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救人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➅➈𝐬𝒽𝕦χ.ℂσм 🐉♝
尤其是他這種看上去並不可靠的人,想要在大家心裡留下能夠信任的可靠印象就更難了。
「所以,你是怎麼做的?」老舊的醫館之中,這位唯一能與玩家溝通的詭怪,搓了一把草藥,摁在了葉天玄鮮血淋漓的背上,「你這些傷口,看上去可不像是信任你的人會對你做的啊?」
「很難,真的很難啊。」葉天玄趴在床上嘆了一口氣,雖然嘟囔著抱怨著,但嘴角卻是勾起的,「別看我這麼慘,但這一局可是我贏了,這些傷嘛,是贏賭局的小小代價而已。」
詭怪醫師無奈地笑著,「你在玩家之中真是一個特例。」
「你在詭怪之中也是特例,我沒想到副本里還會有幫玩家療傷的詭怪。」
「順手的事而已,而且我很好奇你的事。」
詭怪看不見葉天玄背上的傷,但手指細撫過去,卻也能想像中那是多駭人的傷痕。
「傷,怎麼來的?」
「你知道玩家之中有一個被詭怪稱為殺神的玩家嗎?」
「知道。」
「那個玩家叫做殷修,就在我們小鎮。」
「他砍的?」
「哪裡的話,大殺神出手,我命都沒了,怎麼可能背著傷跟你聊天呢。」
「我當你這是讚譽。」
「就是讚譽,因為他真的很強,有多強呢,我去試了一下。」
「?」
「當然不是拿我的命去試啦,我拿別人的命去試了。」
「?」
「你為什麼還是一臉不解?」
「我當然不解了,我已經無法琢磨現在的玩家在想什麼了,不過不要緊,你繼續說。」
葉天玄趴在床墊上,忍著背上的刺痛笑道:「其他玩家對他避之不及,認為靠近他就會死,而且對他沒有一丁點兒信任,我就去教唆其他玩家,給他們之間傳謠言,說與殺神同在一個小鎮,我們日後必定會遭殃,指不定哪天就被殺神殺了,所以人心惶惶。」
「一部分玩家,想要集結起來去討伐殺神,一部分玩家則見識過殺神的厲害,想要離開這個小鎮,但不管是哪樣,都不好完成,就在這個時候,我出現了。」
詭怪醫師沉思,「你最近一直在跟那位殺神接觸,所以你安撫大家,保證殺神不會傷害大家?從而讓大家對你產生可以信任的可靠印象?」
「不。」葉天玄搖搖頭,「我加入了討伐殺神大隊,並且和大家一起去討伐殺神了。」
「我說這人確實危險,非常殘暴,每天都會抓著我去他家拳打腳踢,並且一旦動刀,就會直接殺人,大家就更害怕他了。」
詭怪醫師沉默了,「你還真敢這麼造謠他啊?」
「有什麼不敢的,反正他每天都在釣魚,一點兒都不管外面的事,我說什麼他也不會知道的。」
「所以,當你帶著大部隊去討伐他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你不會真的帶著所有人送死了吧?」
「當然不會,當所有人真正站在那個渾身冰冷的人跟前時,沒有人想要動手,因為他的恐怖只需要一眼就能刻入人的身體,讓人不敢上前一步,只要想活命的人,就絕對不會對他出手。」
「當大家將那個人團團圍住,卻不敢動手的時候,場面就無比尷尬,所有人都恐懼,卻面對逐漸不悅的殺神不知所措,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回頭,又害怕回頭的瞬間,自己就被殺了。
「那時候只有我能夠上前,與他交談,我做到了他們不敢做的事,我當著很多暴戾的人面前去了殷修面前,在他們面對殷修不敢動彈一步的時候,我跟殷修說話了。
「從前他們看我的眼神是隨手拿捏死的螞蟻,但那一刻他們的眼神都變了,我就知道我成功了。」
詭怪醫師無聲地點了點頭,「是這樣麼?倒也行得通。」
「不不,不僅僅是這樣。」葉天玄勾唇微笑,「我到了殷修跟前,我跟他說『嗨,殷殺神,這群人想來殺你,行個方便,找個好地方再開始可以嗎?』。」
「那一瞬間,他們看我的眼神都想殺了我,本來他們到這看到殷修就後悔了,我上去一句勸,也許這件事就算了,但我把事情推到了他們根本下不了台的地步,他們被架了起來,手足無措,既恨我,又想求我。」
「因為現在殷修要殺他們,而他們根本沒辦法跟殷修交談,想活,就只能求求我,看看我能不能跟殷修去交涉。」
詭怪醫師無奈地笑著,「你狐假虎威到了極致啊,把殺神的威名當做自己的劍使用。」
「可是那個殷修,真的會聽你的話嗎?」
「怎麼說呢?他當時的狀態比較像是處於一種防禦機制中,別人對他展露殺意,他就會回饋殺意,而那些人當時只有害怕,其實他們讓開路,殷修就直接過去了,可沒有人知道這一點。」
「於是讓你鑽了空,借著殺神的名義讓那些平時瞧不起的人在你面前低了頭,且,往後再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因為這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跟殺神關係匪淺,你代表著能制止這個定時炸彈的人,對吧?」
葉天玄笑眯眯地點頭,「對,以及殺神的威名真的很好用,但這個人不能輕易觸碰也是真的,他本身的確很危險,即便是我也得小心說話。」
「那時候有人緊張,跟我說,想回去了,沒想討伐殺神,於是我就給他們台階下了,讓他們都散了,但事後,我是這麼告訴殷修的。」
「我說『本來今天帶幾個朋友來跟你認識認識的,讓你也多點兒朋友的,但都被你嚇跑了。』。」
「殷修怎麼說?」
「他很冷的盯著我,說『你最好是』。」
「把你看穿了。」
「對,看穿了,但他沒殺我,也沒對我拔刀,我能活著從他屋子裡走出來,還喝了一口他家的茶,以後小鎮誰敢動我啊?」
「好好……我明白了,但這些都跟你背上的傷有什麼關係,你也沒提到啊?」
葉天玄埋頭笑道:「我也沒說有關係啊,這些傷是在今天的副本里留下的。」
「你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一直對你死心塌地的信任,不會有丁點兒背叛和懷疑,這些傷是別人留給我的經驗跟教訓。」
「我很感激那個人給我上了一課,於是讓他死在了殷修刀下,很輕鬆一下,都沒多疼。
「我還親手挖坑把他埋在了土裡,用鋒利的石頭壓在了他的墳上,希望他墳上別長草,也希望他能睡個好覺,夢裡別有我。」
「我明白了。」詭怪醫師無聲地點了點頭,一把抓住葉天玄的手,「原來你手上還有傷。」
然後一撮草藥摁上去,疼得葉天玄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