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消失在祭壇之上後,海邊跪拜著的村民們緩緩地抬起了頭,但他們臉上一改之前的狀態,沒有半分喜悅。♠🐳 ➅9sħ𝓤א.ᶜⓞ๓ 👻👤
「我就說他一定找得到去往那扇門的路吧?」夜珈從海邊的一側緩緩地走過來,跟在她身側的還有那個黑漆漆的弟弟。
夜晚的火把與寂靜的人群讓海邊的氛圍格外詭異。
「為什麼他會救我們?無法理解。」蹲在夜珈身側的漆黑小男孩身形猛地一扭曲,變成了一隻黑色小小的貓。
而海灘上獻祭的村民們也頃刻間沒了人形,全都變成了詭怪。
將殷修送到海村過往,那是不可能的事,副本也只是副本,沒有人能擁有改變過去的能力,一切發生了的事都已成定局,但倘若為殷修還原當年的一切,他們還是做得到的。
夜珈,準確來說,現在的夜娘娘,抬頭看向那個空蕩蕩的祭壇。
多年前的今夜,被送上祭品台的是她,沒有任何變動與希望存在,也沒有人會救她,她成為了祭品,帶著恐懼成為了一個詭怪。
但將一切原原本本的呈現給殷修之後,他卻選擇插手救了即將成為祭品的夜珈,改變了一切。
黑貓在夜娘娘腳邊踱步著,似乎很是不開心與不耐煩。
「我就說他改變了很多,對吧?」夜娘娘笑眯眯地盯著腳邊的貓,眼眸意味深長,「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不可控的殺神了,他現在的性情是可以與我們合作的。」
「喵……喵喵……」
「不要害怕,我親愛的弟弟,我們已經不再是人了,無論再多糟糕的情況,都遠不及那時了。」
海村成功獻祭了新的祭品,獲得了新生,他們便不斷地將海村一些無法反抗的人送上祭壇,先是無父無母的一個少女,後來是她無法反抗的弟弟,接著……是一些老人,最後……是一些女人。
但讓海村人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許久沒有出現的黑霧再次從海里卷了出來,但這一回,那些被送上祭壇的人從霧裡回來了,他們身形扭曲,不再是人,每一雙眼裡,都是極端與復仇。
異變開始像瘟疫一般在人群里蔓延,隨著海村人驚慌失措的逃離,將這份異變帶向了更遠的地方,變得更加不可控了。
成為祭品回來了的那些人很清楚,他們信奉的神因為海村扭曲的心已經成為了自身都不可控的邪神,並且伴隨著信徒的四散逃離,將那份異變帶去了更遠的地方。
邪神不斷地通過信徒帶去的異變而獲得力量,不斷地成長,不斷地失控,無規則地向四周漫延,將黑暗與異變擴散了出去。
最初成為祭品的那批人很清楚,這樣下去,危險只會不斷地漫延,讓所有人都變成怪物。
於是,黑貓派誕生了。
「我們是災禍的開端,我們是為別人帶去異變的移動源,我們必須阻止現在發生的事,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讓我們創造出來的這位邪神……不,怪物,消失,必須讓作為異變源頭的它消失,才能阻止一切。」
黑貓派,主張殺死怪物,親手毀滅他們創造出來的這位神,來阻止異變的蔓延。
而同時,對立面升起。
「我能聽到神的聲音……它並不是那樣的怪物,它還未成型,連自身都無法控制,它是在本能地尋求同伴,所以異變是將周圍的人變成詭怪,它沒有殺意,它是在渴求同類。」
「這是我們創造出來的存在,因為利益而去利用它,導致它失控後,我們又要抹除它,所謂的神也只是在人類欲望之下誕生的扭曲生物,它本身並沒有過錯,有過錯的是我們,如果只是為了消除掉它帶來的危險,我們傾向於,封印它,讓它無法再給周圍擴散異變。」
黑貓派怒斥,「封印並不長久,遲早會有變動的一天,殺死它才是最直接最根本的辦法!它還會成長,它以後會變得更加不可控,到時候誰來收拾這殘局!」
白貓派反駁,「封印它,然後我們守著這封印,維持封印,為我們的行為付出代價!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為什麼導致一切因果的是我們,而必須消失的是連自身為何存在都不知道的神,它確實危險,但它有意識,它不該為我們而承擔後果。」
「你們這是天真的想法!不該對怪物產生同情心!」
「你們也是信徒!難道就聽不到它的聲音嗎?它一直在渴求同伴!它不是怪物!它是我們創造出來的神!當初向它獻祭索求時,你們為何沒有將它稱為怪物呢!」
黑貓派依舊主張,「殺死它,才是最根本的辦法。」
「不,封印它,守護封印,是我們該付出的代價。」
兩派爭端不休,直到最後依舊沒有決出一個解決方案,於是在神成型的那一天,信徒們開始弒神,想要抹除掉這個存在。
但以他們的力量根本無法殺死神明,那個強大而扭曲的存在成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海村,來見他們。
它為海村帶來了無盡的黑暗,將這裡籠罩,長久不散。
它興許是想要來見見這些投餵它的信徒們的,但來到海村,面對的是則無數人的敵對與排斥。
那團漆黑詭異的存在凝視著它的信徒們,察覺到了信徒們的殺心。
它無法理解,它們現在如此相似,為什麼它們想要殺死自己。
弒神計劃失敗,但神也沒有殺死它們,而是縮回到了海村邊緣的海域裡,偷偷地凝視著它的信徒們。
弒神不成,便是封印。
海村裡的村民無法將這個神驅趕回它的海里,就只能退讓,將整個海村都變成封印場所,於是它們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海村,只留下虛無與空曠給這位神。
神日復一日地出現在海面上,出現在祭壇邊,卻再也見不到它的信徒們。
直至有一日它試圖離開這去尋找它的信徒時,卻發現,一道帶著封印的大門阻攔了所有的去路。
它被獨自遺棄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