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盯著眼前的白髮男人,「你還認識葉天玄?」
「認識。✊👊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木禾輕飄飄地答了一句,轉身摸索著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葉天玄過副本哪裡的信息都要收集到,我是副本副線的boss,肯定與他見過了。」
「倒也是……」殷修覺得也算合理,就又繼續問道:「你說你有葉天玄以前留給我的信息,那時候的他怎麼預知以後你跟我會碰面。」
木禾微笑,斂下灰色的瞳孔,輕聲道:「並非預知,他只是在未來會改變的你所走的那條路上留下了信息罷了。」
他抬手指向自己,「我,木禾,副本副線的boss,一般正常通關是不會遇到我的,更何況你這種殺穿副本的人,就更沒機會見到我了,當你有一天以正常的方式見到我,會是在何種境地呢?」
「我去走副本副線了……」殷修想了想,只能是這個回答,即便是殷修現在,都沒有去尋找所謂的副線,而是以這種意外的情況見到了木禾。
「對,殺神老老實實的去走副線了,一定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木禾微笑,「葉天玄差不多在三年前左右就在副本里跟我聊天時聊到了你。」
「他說感覺你最近改變了許多,也許未來會變得更加正常,有一天興許會因為什麼原因而去走副線,所以他在許多副本的副線boss那裡都留下了信息,你總是會遇到一個的。」
殷修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人過副本搜集信息的空餘,還有時間跟副本里的詭怪聊天留信息。
還不止留了一條。
「他有什麼話跟我說不就得了,留什麼信息……」殷修若是不改變,一輩子都做從前的殺神,不就根本聽不到這些留言了嗎?
木禾輕笑,灰色的瞳孔里黯然,但笑意卻是明亮的,「葉天玄說,最差的情況也是在他死之後,你被改變了才遇到的我,所以這些留言都是預設在未來他已經死去的情況下告訴你的。」
「某種意義上,他猜對了,是吧?」
殷修無言,默了兩秒,淡淡地道:「好了,跟我說吧,他到底留了什麼話給我。」
「別急。」木禾在自己的袖子裡摸索著,找出了一個殷修熟悉的東西,「這是葉天玄送給我的一支錄音筆,似乎他留言過的詭怪那裡都有,也許你以後可以慢慢去找。」
他將錄音筆交給了殷修,「詭怪是不會使用人類這個東西的,所以我們負責保留和交給你,我也不知道裡面的內容。」
殷修接過,摁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寂靜的大堂里安靜了兩秒後,小小的錄音筆里傳出了葉天玄的聲音。
「晚上好啊,殷殺神。」
「哦,我這裡是晚上,你聽的時候未必是晚上吧,那就早上好,中午也好,該與你說一聲『好久不見,殷殺神』嗎?」
按照木禾的話,這支錄音筆是三年前的葉天玄交給他的,那麼,這就是三年前的葉天玄準備給不知道多少年後會收到這支錄音筆的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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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三年前那會兒的葉天玄還在管他叫殷殺神。
這熟悉已逝去的稱呼讓殷修瞬間看到了曾經在小鎮散發規則單的那個人。
「殷殺神啊,你收到這個錄音筆的時候,我還活著嗎?」
「如果我還活著,你就當我死了,再繼續聽下去吧。」
殷修沉默著,有種想把錄音筆扣上的衝動,這個人真是滿嘴不離生不離死的,從以前就這樣。
「我知道你過副本一向粗心,從來不會了解到副本內一些支線,既然你現在與木禾見面,你應該就已經開始了解到詭怪世界的一部分了吧?
「這條信息呢,是我留下的一些線索,幫助你更好的了解詭怪世界的一些規則。
「因為我不知道你拿到這個錄音筆是多少年後了,那時我如何,小鎮又如何。我只能希望未來的你在我死之後接替小鎮的管理,隨著詭怪世界的改變,更新副本,而替我去更新一些高難副本。
「我沒有把你當工具人啦,我是真的把你當好朋友哦,所以你就當這是我的遺言吧!我相信未來的你會幫忙的吧!拜託啦殺神,你可是偉大的殺神啊!你有什麼事做不到,救救小鎮那些廢物吧,舉手之勞!」
三年前的葉天玄還是會講一些俏皮話的,現在則更加的沉穩,更加的重視生命。
殷修以前沒有注意過,現在倒是清晰地認知到,他改變了些許,他周圍的一切都在改變。
「首先呢,我跟你講一個我剛剛知道的大秘密,是詭怪群體的秘密,你可不要被其他詭怪聽到了!」
殷修沉默地看了木禾一眼,木禾撇過頭去,假裝不存在。
「是這樣的,我發現玩家可以通過詭怪的契約變成詭怪,但這在原生詭怪之中並不受歡迎,是異類。」
「獲得契約的時候,有兩種選擇,一、徹底成為詭怪,放棄做人,那麼被殺死也會跟原生詭怪一樣重生,還能夠慢慢成為高級詭怪,使用詭怪道具,並且進入副本定製規則,從此徹底成為詭怪群體的一部分,不再是人。
「二、不做詭怪,依舊是玩家,交易的玩家會獲得特殊的道具,以極高的代價使用,使用者身上會有詭怪的契約,契約銘刻於靈魂,會永久留存,無法消失。
「你之前見我使用過的煙,就是我的契約道具啦,跟一隻黑貓詭怪交易來的,它好像是副本里一個類似於管理者的存在,負責掌管副本內的一切,就像是夜娘娘掌管小鎮一樣。
「跟它交易之後我獲得了道具,代價嘛,是我的壽命。
「黑貓認為,副本里的人都是追求生存,命則是最為珍貴的代價,若是無法離開副本,交易來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它與我進行賭約,說我這樣犧牲性命的人,是無法通關離開的。
「但我無所謂啊,以我的命換更多人的命,我賺了。
「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拿到這個錄音筆的多年之後,我的賭約,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