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自行車是二四的,騎著剛好。
黃泰也沒說什麼,就這樣聽話的邁開腿,坐了上去。
連曉敏從背包里又借遮擋掏出一個灰藍色毛線帽,一副棉手套,一個厚圍脖遞給他。
「都戴上吧,車子騎起來太冷了。」
塞給他之後,從前面一片腿,坐上去,腳用力一蹬,騎了出去。
一路上連曉敏釋放精神力,不斷觀察著周遭的情況。
得虧他們蹽的快,後面可真的有人追過來呢,人不少,只是速度肯定沒她快。
連曉敏在黑暗中靠精神力探路奔跑,跟白天沒啥區別,肯定是夠快的。
只見那幫追來的人,領頭的就是那個黃喜楊。
今晚在三道溝見過面,認識這老傢伙。
因為並不知道兇手具體從哪條路跑走的,新風村的人打著火把、手電的都有,只依據大概方向追了過來。
連曉敏卯足了勁,加緊速度蹬著車,其實現在走的就是大路,要不騎不了車。
但你就是追不上我!
她真是都要蹬出風火輪的感覺了,在村道上一路朝著三道溝方向騎去。
後面的黃泰把帽子和手套圍脖都戴上,果然好多了。
他此時看著面前身材纖細的女孩,騎車卻充滿力量、速度賊快,很是驚詫。
腦子裡有點亂,唉,她咋這麼讓人有安全感呢。
心想,這究竟是啥人啊?她要帶自己去哪呢?
剛才腦瓜子也是變漿糊了,還真跟著人家跑出來了。
自己可是滅了黃老四一家四口!
這個小姑娘帶著鯊人犯逃走,一會兒再被抓住,不是坑害人家嗎?
剛才她給自己包子吃,水喝,眼神清明,看著肯定是個好人,自己咋能連累好人呢。
唉……有點後悔了,可是,人家蹬得這麼起勁,怎麼好開口說,你先停停,讓我下去吧……
潛意識裡,黃泰似乎對這個陌生人產生了一種超乎尋常的信賴感。
仿佛她真的可以,就這樣一路帶著自己遠走高飛,脫離苦海。
不管黃泰腦子裡怎麼胡思亂想,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就這樣跟著人家走了。
而連曉敏一邊著急騎車,一邊也在思考如何幫黃泰脫險。
這事情讓她碰上了,尤其,黃泰也算是無形中幫了她。
畢竟今夜大老遠過來新風村,不就是解決打算找自己尋仇的黃家人嘛。
現在倒好了,啥活都讓這小子給幹完了,而且還賊痛快。
也算是他幫自己「清掃」了仇家。
所以,不論從哪方面,這人她得幫。
先帶回家吧,除了自己身邊,暫時沒有更安全穩妥的地方了。
前幾天沈援朝他們宰了三個,今天這小老弟自己用一鍋粥乾死四個!
加上薛紅兵,都送走兩波人了,又來第三波,自己家簡直是「殺手中轉站」。
媽呀,身邊咋淨認識這麼老狠的狠人啊。
等事情過去幾天,看看風聲再說。
今晚的天氣很明顯要下大雪,此刻,冷風嗖嗖,小雪花已經飄起來了,沒過半個鐘頭,就變成了鵝毛大雪。
連曉敏倒是不冷,這一蹬車子,活動活動,還挺得勁。
她心裡想著事,剛才在離開黃家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空間裡那個準備著用來栽贓的破電台,順手給藏在黃喜平家裡的某處了。
那是她里外一通觀察時,就選好的地方。
黃老四住的屋,就在剛才吃飯那個屋的隔壁。
房樑上有一個能放東西的地方,還藏著個小木匣子。
裡面有二十根小黃魚,黑市換錢,能值五千塊。
還有五千塊大團結,是整整齊齊的五捆。
其他就是一對翡翠鐲子,一個羊脂玉吊墜,一個個頭不小的金元寶,好像還是清朝的。
東西不多,只有這幾件,但是看來都是品質極好。
連曉敏當時翻進院子以後,收取距離就夠了,她直接隔空將房樑上木匣子拿走,收進空間,再將電台放上去。
她那時就打算晚一些,將匣子裡面這些東西給黃泰算了。
這是黃家欠他的,自己不要。
本來六間大瓦房也是人家孩子親爹劉郎中的,或許,還侵占了人家不少錢財也說不定呢。
……
雪花紛飛,冷風直拍。
也就是連曉敏這個體力素質,載著個人,一口氣蹬出二三十里地,不帶歇的。
等她繞後山小路回到自己家院門前,這才終於停下來。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凌晨,萬籟俱寂,黑壓壓的夜幕籠罩著小村莊。
村里十分寂靜,下著大雪,也沒啥巡邏的人了。
黃泰穿的單薄,身體不時哆嗦著,這一路要是沒那個帽子和圍脖更冷了。
連曉敏臨出來時,是從院牆翻出去的,院門還從裡面插著栓呢。
否則也不能在外面落鎖,明顯家裡無人。
她把自行車給黃泰推著,自己再次翻牆進去,開了門。
小黃狗地瓜留在家了,在灶房屋趴著呢。
它聽見動靜叫兩聲,就安靜下來,已經聽出來是主人回來囉。
「進來吧,車推那個雜物房裡去,雪越來越大了。」
連曉敏指了指院子裡的雜物房,自己先去燒炕了。
家裡的東屋炕還燒著,偽裝成兩個小娃在那屋睡,不能斷了柴火。
西邊的炕灶也燒了起來。
她將黃泰帶進西屋,這一幕真是如此熟悉……薛紅兵接班兒的來咯。
黃泰年紀小,沒有薛紅兵遇事穩當,進來之後還挺不安的,就坐在炕沿,十分安靜。
連曉敏摸黑給炕灶燒上了火,大炕很快熱起來。
「你就住這屋吧,我家除了弟妹兩個小娃,沒有別人,而且在山腳,十分僻靜。」
沒點油燈,拿出一個小手電筒,在西屋點開後照著點亮。
從炕櫃裡拿出薛紅兵睡過的被褥,展開鋪在那。
然後假裝過去東屋看一下弟妹,實則就轉了一圈,摘了帽子口罩,拿了個搪瓷缸、暖水瓶,沖了一缸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