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月考，譚姝薇整個人神經都繃得很緊。
胡靖雯走過來，
譚姝薇正看著物理題一籌莫展，
胡靖雯提議，「薇薇，學校對面開了家奶茶店，下晚自習我們一起去吧。」
譚姝薇想都不想地拒絕，「不了，你們去吧，我還有幾道題不會，要去問問劉老師。」
胡靖雯也沒強迫，「那好吧。」走了。
齊瑋昂架著雙臂環胸，「物理老師今天沒晚課，已經下班了。」
「啊？」
譚姝薇看了眼課表，還真是......
譚姝薇看向坐在中間組低頭做習題的黃金鵬，「黃金鵬，有兩道物理題想問問你，方便嗎？」
還沒等黃金鵬回答，齊瑋昂冷呵一聲，看向譚姝薇，眉毛一挑，滿是不悅，
「我這個第一擺在你面前，你怎麼不問？」
「小沒良心的......」
譚姝薇頓時漲紅了臉，語塞，「我......」
黃金鵬抬起原本專注在數學題上的眼睛，掃了一眼兩人，「你問齊瑋昂吧，我還有數學題沒做完呢。」
齊瑋昂將桌上的黑筆拿起，「哪道題？」
譚姝薇將攤開的習題冊放到他桌上，「畫圈的都是。」
齊瑋昂習慣性的將筆卡在食指和中指中間，眼神投放到習題冊的物理題上。
譚姝薇也沒閒著，將桌堂里的數學習題冊拿出來接著做。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如約而至。
陳露坐在第一排，將作業做完，「我先走了啊！」
譚姝薇點點頭，「好。」
男寢127，孫明遠盯著手機屏幕「咯咯咯」地笑，李弋宸拎著薯片袋子，懶散地把手臂搭在孫明遠的肩膀上，「明遠，看什麼呢？笑成這樣？」
「看我女神直播啊！」
「你女神？誰啊？」
「呢，我莉姐。」
「挺漂亮的。」
「那她旁邊那男的誰啊？」
孫明遠冷呵一聲，不情不願地承認，「她男朋友，季永權。」
李弋宸呵呵一笑，調侃道，「那你這單相思註定沒結果唄？」
「當然……」
孫明遠攥緊拳頭，信誓旦旦地說，「不過，這個季永權，他最好不要忘恩負義，要是讓我知道他欺負我莉姐，我就第一個提刀去和他battle。」
「呦，還拽上英文了！」李弋宸笑著調侃，「看來你這英語補習班沒白上啊！」
齊瑋昂耐心把自己的解題思路說了一遍，「聽懂了嗎？」
譚姝薇點點頭，「但是我有個疑問，如果這樣算......」
「也可以，就是麻煩點兒，考試不一定能寫完。」
譚姝薇噢一聲，看著桌上攤的許多張寫著密密麻麻解題過程的演算紙，才恍然發覺，齊瑋昂已經將她所有問題都解答完了。
不僅有物理，還有化學，數學……
值班的老師和保安一塊巡崗，進來敲門提醒，「同學，快十一點了，回寢室休息吧，明天再學。」
「知道了老師，我們馬上就走。」
譚姝薇乖巧地笑，肉眼可見的開心。
「今天謝謝你，給我講了這麼多題。」
齊瑋昂沉下口氣，「不謝，這也不完全是給你講，有的題我也沒見過，正好學習學習。」
齊瑋昂倒是難得謙虛。
譚姝薇恬靜一笑，「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沒想到，你還挺有耐心的。」
譚姝薇有些認死理，想法多，還很執著。
齊瑋昂就一步步順著她的思路解題，告訴她哪步思路是錯的，換成哪步就對了。
她這個小毛病，連趙敏都沒辦法，小時候輔導她作業，總被她弄得抓狂。
他，確實還挺有耐心的。
「我也不是對誰都有耐心。」
寂靜的夜晚，一高一矮的影子映在柏油馬路上，齊瑋昂那句「我也不是對誰都有耐心」，在腦海里陣陣迴響。
她尤其忘不了的，是齊瑋昂那雙漆黑髮亮的眼眸，如同一潭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
途經學校的超市，穿著美式校服的男男女女來來往往，齊瑋昂問了句，「餓不餓？」
「有點兒，不過我這個時間不怎麼吃東西。」
齊瑋昂扔下一句，「那就明天吃。」大步走進超市。
齊瑋昂提著一大包零食出來，譚姝薇滿臉驚訝，不由得要問一句，「你怎麼買這麼多？」
齊瑋昂一臉不在乎，語氣輕飄飄的，「隨便買的。」
「走吧。」
回寢室的路上，看到有結伴拼命奔跑的女生，譚姝薇恍然想起了什麼。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11:07。
忍不住大叫一聲，「啊！」
「怎麼了？」
譚姝薇神色跟著慌亂起來，「寢室十一點鎖門，已經十一點零七了。」
女寢111，譚姝薇好說歹說，下了一通保證，憑藉自己乖巧的認錯態度，才被放進來，將提著的零食隨意放在桌上。
胡靖雯滿臉好奇地問，「薇薇，你怎麼提前去為運動會採購了？還買這麼多零食？」
「我...我就想著趁著快考試了人少，就順道去買了。」
胡靖雯有些失落，「啊？那你考完試不跟我們一起去超市了嗎？」
譚姝薇一口答應，「去，我怕我這兩天忍不住吃，考完試我要再去買點兒。」
宋美嬌瞥了眼譚姝薇，沒說話，輕輕拍打自己的臉，吸收面膜里的水分。
陳露扯弄下嘴角，看破不說破地笑了笑。
為期兩天半的考試結束，
運動會的帷幕正式拉開。
一大早，趙敏就打來電話，譚姝薇舉著電話，慢慢地吞咽她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齊瑋昂走過來，理所當然坐到譚姝薇的對面。
譚姝薇指了指亮著的屏幕，齊瑋昂會意，拿公筷夾了籠屜里的小籠包，遞送到譚姝薇的盤子裡。
譚姝薇條件反射地道謝，「謝謝」
齊瑋昂點了下頭，接著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飯。
「這次你大姨生病，挺嚴重的，媽媽請了半個月的假，去京城照顧你大姨一段時間。」
「十月一就讓你爸爸過來陪你，接送你去補習班。」
「好，我知道了媽，你記得替我向大姨帶好，祝她早日康復。」
趙敏應答一聲，「對了，物理和化學補習班，媽媽已經給你報好名了，還是在慧學。」
趙敏很開心地和譚姝薇介紹，「媽媽還給你找了個權威的英語老師，帶過很多清北的學生，這七天，你就跟著她好好學學英語的解題經驗技巧。」
譚姝薇明顯興致不高，「好，我知道了媽。」
趙敏察覺到女兒的不情願，苦口婆心地講道理，「媽媽知道，你平時上學就很累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媽媽也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休息，但是別的同學沒有休息啊，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放鬆讓別的同學趕超了。」
譚姝薇輕咬唇瓣，握著勺子的指尖緊了幾分，「嗯，我知道，我會按時去上課的。」
「那就這樣，媽媽回來給你帶禮物。」
「嗯，好。」
放下手機，譚姝薇依舊沒什麼笑模樣，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溫吞地吃著。
齊瑋昂聽力沒問題，甚至還有些敏銳，加上兩人面對面坐著，齊瑋昂聽得一清二楚。
「家裡管得，挺嚴的？」
「嗯，我媽對我期望比較大。」
對趙敏來說，前兩個孩子，她已經培養的非常失敗了，這個孩子，譚姝薇，絕對不能再出一點兒岔子。
其實譚姝薇心裡跟明鏡似的，趙敏和譚忠寶提前在學校附近買房，表面上說是方便她，其實是不放心她，怕她在高中，重蹈兩個姐姐的覆轍。
齊瑋昂沒再多問，怕觸及她內心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