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默了默,將藥瓶蓋上,「我現在還很好,不需要吃藥。😡💚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我覺得你,吃上一顆比較好吧。」護士小姐陰沉沉地盯著殷修,「不管你精神是否正常,吃上一顆對你而言沒有壞處。」
她幾乎是脅迫一般地在逼殷修吃藥。
殷修冷盯著護士小姐,撥開了藥瓶的蓋子,「你確定讓我吃?」
護士小姐略微遲疑了一下,跟前這位明明看著也是正常的玩家,怎麼突然之間就散發出一絲四級高危病患的危險感呢。
短暫的沉默後,診療室外忽地響起了一道玩家的尖叫聲打破了屋子裡的寂靜。
有玩家在外面驚恐地叫喊著,「血!好多血!這個醫院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這樣的啊!!」
「好多影子!你們不要過來啊!」
看樣子也有玩家進入了二級病症,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觸發條件,在醫院一定時間就可能會加重玩家的症狀。
聽到尖叫聲的瞬間,護士小姐眼眸一狠,整個破爛的身體立即衝出了診療室,撲向了散發著聲音的玩家,「醫院內禁止大呼小叫!」
她一把將玩家摁倒在地,手指強勁地掰開了那個玩家的嘴,舉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瓶,「發病了,就該乖乖吃藥。」
「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吃這個東西!放開我!」玩家用力地掙扎著,驚恐地盯著那一整瓶眼珠子,眼裡寫滿了恐慌。
殷修慢悠悠地踱步到門口,看著那個玩家在地上抓心撓肺地掙扎著,旁邊的人卻露出困惑,沒有上前去幫助的意思。
「不吃!我不吃!」玩家竭力抵抗,但護士小姐卻更為用力,掐著那玩家的喉嚨,就將瓶子裡的藥都倒進了他的喉嚨里。
幾聲嗚咽過後,玩家緩緩平靜了下來,他同診療室里的那些病人一樣,雙瞳變得渙散,一直用指甲抓撓著自己的脖頸,沒有感受到痛苦,也沒有掙扎,只是用指甲在撕裂自己的皮膚,眼裡沒有半點光亮。
對此,邊上的玩家也仍舊沒有感受到恐慌,似乎壓根不知道這個玩家在做什麼一樣。
餵完藥之後,護士小姐陰沉沉地爬了起來,拖著地上的玩家就往診療室拉,「他吃完藥,安穩下來了,需要暫時休息一下才能恢復,我先將他帶回診療室了。」
護士小姐粗暴地拖拽著呆滯的玩家進入診療室也依舊沒有人有意見,就連看到這些血腥東西的鐘暮都沒有太大反應,而是站在旁邊看著,似乎很平淡。
路過站在診療室門口的殷修時,護士小姐看了他一眼,「你吃藥了嗎?」
殷修平靜點頭,「剛剛吃了。」
護士小姐沒太追究他,而是拖著玩家繼續往診療室里走,「下次記得及時吃藥。」
然後將殷修趕出診療室,關上了門。
「修哥!」一旁的鐘暮小跑了過來,「你從裡面出來了?沒發生什麼事吧?」
殷修搖搖頭,餘光瞥了一眼旁邊的玩家,不想在這裡多說什麼,就立即拉上鍾暮回去了。
二級症狀一直在持續發作,他看到的地面甚至都是活的地面,不停地扭動著,腳踩上去的觸感也是軟爛的。
眼前泛著大片血腥的紅色,看什麼東西都是扭曲的,他得趕緊回去休息一下才行。
「修哥,你走那麼急幹嘛?發生什麼事了?」鍾暮跟在殷修身後,隨著他匆匆地回去了病房裡。
整個醫院裡,只有病房裡是乾淨簡約整潔的,這也是鍾暮一開始打開房門會被嚇到的原因。
回到這片蒼白單調的房間裡,關上房門隔絕外面畫風扭曲的一切後,殷修感覺自己好多了,稍微緩和了些,但眼前依舊很紅,像是整個眼球里都充滿了血絲。
「你剛剛在診療室門口,看到那個玩家被護士小姐襲擊,都不害怕的嗎?」他抬眸看向鍾暮,很明顯地從正常玩家的視角里感受到了異樣。
「襲擊?」鍾暮愣了愣,「沒有啊修哥,是那個玩家突然之間開始大喊大叫,說他身邊有好多血跟人影,然後護士小姐很和善地出來給他餵了點藥,那個玩家就平靜地睡過去了。」
殷修皺眉,看來吃完藥的玩家眼裡所看到的,跟犯病了的玩家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鍾暮眼裡的一切都是正常和諧的,護士小姐也是正常微笑的護士小姐,不正常的,是那個犯病了的玩家,所以其他人才那麼淡定。
殷修緩緩地沉了一口氣,坐在床邊抖動著藥瓶。
規則上提到,察覺到自己不正常之後就要立即吃藥,但目前看來,吃完藥之後的玩家,眼裡就像被蒙上了一層濾鏡,屏蔽了一切危險,這在副本之中才是最危險的。
他現在能稍微明白了,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鍾暮看到的醫院跟他不一樣。
鍾暮被降低了難度,所以一開始就能看到最危險的醫院,才能一開始就保持警惕,所以他看到的,才是這個醫院真實的狀態。
正常玩家進來,看到正常的醫院,突發惡疾犯,就會立即想起規則然後吃藥,卻不知道自己從吃藥開始就進入了副本的陷阱之中,再也看不到醫院之中的半點危險。
「你暫時按照規則要求,保持吃藥的狀態,你有難度降低,按照一般玩家的路線走對你的影響也不大。」殷修淡淡地將藥瓶丟到了床底下,決定還是不要告訴鍾暮他吃了個什麼東西了。
「好啊,那修哥你是不吃了嗎?」
「嗯,我就不吃了。」殷修淡淡點頭,也許從兩種不同的視線去看醫院,會有不同的發現。
自己現在這種恐怖的視角讓鍾暮來,怕是有點為難他了。
鍾暮深呼吸了一口氣,既然大佬說吃,肯定是有大佬的道理的,吃藥也能讓他的恐懼感降低,能冷靜一點過副本。
「對了,修哥,我在前台找到了一些關於這個病院的消息跟一些平面構造。」鍾暮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從前台找到的信息,遞給了殷修。
「這個精神病院是封閉式的,沒有窗戶,坐落於一座雪山之上,與世隔絕,平面地圖上沒有顯示出口的位置,可能只有工作人員知道真正的出口,不過平面圖上倒是記錄了一個院子,我們可以去院子看看,也許那裡能成為離開的突破口。」
殷修接過平面圖,細細打量了構造,地圖上有一半的位置被塗黑了,整個精神病院裡倒確實有一個院子。
但……院子在被塗黑的那一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