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卻搖搖頭,「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確認小女孩是因為詛咒變成怪物的話,我更傾向於不是她。」
「那這個規則里的怪物指的是誰啊?」鍾暮盯著那張通關規則,無論過程如何,最後達成通關規則才是離開副本至關重要的一環。
「我還不太清楚。」殷修摸摸下巴,目光微沉,「如果被封印的那個女人的確是鎮上怪物的起源,那就極大概率是她,不過……目前我們信息不全,還沒有帶小女孩去她外婆的家,所以不能確認。」
「也是,還有第二張紙條沒有完成。」鍾暮緩緩地抬眸看向了殷修,神情複雜,「不過我們得儘快了,畢竟你明晚就……」
殷修淡然地點點頭,「來得及。」
他無所謂成為祭品,也不在意深陷危險,更想撥開這小鎮背後藏著的過往,牆上的那些畫像、地下室、封印著女人的雕像以及這棟房屋的構成,顯然小鎮上的秘密跟鎮長、女人以及小女孩脫不了關係。
探究過往也不是他的興趣,主要就是……五星通關副本。
五星通關得到的副本獎勵是普通通關的五倍,他的副本資產是35.8,連給夜娘娘買個好點的祭品都不夠。
這是多年不參與副本的結果,窮。
好不容易進來一次,他就一定得五星,帶著豐厚的副本資產回去確保夜娘娘短期內不會來打擾他睡覺。
「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帶小女孩去她外婆家,看看她外婆家到底會有什麼!」鍾暮還是挺擔心自己遇到的這個大佬就這麼沒了的,很是振奮地道。
然後轉頭看向了一旁安靜很久的黎默,「……回房間?」
安靜坐在椅子上的黎默若有所思地看向小女孩,小女孩假裝沒看到地偏過頭去。
殷修出聲道:「她是副本里很重要的一環,不能讓她有危險,所以我得帶在身邊,如果你樂意的話,我也可以跟鍾暮一個房間,你把她帶在身邊。」
一旁的鐘暮有些羞澀地撓撓頭,「真的嗎?我還挺想跟大佬你一個房間的。」
他一說完,黎默就直接起身往外走,不帶一絲停留。
鍾暮略微遺憾地望著黎默的背影,「看來他也不願意我跟你一個屋,明明就是兩個單人床,有什麼不情願的嘛,我還不想跟他一個房間呢。」
他嘀咕完,然後笑看向殷修,「……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嗯。」殷修點頭,目送著鍾暮離開了。
沒多久,樓下大堂的玩家也紛紛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誰也不敢在即將接近零點時在外停留。
副本目前的發展已經有些出乎玩家們的預料了。
如果原本只是探索副本,老老實實按照規則辦事,謹慎一點的話,他們就能穩紮穩打地通關,無非就是輔助小女孩完成媽媽的紙條,然後根據線索推斷出通關條件的怪物是誰。
新人副本,總是不會太難的。
但現在的情況顯然已經超出了新人副本該有的範圍,甚至所有玩家都成為了小鎮的祭品備選人,待久了,遲早會輪到自己死。
這讓副本內的玩家心慌,也讓副本外觀看的玩家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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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副本變化好大啊,我真的記得我第一次通關的時候沒有這麼多東西的。」
「是的,那時候通關條件也只有一個,就是輔助小女孩完成媽媽的紙條,哪有什麼怪物的屍體,還有獻祭之類的……」
「對啊,晚上我們都不能出房間,窗戶也是塗黑的,多餘的東西是一點都沒看到,另外這個房子裡的畫也沒有這麼多吧?」
「總感覺這個副本變得好危險……」
「問題是殷修啊,他能不能在明晚之前通關副本啊,好懸。」
「他目前擁有的信息是最多的,小女孩也傾向於待在他身邊,如果他都不能通關副本,這一批的玩家全部都得死。」
「雖然平時壓根就沒跟他接觸過,但我還是希望他能活下來的……全通關大佬啊,多稀有啊……」
「是呢,因為沒接觸過,都不知道他脾氣這麼好,其他玩家眼力見那麼差,他都不生氣的。」
「希望大佬沒事。」
夜深之後,大部分玩家都已經熄燈睡覺,整個小鎮陷入了一片死寂。
住滿了玩家的房屋二樓,正有穿著黑衣的服務員在走廊上挨個敲著玩家的房門,用清脆甜美的聲音詢問:「您好,客房服務,請問是你剛才打電話要的毛巾嗎?」
房屋規則二:零點後不能理會服務員。
凡是看過規則的玩家都不會搭理門外的聲音,能來到今天的玩家夜裡多半是謹慎的,誰也沒有去開門,就聽著那道聲音一間一間地詢問過每個玩家的房間。
許多玩家被聲音提前吵醒,也精神了幾分來警惕著,等聲音過去後再睡,於是他們就聽著那道聲音一間一間地詢問。
夜深里門外不斷地重複響起同樣的話,就算的甜美的聲音,聽久了也依舊毛骨悚然。
走到走廊中間位置的時候,聲音忽地一下停了一瞬,玩家們的心也跟著停了一瞬。
整條走廊上開始泛起莫名的寒意,從門縫底下隱隱鑽入絲絲白霧。
「您好……客房服務,請問是您剛才打電話要的毛巾嗎?」服務員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一次似乎沒有那麼甜美了,聲音里隱隱透著一絲顫抖。
敲門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沒有人回應她的聲音,接著她走到了下一扇房門前。
「您好……客、客房服務……」
「請問、請問您……是您剛才打電話要的毛巾嗎?」服務員的聲音顫抖的比剛才還要厲害,清晰地透露出恐懼。
這下連房間內的玩家都開始恐慌,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連迫害玩家的副本詭異都會有害怕的時候?
寂靜無聲片刻,服務員緩緩地挪動著腳步,僵硬地走到了下一間房門前站住。
「您您您好……客房服務……」
服務員僵硬地啟唇詢問,磕磕絆絆出聲的同時,餘光忍不住瞥向了走廊深處。
觀看直播的玩家此刻都能清晰地看到,走廊上泛起了白霧,一個渾身白衣但衣衫上滿是鮮血的女人正站在走廊上。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渾噩的瞳孔死死地盯著服務員,看著她一間一間地敲門,一間一間地挪動,與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