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姝薇下午在家，四個小時寫完所有作業，又做了兩套數學卷子，才讓譚莉過來接自己出去。

  趙敏拗不過譚忠寶的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了。

  遊樂場，一行人聚在一起，譚姝薇穿了件白色長款羽絨服。湊巧的是，齊瑋昂穿了件黑色同款，還都是一個運動牌子的。

  「你們倆，這是情侶裝啊？」

  譚姝薇散著長發，身子被長羽絨服包裹，顯得小小一隻，遠看是一張恬靜的臉，近看臉龐卻多了幾分清冷，一笑又眯起桃花眼，多了幾分甜美。

  齊瑋昂懨懨地應答一句，「碰巧。」

  李弋宸故意重複一遍，「噢…碰巧！」

  胡靖雯和田雪琪也來了。

  譚姝薇挽著陳露的小臂羞澀地低頭審視自己的鞋，陳露笑著調侃，「你們倆穿的還真挺像情侶裝的。」

  弄得譚姝薇臉又涼又熱的。

  賀宇璽的表妹許錦繡蹦蹦跳跳地靠近女同胞們，「你們好呀，我叫許錦繡。」

  「你好，我叫譚姝薇。」

  許錦繡嘿嘿一笑，「知道知道，和齊哥並列第一的學霸嘛！」

  「我叫胡靖雯，白羊座一枚。」

  兩人一拍即合，「我也是白羊座哎！」

  「薇薇，你是什麼星座？」

  譚姝薇答，「雙子。」

  許錦繡頓時亮起眼睛，開心得很，「我居然猜對了！天啊！」

  田雪琪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被冷得發抖的孫明遠打斷，「咱們去玩海盜船吧！」

  許錦繡第一個同意，「好啊好啊！我也要玩！」

  譚姝薇心涼了半截，眼底的擔憂不言而喻。

  「走吧薇薇！」

  譚姝薇一臉為難，顫顫巍巍地說，「我…恐高！」

  許錦繡硬要拉著譚姝薇去玩，「沒事兒，多玩兩次就不恐高了！」

  齊瑋昂微抬眼皮，面不紅心不跳地說，「正好，我也恐高。」

  許錦繡被賀予璽的眼神刀了一下。

  許錦繡會意，「那我們去玩，你們自己逛吧！」

  一行人痛快地上了海盜船。

  「你真恐高？」

  「假的。」

  狹長的鳳眼鎖著寒氣，多了幾分冷淡。

  男生身材高挑，毫無違和地將黑色羽絨服撐起來。

  「想玩什麼？」男生漆黑的眼眸看向那雙靈動翹起的桃花眼，其中真意，盡數流露，「我陪你。」

  「我想玩旋轉木馬。」

  齊瑋昂就這樣陪譚姝薇做了半個小時的旋轉木馬。

  鏡頭裡，譚姝薇張嘴咬著冰糖葫蘆，男生輕喚一聲，「薇薇～」

  譚姝薇聞聲回頭，將送到嘴邊的糖葫蘆拿出來，羞澀地笑挽起唇角。

  「薇薇！」

  許錦繡笑著揮手。

  李弋宸忍不住挑逗道，「哎呦齊哥，怎麼坐上旋轉木馬了？也太幼稚了吧！」

  齊瑋昂沒有要理會李弋宸的意思。

  「咱們去玩碰碰車吧！」

  賀宇璽喊道，「過山車過山車！」

  許錦繡脾氣上來，急了，叉著腰沖賀予璽喊道，「我都說了玩碰碰車！大冷天的玩什麼過山車？你看那過山車上有幾個人？」

  賀予璽一臉無奈，「碰碰車碰碰車，真是服了你了。」

  室內碰碰車集合地，陳露一身黑色皮衣，化了煙燻妝，又拽又颯。

  「露露，我技術不行，你要等等我。」

  「好～」陳露恣意一笑，周學愷眼睛發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女生。

  許錦繡張羅道，「以黃線為界，出線淘汰！看咱們最後是男生贏還是女生贏！」

  賀予璽哼一聲，「誰怕誰！」

  賀宇璽對這個表妹絲毫不客氣，一上場就瘋狂針對許錦繡的紅車，「啊～賀予璽！」

  許錦繡連連敗退，「薇薇快來幫我！」

  有了譚姝薇的加入，

  情況似乎……

  沒好許多。

  「露露，快來幫忙！」

  陳露簡單熟悉了一圈，上手敏捷了許多，開到賀宇璽的後面包抄他。

  胡靖雯和田雪琪尷尬地被晾在一邊，「哎，我們也來幫忙。」胡靖雯給田雪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上。

  幾個女生蓄力，將賀予璽掃地出門。

  陳露問，「下一個目標誰？」

  許錦繡認真觀察，「李弋宸吧！他那車技看著就不咋好！」

  一直沒說話的田雪琪表示贊同，「好啊！我覺得也可以！」

  李弋宸被女生大軍圍攻，「齊哥～快來幫忙啊！明遠你別擠我！」

  齊瑋昂對這幼稚的玩意兒嗤之以鼻。

  一直沒怎麼參與。

  李弋宸和孫明遠硬生生地將人引過來。

  齊瑋昂和譚姝薇的碰碰車撞到一起，耳邊的心跳聲砰砰作響。

  「想撞我？」

  譚姝薇已經可以熟練操控碰碰車了，齊瑋昂靈活一躲。

  譚姝薇不氣餒，再次向齊瑋昂的車發起碰撞，又被齊瑋昂躲開了。

  「你還挺靈活的嘛！」

  男生抬唇一笑，眉宇間透著英氣。

  譚姝薇看到，會心一笑。

  他本該……

  就是昂揚向上的。

  最後，四個男生合力，取得勝利！

  孫明遠一直嚷嚷著去江州新開的一家火鍋電影院，連吃帶看電影，一舉兩得。

  齊瑋昂和譚姝薇挨著坐下。

  昏暗的四周，霧粉色的毛衣襯得女生更加瑩白。

  暖光燈盡數打開，將食材照得通亮。

  食材在鍋里煮著，一個滾一個滾兒的，將人的臉龐熏得溫暖。

  孫明遠舉起相機，「一二三，茄子！」

  鏡頭裡，譚姝薇笑得清甜。

  譚姝薇白皙的指節捏住冷飲，挨著齊瑋昂的杯子，自顧自地碰了碰杯，「乾杯！」

  這樣的主動，無疑將譚姝薇嬌小的耳垂燒得通紅。

  齊瑋昂信手拈來，玻璃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

  「提前祝你元旦快樂！」

  「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譚姝薇那雙笑盈盈的眼睛穩穩地落入男生的心口。

  陳露原本一個人坐著，誰讓碰到譚姝薇這樣見色忘友的呢，不過陳露也不見怪，擺上手機放劇，悶頭自顧自地吃著。

  周學愷掃視一圈，精準找到陳露旁邊的位置，坐下。

  本來就是雙人座，周學愷覺得自己有理由坐下。

  「你…沒位置了？」

  面對陳露的疑問，周學愷當仁不讓地回答，「對啊，我沒位置了！」

  還真是……

  陳露沒再說話，周學愷對著菜單一頓點。

  陳露難得多管一回閒事兒，「你點那麼多，吃得完嗎？」

  周學愷也沒惱，痛快地回答，「吃得完啊！剛才體力勞動太大，我餓了！」

  火鍋咕嘟咕嘟地煮著，周學愷心思完全不在吃上，偷偷瞥了眼陳露，誇讚道，「剛才你開車還挺帥啊！」

  陳露沒搭話，徒手擰開瓶裝水瓶蓋，周學愷沒話找話地靠近，「沒想到你這麼瘦，力氣還挺大的！」

  陳露斜眼瞥向他，強調一遍，「不是所有女生，都擰不開瓶蓋！」

  「對！你不是一般的女生！」

  陳露銳利的眼神看向他，周學愷笑嘻嘻地回答，「你是九班的女生啊！」

  陳露冷笑兩聲，翻了個白眼兒。

  飯局上，譚忠寶應付起來得心應手，趙敏卻一個勁兒地看腕錶上的時間，敲擊手機屏幕給譚姝薇發消息。

  哪怕，譚姝薇並沒有回應。

  打扮靚麗的女人見狀問，「嫂子一直看手機，是放心不下孩子啊？」

  「是，」趙敏笑笑，「她和同學出去，我怕她回來得太晚。」

  雖說譚忠寶和趙敏三令五申，譚莉會按時按點地將譚姝薇接送回家，但趙敏對譚莉始終不放心。

  「現在這孩子，不像咱們那時候，一家都一個，要放她們出去交際，積攢人脈。」

  飯局上的人，都是和譚忠寶有生意往來的，趙敏也算客氣地賠著笑臉。

  按譚忠寶的話說，做生意的，誰都有個起落的時候，面子上都要過得去才是。

  走出火鍋電影院，路燈明亮而不刺眼。

  「賣紅薯嘞！又香又甜的烤紅薯嘞！」

  冷風瑟瑟，譚姝薇走近，賣烤紅薯的老奶奶戴著露指節的手套，露出來的指節凍得像胡蘿蔔一樣紅腫。

  「奶奶，我想買一些紅薯。」

  「好啊，我給你挑個大兒的！」

  「奶奶，你還有多少？我全要了。」

  路燈將女生的臉龐照得晶瑩剔透，睫毛上好像掛著星星，一閃一閃的，分外耀眼。

  還是沒挨到12點，父母催促的電話此起彼伏，各回各家。

  周學愷承擔了送陳露回家的任務。

  而李弋宸和孫明遠，則負責送胡靖雯和田雪琪回家。

  電梯裡，身上的火鍋味熏人，譚姝薇看了眼腕錶的時間：23:01

  估計趙敏該著急了吧。

  譚忠寶和趙敏要去酒局。

  會不會，還沒回來呢？

  譚姝薇躊躇好一陣兒，開口，「如果…你先等我一下，如果我爸媽沒回來的話。」

  見齊瑋昂沒做回答，譚姝薇才意識到這話說得顛三倒四的。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

  19層。

  譚姝薇走到1902的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

  房子裡漆黑一片，譚姝薇舒了一口氣。

  點開手電筒，匆忙跑到房間。

  將事先藏在書包里，被書本埋沒的禮袋掏出來，再從書櫃深處掏出一個袋子。

  一番操作後，弄得額頭有些發汗。

  譚姝薇將禮袋遞給男生，笑眼微微，

  「給你的生日禮物。」

  「謝了。」

  一切都如在腦海里反覆演習的那般絲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