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心才是法
盧克和賽琳娜兩人,一個超凡體質,一個身體強度也遠高於常人,不能說是棋逢對手吧,至少在戰鬥剛開始時,賽琳娜還是可以和盧克廝殺的有來有回,不落下風。
中間烏鴉傳遞來二道販子勞格被擊殺的消息,盧克也懶得管,一個凡人而已,還是與眼前這個冷艷吸血鬼的戰鬥更加重要。
一直到第二天白天,戰火才結束。
但白天賽琳娜出行不便,於是二人決定晚上再出發。
白天,自然是繼續探討人類與吸血鬼是否存在生殖隔離這樣的學術問題,並認真嚴肅的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科學實驗。
等到太陽下山,賽琳娜已經可以自如在戶外活動之時,兩人才結束了最後一輪的實驗過程,收拾好形狀,從瓦爾尼多市出發,直奔希拉本德鎮而去。
賽琳娜站在哈爾皮埃背上,從背後攬住盧克,夜色中,女人憑空增添了幾分危險的魅力。
盧克估算了一下行程,哈爾皮埃正常速度飛行的話,大概還得有兩個小時才能到,夜色如水,左右無事。
他心念一動,透明的念力護罩變成橙紅的火焰護盾,將兩人的身形全部遮住。
——
哈爾皮埃到達希拉本德鎮後,又在上空附近盤旋了半小時,這才找了個僻靜之處落地,賽琳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緊身皮衣,把零零散散的裝備都放好,和盧克一起從哈爾皮埃背上躍下來。
這個小鎮好像沒什麼別的產業,除了傳統的種植和畜牧之外,只有BRC一家企業,所以這家企業在小鎮上還是很顯眼的,就是鎮東北角一個白色的大樓。
夜色下,這純白的建築竟然讓盧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其中有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
盧克提高警惕,和賽琳娜一起悄無聲息的走到大樓附近,烏鴉們趁著夜色飛到各處,尋找著可疑的目標。
最終,他發現了一層還亮著燈的地方,裡邊不時有「嗡嗡」的切割聲傳來,看起來還有工作人員在裡邊加班。
這個BRC整個公司的安保並不嚴格,兩人從一扇打開的窗戶進入,走了幾步,找到了噪音的來源。
一個看上去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白大褂,外面套了一件透明雨衣,手上拿著伸縮式電鋸,正在費力的處理檯面上的一根.
大腿骨!
在大腿骨旁,還有一些已經被切割下來處理完畢的頭顱、軀幹、臂骨之類的東西。
盧克沒有刻意降低自己的腳步聲,謝頂男人聽到有人過來,頭也不回的說:「別催了別催了,這都是今天第五具了,再催要不你們來切!」
聽他的口氣,好像切割人類就像分割豬肉一樣隨意。
盧克念力一卷,將他控制住,移動到自己身前。
謝頂男人名為山姆,他從來沒經歷過超自然事件,但在這種環境下,難免會精神緊張胡思亂想。
突然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提到空中,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冤魂索命」。
原本還有點淡定的山姆瞬間慫成一團,把全身像蝦米一樣縮到一起,眼睛都不敢睜開,閉著眼大聲喊道:「我只是聽從老闆的安排,並不是有意要褻瀆你們的屍體的,你們要報仇,去找老闆啊,不要來找我。」
盧克有點好笑的看著他的表現,有伱真是你們老闆的福氣。
他把這個人扔到地上,問道:「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聽到一個冷淡的人類聲音,山姆意識到自己遇到的可能不是鬼類,心中恢復了一點膽氣,正要詢問盧克是什麼人。
此時,同樣的聲音再次傳來:「說實話!」
聽到這聲音,山姆就像著了魔一般,將自己知道的關於公司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
BRC公司,它們的主要屍體來源分為兩部分,一是一些付不起火葬費用的窮人,二是一些熱心公益事業的好心人。
它們靠著助力醫學發展、造福全體人類的宣傳,以「為科學捐獻」為名義,以「免費提供火葬」為誘惑,騙取捐贈者的信任,哄騙人們捐贈遺體。
等收到遺體後,它們就會將這些屍體大卸八塊,賣給不同的機構,然後它們的家屬會得到一些混凝土混合物作為骨灰。
盧克的精神力向他身後的倉庫中掃了過去。
冷庫中,人體遺骸就雜亂的堆在一起,仿佛垃圾一般,許多人頭亂七八糟的擺在一起,一顆挨著一顆。
一些紅色的塑料桶胡亂擺放在冷庫四周,人體被切割後,按照不同位置進行分類。
一些桶里全都是頭部,頭髮沒有剃掉,帶著血污糾纏到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還有一些桶里擺放著胳膊、大腿,甚至有成桶的男性升職器。
在冷庫牆上,赫然還掛著一具相對完整的屍體,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它是一個女性頭顱被縫在男性身體上的縫合體。
盧克問道:「這裡有多少屍體?」
山姆皺著眉想了半天,好像經手的屍體太多,一時算不出來,只是大概給了個數字:「現在還剩下沒賣出去的各部位肢體大概還有十幾噸,我只記得一些特殊肢體有詳細數據統計,我們大概還有281個頭顱,241個肩膀,337條腿和97根脊柱。」
聽完他的話,盧克心中一陣惡寒。
自由世界的燈塔,果真是自由啊,畢竟他們祖上就是一群剝頭皮換賞金、剝腿皮做靴子的變態,從燈塔國偉大國父華盛頓開始,這個國家就有剝皮傳統。
華盛頓剝皮手藝非常好,他教導手下,要趁印第安人還活著的時候剝下他們的皮,從臀部往下剝,這樣就可以製作成一雙優質的長筒靴。
在二戰中,燈塔軍人甚至會把敵軍的頭蓋骨寄給自己的女朋友,把平民的耳朵串起來掛在自己脖子上做「裝飾品」。
加上這裡大量存在的各種迷信、邪教、巫蠱、原始崇拜,以及戀屍癖、食屍癖。
這樣想想,屍體生意能在燈塔國做大做強,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盧克精神力往四周一卷,發現大樓上還有幾個保安在。
他倒沒打算為難這個切割屍體的人,或者這幾個保安。
他們也只是領工資幹活的打工人而已,雖然乾的工作屬於褻瀆屍體,有點不太道德,但也是為了養家餬口。
如果不是因為窮,誰會願意天天像個變態殺人狂一樣切割屍體玩,還得加班到半夜一直切。
這工作,就算是真變態殺人狂來干幾個月,恐怕也患上職業病,從此想到殺人就噁心。
畢竟什麼愛好成了工作,還得天天加班干,那也得因愛生恨啊。
盧克將念力延伸,把山姆和幾個保安提起來,扔到工作區之外小鎮的馬路上。
罪不至死,但多少要有些懲罰,畢竟拿的是髒錢。
確認整個大樓已經空無一人後,盧克叫上賽琳娜,兩人一道從窗口躍出,穩穩落到哈爾皮埃背上。
隨著它的奮力振翅,很快,兩人來到了距離大樓幾十米的高空,此時盧克心中那種若有若無的威脅感倒是散去了。
他不太清楚大樓里到底有什麼「東西」存在,但總之只要毀滅掉這裡,想必它會自己出來。
就算不出來,將這座大樓里儲存的屍體整個燒成灰,也算是讓它們安息了,防止這些人死後還被資本家售賣。
能力樹根部,「火焰」神性褪去遮掩,散發出劇烈的毫光,一團金色火焰在盧克身前出現,並且在空氣中急劇膨脹,不過幾秒鐘,就變成了一個直徑幾十米的超大型火球。
火球散發的光芒甚至將小半個小鎮照亮,一些睡的不深的小鎮居民被刺眼的光芒晃醒。
「啊?這就天亮了?我怎麼覺得剛睡下啊。」
火球蓄力完成,在盧克的意見下,如大日西沉一般,朝著地面上的白色樓宇墜了下去。
大樓底部,一個莫名的意識被火球劇烈的超凡能量反應驚醒,察覺到那足以將整座大樓毀掉的氣息,大量黑色的煙氣從地下室中冒出,形成了一個巨大邪異的骷髏頭,穿過一層層建築,達到了大樓頂部。
此刻火球已經下墜了一半距離,骷髏頭漏風的嘴部張開成一個詭異的角度,無窮無盡的污血從它口中翻湧上來,就像一道血河一樣,逆著重力迎向火球。
大量的殘肢斷臂、腐爛頭顱在血色的河水中沉浮,甚至能看出來,它們雖然已經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但仍然在河水中保持了一定的活性。
胳膊在胡亂揮舞著,抓起其他肢體湊到自己的截斷面上,試圖將自己完整的拼起來,但它們往往只能把自己拼成一個「手腳結合體」或者長在一顆頭顱上的怪手。
頭顱則是發出無意義的嚎叫,偶爾有些在自言自語的,說出來的話也都是顛三倒四,沒有任何邏輯。
大量的血河帶著殘肢向上衝擊火球,不斷被熾熱的溫度蒸發碳化,飄散到四周,讓整個小鎮都開始瀰漫著一股腐敗噁心的臭味。
在這樣的前仆後繼的衝擊下,火球的下墜之勢竟然成功被阻滯,並且溫度也在緩緩降低,大量超凡能量被抵消,體積也逐漸縮小,最終化為烏有。
骷髏頭從大樓頂部向上飛去,直至與盧克平齊。
果然。
盧克心中確認。
在超凡復甦的背景下,這個公司搞這麼多人類屍體堆積到一起,不可能不產生些牛鬼蛇神之類的怪物。
他取出預備好的【光焰燭台】,破邪火焰對付這種異怪最為合適,雖然「火焰」神性始終無法自主產生出這種特殊火焰,但只要有燭台做個引子,就可以無限複製使用,所以倒也還算便利。
隨著特製蠟燭一燃而盡,一團純白滿蘊破邪之意的火焰出現在盧克面前,然後如此前的金焰一般迅速增殖。
沒等盧克再次出手,對面剛剛升起的骷髏頭也感知到了極度的危險,突然傳來聲音:「朋友,你是誰?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超?
會說話的。
誰是你朋友?
盧克冷著臉問:「你又是誰?」
問話間,他已經使用了鑑定能力,查看這怪物的基本情況。
【巫毒骷髏】
以伏都教派原始秘法,結合死靈法師法術製造而出的詭異邪物,本身介於虛實之間,擁有邪惡血腥的力量。
【技能】
【靈魂憑依】:巫毒骷髏可以作為分身被主人控制,並作為能量源為主人提供技能加持。
【死亡噴吐】:巫毒骷髏能夠從口中噴出致命的污穢能量,污染褻瀆敵人,或是其他物品、能量。
【亡者之力】:巫毒骷髏能夠吸取附近亡者的能量,強化自身。
【死亡領域】:巫毒骷髏創造出一個死亡領域,使周圍的敵人陷入緩慢和虛弱狀態,削弱其戰鬥力。
不是屍體堆積,自然生成的,而是人為製造的怪物!
盧克對面,骷髏頭心中暗罵,你小子,打到我家裡了,還問我是誰。
但他隱隱感知到盧克身前火焰對自己的克制,留在這裡的分身和盧克交手起來,怕是力有未逮。
此處是他最大的一個養屍地,這個分身也是他最完美的一個,如果被毀掉,那起碼得心疼十年。
因此,他雖然心中萬分不爽,但還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克制,對盧克解釋道:「我是阿卡巴納,BRC公司的董事長,這裡是我的產業。朋友,我這裡都是合法的生意,每年都合法納稅的,還請你自重。」
盧克是萬萬沒想到,他是來打怪的,結果人家跟他談合法、談生意。
他質疑道:「燈塔國法律允許你騙來別人的屍骸,然後隨意褻瀆、切割、買賣嗎!」
骷髏頭沒想到盧克竟然是為了這事兒來的,他愣了愣,詫異的說:「就是這?」
盧克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
阿卡巴納頓時有些無語,他認真向盧克解釋:「燈塔國只嚴格管控器官移植,但對於遺體捐贈後的買賣沒有相關法律監管,法無禁止即可為,這點我想你應該清楚。」
「這樣啊,原來是合法的。」盧克意味深長的說。
阿卡巴納見這個愣頭青明白了,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又聽到一聲「可是」。
「可是,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曾經想過,在這個超凡偉力歸與自身的世界,我為什麼願意遵守法律。最後得到的原因是,因為這些法律基本上和我的道德感、價值觀相符。」
在骷髏頭愈發不安的眼神中,他繼續說道:「如果這些法律和我的價值觀相悖呢?」
「那就擊破它。」
「我心,才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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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