起來。
秦向前本來也不擔心不緊張兒子的高考,畢竟也就那樣,沒什麼好擔心的,但兒子說要考清北,還那麼刻苦後,秦向前反而在意了起來。
他先關心了一下秦鍾越的生活情況,聽到他每天只能睡六個小時,笑了起來,說:「這不是還不錯嗎,年紀輕,睡少一點沒關係,你爸我才需要一天睡八個小時。」
秦鍾越想到了他脫髮,便不怎麼委婉地警告道:「爸你以後少熬夜,熬夜脫髮的。」
秦向前無動於衷,他現在還是個風華正茂的英俊中年人,完全不懼脫髮困擾,「別咒我啊。」
秦鍾越想了想,也不知道跟秦向前說什麼了,他現在多講一會兒電話都覺得心慌,覺得浪費時間了。
秦向前說:「你好好努力,要是考上清北,爸就給你買座島,到時候你帶你同學過來玩。」
秦鍾越對這個倒是不怎麼在意,就算他沒有考上清北,他十八歲生日禮物也是一座綠蔭環繞的小島,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咳嗽了一聲,小聲說:「爸,你先別把我要考清北的事情說出去,不然沒考上丟人。」
秦向前也壓低聲音,悄悄地說:「放心,我知道你懸,所以一開始就沒說。」
秦鍾越:「……」
不至於這麼不信任他吧?
秦鍾越忍不住說:「其實還是可以說一嘴的,你跟伯父他們說我現在成績能有六百,反正靠自己考個名牌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秦向前回答:「不用這麼麻煩,你要是直接考上,那不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父子兩人同時幻想了一下那些親戚對他們刮目相看的畫面,臉上都掛上了一抹滿足的笑容。
幻想結束,秦向前咳嗽了幾聲,說:「哎,總之你好好努力,沒考上也別太有壓力,你要知道你本來就只能念個三本院校,現在能上一本,你知道這差距有多大嗎?反正無論考沒考上,我都要謝謝你那同學。」
秦鍾越說:「給他發錢吧,我給他錢,他都不要,到時候你給。」
他想了想,「給個一千萬!」
秦向前下意識地:「……這是不是太多了?」
秦鍾越急道:「哪裡多了,他該得的!他這兩個月很辛苦的!起早貪黑含辛茹苦,一千萬而已,爸你不會這么小氣吧?」
秦向前:「……」
他解釋道:「這太多了,你那同學性子好強,不會收這麼多的,要是少一點,長輩給的,收了也就收了,你明白吧?」
秦鍾越:「啊?給多了就不會收嗎?」
秦向前聽他這個話,就覺得有點頭疼,「你就算給錢,也要看看他是什麼性格,他要是喜歡錢,給多了他高興,那無所謂,當然肯定沒有人不喜歡錢,但你同學明顯自尊心強,界限清晰,你給太多,他可能會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秦鍾越:「……」
前輩子謝重星可是毫不留情地沒收他所有財產的。
秦鍾越心裡迷惑,問:「如果他跟我結婚,沒收我所有的錢,那是什麼情況啊?」
秦向前:「?」
秦向前:「……你想跟他結婚?」
秦鍾越反應過來,立即掩飾,「我只是假設!」
秦向前說:「哦,假設,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反而說明你們之間沒什麼界線,親近得像咱倆一樣。」
秦鍾越:「……」
秦鍾越恍惚地問:「這樣反而是和我親近的意思?」
秦向前說:「看人吧,如果是你那個同學,他如果和你……嗯,和你結婚,還沒收你所有的錢,反而是一種很好的信號,他把你當親近的人,所以混淆這種界線感。」
秦鍾越說:「……這樣啊。」
秦向前委婉地問:「你不會想早戀吧?」
秦鍾越立即否認:「沒有啊,你不要胡說,我不喜歡他的!」
秦向前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又不是什麼不開明的家長。」
又說:「你說到這個沒收財產,我和你媽當初結婚的時候,也是工資卡銀行卡全部上交的。」
秦鍾越從來沒有聽秦向前說過這些,他趕緊問:「那媽給你多少錢生活費啊?」
秦向前說:「每個月有幾萬到十幾萬吧。」
秦鍾越:「……」
我們不一樣。
掛斷電話,秦鍾越琢磨著秦向前說的那些話,莫名的有些心痒痒。
原來前輩子謝重星沒收他的錢,是親近他啊?
他是不是喜歡他啊?
秦鍾越現在也沒法知道答案了,早知道就強硬一點,逼問他一下他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秦鍾越莫名有些沮喪,他回到座位,看見謝重星那漂亮的側臉,不由得看呆了。
謝重星這個年紀,少年感還很重,臉頰稍有些圓潤,在他家吃得好了,白皙的皮膚里也透著淡淡的粉潤,看起來就很健康,嘴唇也越發飽滿紅潤,像石榴一樣,想讓人咬一口……
謝重星注意到他在看他,抬起眼來,問:「你在看什麼?」
秦鍾越下意識地:「我在看你啊。」
謝重星:「……看我幹什麼?」
秦鍾越嘟囔:「看你好看。」
謝重星:「……」
秦鍾越不覺得自己說了一句什麼了不起的話,在他看來也是自己隨心發出的感慨。
他坐了下來,這時候倒是眼尖地看見了謝重星袖口的破洞,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啊?」
謝重星問:「你想幹什麼?」
秦鍾越說:「我想買衣服。」
謝重星蹙眉,「你現在買什麼衣服?」
秦鍾越被謝重星拒絕慣了,也不敢說是幫他買,所以含含糊糊地說:「我想買。」
謝重星說:「不行,高考後再買吧。」
秦鍾越見他態度堅決,便藉口說要上廁所,很熟練自覺地拿起桌上的秒表按下,然後跑出房間,喊來了李管家,讓他去幫謝重星買衣服。
他被秦向前啟發了,還特意叮囑道:「買好的,用我爸卡刷,買來後吊牌全都剪掉,別讓星星看見。」
李管家看他考慮得這麼周到,忍不住有些感慨,面上自然應的好好的。
秦鍾越回到房間,坐下來繼續寫題。
寫了沒幾下,又忍不住去看謝重星。
謝重星受不了他的視線,但也沒抬頭,問:「你幹嘛?很閒嗎?」
秦鍾越猶猶豫豫地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如實回答我啊?」
雖然他的語氣很鄭重,但習慣了秦鍾越畫風的謝重星沒有太在意,他頭也不抬地說:「你說吧。」
秦鍾越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會跟讓你的伴侶把工資卡銀行卡都給你嗎?」
謝重星寫字的筆一頓,抬起了臉,「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秦鍾越有些緊張地說:「對啊,你快回答我啊。」
謝重星說:「應該是我給對方工資卡吧?」
秦鍾越:「……」
他不敢想謝重星把工資卡給他的畫面。
謝重星說:「畢竟女孩子是要拿來疼的。」
秦鍾越:「……啊?」
謝重星說:「不是說男人都應該將給工資卡給老婆,但把工資卡交給老婆,也表明他已經投入了這段婚姻關係,他想經營這場婚姻。」
又看向秦鍾越,眸光微微閃爍,輕聲說:「你怎麼總是問這種問題?你想談戀愛了嗎?」
秦鍾越反應過來,「等等,你說女孩子?你喜歡女人啊?」
謝重星看著他,說:「怎麼了?我不能喜歡嗎?」
他說著,想起了什麼,語氣淡淡地說:「用你的話來說,我也是直男,以後當然要和女孩子結婚。」
秦鍾越:「……」
他小聲逼逼:「我不信。」
謝重星那漂亮的眼眸流動著淡淡的光彩,「你不信什麼?」
秦鍾越不敢說話。
謝重星說:「繼續做卷子吧。」
秦鍾越拿起筆,沒寫幾個字,就心煩意亂地停了下來,又逼逼道:「你真的喜歡女孩子啊?」
謝重星:「嗯。」
秦鍾越:「……你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誤會啊?」
他用語重心長的語氣說:「不要壓抑自己,我又不會歧視你。」
謝重星覺得他很像是個傻子,他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很輕柔地說:「你是想說我喜歡男人?」
秦鍾越不敢說話了。
謝重星說:「之前在鍾一鳴面前我是在應和你,但我不喜歡男人,不是gay。」
他想了想,語氣再次很溫柔地說:「就算我是,你放心,就算世界毀滅到只剩我們兩個男人,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很安全。」
秦鍾越:「……」
他頓時垮起個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