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甄榮秀背著一款黑色法棍包，一身藏藍色西裝，黑色內襯，映襯著肌膚瑩白。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車，媽媽來晚了。」

  齊瑋昂耷拉著眼皮，眼睛專注盯著手機屏幕，拇指靈活地操控著。

  「甄女士，請您點菜！」

  菜很快上齊了。

  「媽媽這次去和emi和mst的幾位叔叔諮詢了一下，你要是想讀這兩個大學，他們都可以給你寫推薦信。」

  「在emi金融系任職的顧叔叔說，按你現在的成績，完全可以高三的時候直接去emi。」

  齊瑋昂拿著刀叉的手一頓，沒抬眼。

  甄榮秀將文件夾遞給他。

  「這是幾個國外比較認可的競賽，有你感興趣的計算機編程大賽，還有常規的奧賽。」

  「下周就有兩個比賽，要在京城舉辦，各科媽媽都已經幫你報好名了。」

  齊瑋昂掀起眼皮，問，「學校那裡怎麼辦？」

  「媽媽已經和你們班主任請假了，你這兩天回去收拾好行李。」

  染著褐紅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推，「這是機票。」

  甄榮秀習慣將事情規劃得有條不紊。

  齊森研亦是如此。

  齊瑋昂從小也養成事事有規劃的習慣。

  甄榮秀笑著道，「趁著這兩年emi和mst還有政策，你多花些心思，準備一下托福雅思，還有他們的標準化考試，你顧叔叔說了，標化考試成績優異，會加不少分。」

  齊瑋昂眉毛一抖，「高三出國？」

  甄榮秀溫婉一笑，「媽媽知道，這樣是急促了些，你接下來也會很辛苦。但媽媽覺得，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小case。」

  齊瑋昂沒接話，眼神中閃過些異樣。

  「媽媽怎麼覺得...你有顧慮？」

  齊瑋昂眼皮一顫，「沒有。」

  甄榮秀也沒再追問。

  女寢111，宋美嬌連著熬了幾個通宵，眼睛熬得通紅，「耶！終於上鉑金了！」

  燈黑了。

  「又十一點了！」

  譚姝薇拿著手電，端著臉盆，洗漱回來。

  張樂樂打了個哈欠，這幾天一直陪宋美嬌熬夜打排位，她已經撐不住了。

  「嬌嬌，要不明天再玩吧！」

  「你這麼厲害，都已經上鉑金了。」

  「上王者不是早晚的事嘛！」

  宋美嬌正在興頭上，「不行，我得趁熱打鐵，早日上王者。」

  宋美嬌滿臉雀躍地幻想，「到時候，我就可以和齊瑋昂一起打雙排了。」

  少女的春心蕩漾著，已亂了心智。

  譚姝薇戴著耳機，聽著mp3里的歌，最近都沒什麼假期，每天的課程很滿，身體很累。

  譚姝薇選擇在睡覺之前學理科，英語套題調整到下午的自習課做，這樣更加保證質量。

  翌日，宋美嬌連著幾天上課沒精打采的，犯困更是家常便飯。

  宋美嬌像小雞啄米一般一個勁兒地磕頭，楊梅想不發現都難。

  「宋美嬌~」

  宋美嬌嚇得渾身一哆嗦，滿是震驚的瞳孔中映照著楊梅那張凌厲的面孔。

  「我剛才講到哪了？」

  張樂樂輕輕將地理書往宋美嬌桌上移了移。

  「我國的自然災害主要有洪澇災害、沙塵暴、地震......」

  楊梅毫不客氣地打斷宋美嬌的回答，雙手抱臂環在胸前，「我已經講到沙塵暴了，你是在夢遊嗎？」

  鬨笑聲一片。

  宋美嬌就差沒將頭埋進地縫兒里，臉漲得通紅，羞愧難當。

  下課鈴聲如約而至。

  「先下課吧！」

  楊梅拎著書，踩著黑色高跟鞋，直奔物理辦公室。

  譚姝薇瞥了眼身旁空置的書桌，眼底多了一絲落寞。

  「譚姝薇，班主任叫你！」

  物理辦公室，「老師~」

  張德合應了一聲，「哎，」

  「今年的四省作文聯賽，賽點在臨江，語文老師推薦了你，比賽時間在第三次月考的下一周。」

  「你和家長說一下，你一個女孩子，最好還是家長陪著去的好。」

  譚姝薇乖巧應答，「好，周末我和我媽說。」

  「對了，宋美嬌，是不是和你一個寢室的？」

  「對。」譚姝薇淡然應答。

  「她是不是晚上偷偷玩手機啊？」

  張德合仔細留意著譚姝薇的面目表情。

  譚姝薇冷著眉眼，「我晚上睡得早，不太了解。」

  張德合皺著眉頭，「是這樣，有同學和我反映，有的同學藏著帶手機，自己晚上不好好休息，還打擾別人休息。」

  「這樣的情況，屬實嗎？」

  張德合明顯是有備而來。

  譚姝薇舒平眉眼，她可不想淌這趟渾水。

  「老師...我建議你去和宿管老師核實。」

  張德合抿了一口熱茶，咂咂兩口，「也好。」

  「那你先回去吧！」

  譚姝薇前腳剛回到教室坐下，後腳宋美嬌就被叫到辦公室。

  宋美嬌心驚膽戰的邁進辦公室門檻。

  食堂，譚姝薇和陳露面對面坐著，譚姝薇小口吃著餐飯，夾了塊雞腿肉送到陳露的餐盤裡。

  「露露，你嘗嘗這個雞腿肉，辣辣的，好吃。」

  陳露恬靜一笑，「謝謝。」

  宋美嬌端著餐盤，氣沖沖地走過來，「啪」地一聲，餐盤撂在餐桌上。

  「譚姝薇，是不是你告訴班主任的？」

  譚姝薇懨懨地瞥了她一眼，「什麼？」

  宋美嬌已經被憤怒沖昏頭腦了，高聲質問道，「你還在這兒跟我裝蒜？」

  「如果不是你，班主任怎麼可能找我談話？」

  「你還真是心口不一，自己喜歡齊瑋昂不敢承認，看我要和齊瑋昂一起雙排了又嫉妒！」

  譚姝薇啪地一聲撂下筷子，冷眼看向宋美嬌，一直隱忍不發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你自己半夜三更不睡覺，上課困得都睜不開眼睛。」

  「但凡有點兒腦筋的，都知道這裡面有鬼，你憑什麼說是我告的狀？」

  「你......」宋美嬌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無論我喜不喜歡齊瑋昂，都跟你沒關係。」

  「這是我的自由，你沒權力管。」

  「你......」宋美嬌恍然發現，周圍的目光早已集聚在二人身上，三五成群的一起說著小話議論。

  每一處好奇的目光，都像審犯人一樣審視著她，炙烤著她的臉頰。

  宋美嬌強撐著底氣，喊了一句，「看什麼看！」

  隨後惡狠狠地瞪著譚姝薇，扔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走了。

  同坐一桌的田雪琪打著牙戰，遲遲不敢再挪動筷子。

  剛才不做聲的胡靖雯皺起眉頭控訴，「她是有病吧，平時就裝清高，明明自己打擾別人休息，還不讓人說了。」

  「誰給她的勇氣來質問？」

  「搞得好像自己多有理似的。」

  有班裡的女生來問，「胡靖雯，這是什麼情況啊？你們寢室發生啥了？」

  胡靖雯滔滔不絕的，細數宋美嬌的種種惡行。

  陳露瞥了眼越說聲音越大的胡靖雯，沒想搭理，餘光轉到垂頭不語，一副做了虧心事模樣的田雪琪，眼神多了幾分複雜。

  夜晚，李弋宸了解事情原委，和齊瑋昂一頓絮叨，生怕齊瑋昂不清楚。

  Q：睡了嗎？

  五分鐘後，沒有任何回應。

  Q：我下周要去比賽，可能要去一周左右

  依舊沒有新消息彈出。

  齊瑋昂只當她是睡了。

  直到23:56，才有震動聲回應。

  .：嗯

  .：剛剛在寫習題冊

  .：習慣寫題把手機離遠點兒放

  齊瑋昂秒回

  Q：噢

  Q：好習慣

  Q：在寢室休息不好？

  男生很隱晦地問。

  .：沒有，我聽俊傑的歌排除一切噪音

  Q：你不是喜歡周杰倫？

  .：對呀，可是我也喜歡林俊傑的歌

  哎，他怎麼知道我喜歡周杰倫？

  男生的心思昭然若揭。

  匆匆結束了對話。

  Q：早睡

  Q：晚安

  .：晚安

  他應該是聽說食堂的事，所以才來問的吧……

  他是相信她的。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