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瞧來人,雖然戴著黑口罩遮住了臉龐,不過聽聲音看身形,就知道是個年輕姑娘,略微感到詫異,但也不甚在意。
旁邊那老頭可是眼尖地直接盯著她的自行車,還有帶的東西看了好幾眼,點點頭,很是上心。
捅咕了身邊人兩下,讓他重視起來人家,王二也反應過來,認真說道:「這是雍正官窯的青花瓷碗,要價六百塊錢。」
連曉敏上手仔細瞧看,暗自喜歡,知道這隻碗在自己穿越前那時代,能值個一百多萬。
心中暗道:「雍正官窯,大小盤碗,白勝霜雪,既輕且堅。」觀此式碗,實不為過。
不過肯定是要還還價的。
「物件是不錯,這個價格,恐怕沒人會買吧,三百塊,我就能出這個數。」
那人猶豫了,不想賣,卻又想想家裡的情況,琢磨來琢磨去。
「姑娘,你這,砍了一半去啊!這……我瞧你簍子麻袋的,裝著不少,有沒有細糧白面?有的話,再給我加一百斤白面,咱還能商量商量。」
連曉敏心裡清楚,聽葛鵬武說,元旦的時候姚春來回村了一趟,對他講過,京城的黑市里大米白面都賣到一塊八九一斤了。
白面對她來說是要多少有多少的,碰著了好物件也別磨人家這點兒了,於是點點頭。
「可以,這位大哥,我剛才聽說你妹子要出門子,我這有一塊新的女士手錶,你看看要不要。」
「……看在咱們交易的份上,低價給你,可以頂一百一十塊錢換給你。」
王二眼睛就是一亮,兩隻手掌合到一起,有點激動地探身向前。
連曉敏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小巧的表來,還是紅棕色的皮錶帶,攤開手掌給對方看。
看他一眼就相中了,立刻點頭接了過去。
「成交,你再給我一百九就行。」
王二喜上眉頭,這下妹子的嫁妝有了,這表可不貴啊,帶票也得一百二左右。
連曉敏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瓷碗,裝到身上背的斜挎包里,起身去拿白面。
那大號的麻袋裡面裝的就是四包五十斤的白面,拿出來兩包,一手拎一袋,拿過去給他。
王二看得直咂舌,心道,這姑娘的勁頭可是真大啊!
一手五十斤,兩手就一百斤分量,可是瞅著就像拎兩個菜籃子那麼輕鬆。
他拆開兩個糧袋子,檢查了一下,確認沒問題。
趕緊關了手電筒,快走幾步到那邊拉出一個麻袋蓋著的小推車,使勁把兩袋糧食搬上去,又蓋好,麻溜兒地走了。
嚯~原來傢伙式都帶著呢。
連曉敏並沒有立刻離開,又回身再次蹲下,瞅著白胖老頭面前的東西。
伸手拿起來那一對青花瓷盤,底部有「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六字兩行楷書款,成對保存,也是極為難得。
「老爺子,你這對瓷盤,怎麼出啊?」
對方見這人也看中了自己的東西,挺高興,趕緊點點頭。
「姑娘眼力不錯,我這對瓷盤,可不比王二那隻碗差啊。」
「我呢,只想多換些白面,人老了,就想吃口細糧,養養身體,我這物件,換兩百斤白面加一百塊錢。」
連曉敏直接收了這對青花瓷盤。
「行,成交,你怎麼把糧運回去?」
她心念一動,身邊的大背簍里立刻出現了一百斤白面,然後一把掀開蓋子,將袋子給拎出來。
還有那邊麻袋裡剩下的一百斤,也拿過來全放到老頭面前。
剛才就見識了她的力氣,老爺子這下又看了一遍,還是不免吸了口氣。
心裡琢磨,這姑娘能孤身來這地方,再瞅這兩下子,可絕對不是一般人啊。
他走過去從後面不遠處拖來一輛板車,把面袋子都搬上去。
用一塊灰布給罩嚴實了,趕緊離開。
連曉敏把挎包里的瓷器都收進空間,先擺在書房的桌子上,心裡真是美滋滋。
感覺這趟來京城來著了,這地方好東西真多啊,白面有的是,換寶貝,能不高興麼。
空麻袋收好了,裝到背簍里,擱在旁邊。
她也沒換地方,直接在剛才這倆人留下的地方,自己也攤開一塊布,擺了兩塊手錶。
一塊男表,黑色的錶帶,一塊女表,棕色錶帶。
等了沒十分鐘,就有人過來問價了,是個穿灰色棉襖的年輕人,也就二十三歲左右,身上一塊補丁沒有。
「你這手錶怎麼換?」
「一百三,兩款都一個價。」
這人拿起來表仔細瞧,能看出,很是心動,看完男表,又看女表,最後只選了女士的那塊。
肯定是給對象買的,犧牲了自己的男表沒要,心裡說話,小伙兒挺講究啊。
「便宜點吧,一百二行不?我就要這塊。」
「行吧。」
接過對方仔細清點出來的十二張大團結,讓他拿走女表。
大冷天的,差不多價就賣吧,她主要是在等,一會兒肯定有黑市的人來找她問糧食。
剛才一路大麻袋背簍的帶進來,就比較醒目,再加上跟倆人換了東西,多少雙眼睛瞅著。
她也觀察過了,這個黑市出糧食的也不是沒用,但都是十斤八斤的,像她拿這麼多的肯定沒有,必然會吸引黑市的人過來。
又過了一會兒,男士手錶也有人花128塊買了。
其實男表更受歡迎,不要票的話這個價,很快就能賣掉,她也主打一個速戰速決。
這表她之前給了姑姑和姑父每人一塊,戴了這麼長時間,一點問題沒有,當初買得便宜,但是時間證明,質量還可以,這回她也得賣上點價了。
正想收了布,再四處轉轉,這時,門口之前見過的那個絡腮鬍過來了,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年輕,看來是給報信了。
「這位……姑娘,不知道怎麼稱呼?進一步說話。」
對方還挺客氣,讓小弟等在一旁,跟連曉敏站到一塊兒打著招呼。
「有啥事嗎?」
「噢,我是負責看管這個黑市的,也算是個夥計,大家都叫我雷子。」
「噢,你叫我小馬就行。」連曉敏隨口一說,誰還能在黑市報真名啊,就是個稱呼。
「小馬?挺巧啊,我老大也姓馬……我想問問你,剛才那樣的細糧,就是大米白面,還有沒有了?我們可以收,價格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