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姝薇不擅長熬夜，白天的學習強度很大，她通常十一點多就完成所有學習任務，睡了。

  兩位老人家也沒有熬夜的習慣，看了會春晚就睡了。

  「新年的鐘聲即將敲響，倒計時，五，」

  男生的指節停在屏幕前，等待著，「二，一」

  準時發過去一句，「新年快樂，薇薇！」

  手裡捏著手機，等了半天也沒回應。

  轉念一想，腦海里映著譚姝薇趴在桌子上強烈要求放假的場景，抿唇一笑：難得的假期，估計她早就睡了吧！

  而此時的譚姝薇確實窩在被子裡，香甜地睡到天明。

  山川一景，周學愷一個勁兒的電話轟炸，將陳露從家裡轟出來。

  寬敞的柏油馬路中央，擺著煙花盒子，「陳露，你就站那！」

  陳露眼見著周學愷俯身點燃煙花盒子的引線，瘋了一樣笑著跑向她，和她挨著站。

  「咚咚、咚咚、咚咚咚～」

  煙花在天空絢麗綻放，一朵接著一朵盛開，幾朵簇擁在一起，彼消此現。

  女生雙手插在羽絨服兜里，出來得急，沒來得及圍圍巾，脖頸白皙透亮，就是大長羽絨服顯得光禿禿的。

  周學愷將事先藏在草叢裡的袋子拿出來，一層塑料包裝，一層禮盒包裝，男生迅速將圍巾拿出來，套在陳露的脖子上。

  「你幹嘛？」

  「看你脖子凍得硬了，跟殭屍一樣。」

  陳露翻了個白眼兒，要將圍巾扯掉。

  周學愷將在網上學的打結法用上，嗔道，「扯什麼扯啊！多冷呢！」

  女生眼皮一搭，視線落在男生凍得發抖的手，問，「你在這兒多久了？」

  「啊？」周學愷腦子飛速轉動，「沒多久。」

  「沒多久你手凍成這樣？」

  周學愷硬著頭皮說了句，「沒事，我扛凍。」

  陳露抿起紅唇，笑得清甜。

  清早，譚姝薇懵懵地醒來，摸起新手機，鋪天蓋地的新年快樂襲來。

  大多是高中的同學。

  譚姝薇抿唇輕笑，離她最初所期盼的，越來越近了。

  而消息置頂的好處就是，譚姝薇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齊瑋昂的新年快樂！

  手指飛快地敲打屏幕，「新年快樂，最好的同桌。」

  手機很快震動了下，「只是同桌?」

  「還是好朋友，好夥伴！」

  少女飛快地將手機屏幕扣在胸口，世界靜得只剩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Q：那我要個尖

  Q：只和你做最好的

  .：什麼？

  消息發出去那一刻，譚姝薇的心也跟著飛了出去。

  覺得自己有點兒冒昧。

  但那顆心，好像就想這麼做！

  Q：朋友，夥伴，搭檔

  譚姝薇笑盈盈地發了個好字。

  新年第一天，少女的心，就像裹著蜂蜜的糖一般，齁甜！

  大年初二，譚靈兒和翟金寶帶著七歲的翟佳雪和五歲的翟旭東回門拜年。

  譚姝薇的大伯，一家都在國外，有幾年沒回來過年了。

  「太姥爺、太姥姥新年快樂！祝太姥爺、太姥姥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哎，好！」

  兩位老人家分別遞上厚厚的紅包給兩個孩子！

  「舅姥爺、舅姥姥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順意！」

  譚忠寶笑著將準備好的紅包遞給翟旭東，翟旭東抱著兩個厚厚的紅包，樂不思蜀。

  翟佳雪卻顯得膽怯許多，只問了句新年好，後面的漂亮話都是翟旭東說的。

  「二姨，二姨夫過年好！」

  翟旭東這一聲二姨夫叫的，乾淨利落，季永權樂呵呵地塞給小傢伙紅包，摸摸小傢伙圓潤的腦袋，滿臉喜愛。

  譚莉則牽著翟佳雪的手，將買好的新衣服一一拿出來讓翟佳雪看。

  翟佳雪這才咧開嘴笑，「謝謝二姨！」

  季永權走過來，將紅包遞給翟佳雪。

  「謝謝二姨夫！」

  譚莉提醒一句，「打開看看！都是給你的！」

  翟佳雪照做打開，是厚厚的一沓一元錢。

  譚莉摸摸翟佳雪圓潤的後腦勺，「這樣你上學帶零花錢方便。」

  翟家重男輕女，譚姝薇那時候還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而譚莉，每一筆都記在心上。

  翟旭東美滋滋地去向譚姝薇問好，「小姨過年好！」

  譚姝薇將準備好的巧克力遞給翟旭東。

  翟旭東眼睛放光，「謝謝小姨！我最喜歡吃巧克力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正被大人限制著糖果的攝入，怕長蛀牙。

  譚姝薇卻覺得，小孩子嘛，還是開心重要！

  飯桌上，雖然才長五歲，但翟旭東已經習慣當家裡的小霸王了。

  翟佳雪小心翼翼地將筷子伸向大蝦，卻被翟旭東一筷子先夾走。

  盤子裡有那麼多大蝦，翟旭東偏偏要搶翟佳雪的那一個。

  而大姐譚靈兒並未嗔怪，

  還有剛才譚莉將翟佳雪拉到屋子裡單獨塞紅包，

  譚姝薇再看不出來怎麼回事，就是真學習學傻了！

  譚姝薇夾了一筷子蝦放到翟佳雪碗裡，哄道，「太姥姥做的油燜大蝦，最好吃了！」

  翟佳雪點點頭，「嗯！謝謝小姨！」

  「真乖，一會兒去小姨房間拿禮物！」

  譚姝薇本來給兩個孩子準備的新年禮物就不一樣，怕翟旭東也吵著要一樣的，所以沒拿出來。

  雖然，是個洋娃娃，翟旭東不一定感興趣。

  房間裡，翟佳雪抱著布娃娃，滿臉歡喜。

  「喜歡嗎？」

  翟佳雪像撥浪鼓似的點頭。

  忽地一下，眼眸暗下來，「小姨，這個洋娃娃，有一模一樣的可以給弟弟嗎？」

  「弟弟是小男孩，應該不喜歡洋娃娃。」

  小孩子通常不太會隱藏情緒，「小姨，那我還是不要了。」

  「為什麼呀？你不是很喜歡嗎？」

  「我喜歡的東西，弟弟也喜歡。」

  「弟弟沒有的話，我的就要讓給他！」

  譚姝薇瞧著那張稚嫩的臉龐，竟然露出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有的憂傷。

  真是......

  譚姝薇抬手摸摸翟佳雪的頭，強忍通紅的眼眶，「小姨明天去超市，再給弟弟買一個！」

  「嗯！」小孩子這才松下心防，擺弄手裡的布娃娃。

  齊家莊園，通體黝黑的巧克力在院子裡肆意地奔跑，男生饒有興致地給在雪地里打滾的巧克力拍照，發送過去。

  譚姝薇發了條語音過來，「巧克力好可愛呀！」

  聲音清脆，還帶了點剛睡醒的奶音。

  保鏢來喚，「小少爺！老爺叫您過去！」

  男生登即轉身，撞上齊林軒那雙發紅的眼睛。

  「怎麼？沒休息好？」

  齊瑋昂倒是難得關心關心這位哥哥。

  齊林軒揉了揉眼睛，試圖掩飾自己的異樣，「對，昨晚沒休息好。」

  齊瑋昂也沒掛心，走了。

  譚姝薇的聲音，齊林軒再熟悉不過......

  薇薇，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齊林軒緊繃起來的神經迅速打敗腦海里的一絲落寞，內心堅定無比：不可能的，她怎麼會忘了我？一定不會的！

  夜晚，兩隻人影由暖黃色的燈光烤著。

  男人圈著女人的腰肢，問，「怎麼了？有心事？」

  譚莉仰起臉龐問，「以後，我們要是有孩子的話，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季永權覺得無所謂，「都一樣。」

  「那你家裡，應該更想要個男孩吧！」

  空氣凝固起來，男人眼皮輕搭，明白譚莉的心思。

  「他們要是想要，讓他們自己生去！」

  男人往女人的頸窩埋，「我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了主，也是快窩囊死了！」

  翟金寶雖然家底厚，但家裡的權力不在他手裡。

  再說所謂的家底厚，也只是相對而言的，再厚也比不過季家十分之一。

  譚莉不在乎窮富，她在乎的是，男人的責任擔當。

  季永權若在家裡是個低氣的，沒半點自己的主見，像翟金寶那樣，譚莉早就一腳將他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