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新家裡出來,跑了一段距離,連曉敏感覺渾身濕透,八月的香江,即使清晨也並沒涼爽到哪去。
她馬不停蹄,還得趕去最後一站,渡船街2號。
據那個山叔說,潘炳坤把du品和錢都放在那邊的房子裡,萬一是真的呢?
她還是趁著未到天亮,別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去那裡拿東西的時機,先去看看。
從空間裡拿出一瓶冰可樂,幹了半瓶下去,嗯,爽歪歪,繼續又是一頓奔跑。
二十多分鐘後,終於找到了地方,這處房子更像是一個倉庫,大門上掛著鎖。
她四下觀察一遍,街道安靜,沒有任何人,再釋放精神力察看一下房子內部。
還好她經過以前的一些教訓,總是加了這一份謹慎,否則如果直接進去的話,還真遭了對方的道。
此時,裡面確有一人睡在閣樓里,他的身邊卻放著三把短刀。
不知為什麼,連曉敏觀察著這個人,就感覺渾身冒涼氣。
這人雖然在睡覺,卻依然能給人一種不尋常的壓力,十有八九,此處藏著一個高手!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個山叔就是要給自己挖一個坑來踩了,真夠陰險毒辣的,臨死也要坑對方一把。
連曉敏很快就知道了,她猜的一點沒錯。
她只是站在大門前,沒有任何動作,而此時閣樓睡覺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迅速拿起身邊的三把刀,站起身往窗戶外面瞧看。
連曉敏正好一仰頭,目光和那人對視,對方眼神如鷹般盯著她,忽然使勁一拉窗戶,翻身就往外面跳下來。
與此同時,已經有一把刀向她甩了出去。
連曉敏反應異常靈敏,側身一躲,刀子貼著她的肩頭飛過,好險!
她忽然來了興致,真是好身手啊,這一手飛刀可不輸自己,心頭冒起了跟對方一決高下的念頭。
從腰間拔出兩把匕首,左右手同時擲了出去。
那條身影並沒有躲,揚手就將自己剩下兩把刀同時甩出。
剎那間,只聽兩聲金屬的碰撞聲發出,四把刀兩兩相撞,同時落地!
「好刀法!」
連曉敏不禁讚嘆了一聲。
這一帶周圍不是住宅區,而是幾間此時都關門的店鋪,還有一些老舊的倉房聚集地。
月光下,瞧得清楚,那人身穿一件淺灰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
看這身十分粗糙的衣服,像是碼頭搬運工一般,是干粗活的。
他聽見聲音,發現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十分意外。
「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說的竟然是普通話,不是粵語!
連曉敏也有點意外,跟他離著七八米的距離,月光暗淡,但她用精神力仍然看得十分清楚,這人神情充滿了防備,但是並沒有殺手的那股狠戾。
剛才擲出的第一刀,也是奔著她的肩頭去的,並沒有下死手直奔要害。
「你是從內地來的?偷渡來的嗎?」
連曉敏也用普通話問道。
對方聽她這次說的普通話,而且還同樣是北方口音,就是一愣。
「沒錯,不管你是誰,想要進這房子,得過了我這一關,這是我答應老闆的!」
連曉敏不再作聲,飛身上前,來了一記飛腿,你想打,那就先打服了再說!
二人皆是使出全力斗在一起。
連曉敏招式凌厲,步步緊逼,而男子亦不落下風,但是他身上似乎是有傷,力量上差了不少。
突然,連曉敏抓住對方破綻,一腳踢向他的胸口。
男子迅速閃躲,但是沒有完全躲開,這一腳踢在了他的肩膀,霎時向後退了幾步,最後撞到了牆上。
連曉敏過去踩住他的肩膀,只聽對方悶哼一聲,顯然她猜得沒錯,這人肩膀上有傷,影響了他的身手。
雖然此人打拳因為身上帶傷,占了下風,但是剛才那一手飛刀的絕活可是真不含糊。
「你這麼拼命,潘炳坤給你多少錢?」
男子想掙扎著起來,但是實在想不出,對方一個女子,怎麼力氣這麼大?踩著他根本就起不來。
肩膀也火燒火燎的痛。
他搖搖頭:「我輸了,隨你處置!」就這一句,便不再說話。
連曉敏撿起地上一把刀,俯身抵在他的脖頸上:「潘炳坤已經被我解決了,就是今晚的事,你要是說實話,告訴我跟他有關的事,我興許會放過你。」
「……但是你若啥也不說,就別怪我這個老鄉對你不客氣了!」
這人一聽此話,潘炳坤竟然都死了,忽然鬆了一口氣,開了口。
「潘老闆借了我八千塊,我需要錢給小弟治病,他讓我藏在這個倉庫的閣樓,除他以外誰都不能進去。」
「其實這裡面是空的,他假裝把重要的貨和錢全放置在這,故弄玄虛,只是想知道,誰會背叛他,讓我守在這,給他做『看門人』。」
「……他今天晚上還派阿釗來過一次,讓我明晚去做掉一個人,叫龍捲風,說是對方身手無人能敵,但是我的刀快,龍捲風再快,也絕對躲不過這三把刀!」
「……事後會再給我兩萬塊,過去的帳也一筆勾銷!我並不想平白無故去殺一個不認識的人,既然潘老闆已經死了,那我也解脫了。」
「其實,我之前替他打過不少場黑市拳,欠的錢早就還清了,要不是他用勢力脅迫我,說認識什麼探長,我不跟他,不加入聯勝,就要把我和小弟遣送回內地!」
「我……我們辛辛苦苦來香江,那條船碰上大浪,差點翻了,九死一生……可不是來這當黑幫分子的,我也不想……」
連曉敏一言不發,靜靜聽著,一邊盯著他的臉許久,覺得應該說的是真的。
這個人和陸冠傑差不多年齡,卻一臉滄桑,沒有一點二十四五歲小伙子的精神頭。
長得倒是挺周正,鼻直口方,膚色偏黑,身材很瘦,是了,這個年月,又是從內地剛過來不久,哪有胖子呢。
聽口音,估計是吉省的,還是東北老鄉。
她鬆開了踩著對方肩膀的腳,蹲下身。
「你叫什麼名字?是吉省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