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婚事

  北涼的冬,總是來得如此急促而深邃,寒風似刃,切割著每一寸空氣,帶來刺骨的清寒,仿佛連呼吸都凝成了霜。

  沈雲靜立於旁,心中震驚不已。

  原來如此,怪不得謝文昌看起來這麼不情願,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其實沈雲並不在乎謝文昌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但是不喜歡卻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這還叫什麼男人。

  重點是這些年,他以學業為重白白浪費的可是姐姐十多年大好的青春。

  說實話,大姐的年紀在古代已經屬於老姑娘了,若不是自己的身份加上父親的開明,在這樣的環境,二十八歲的姑娘根本沒有人要。

  想到這裡沈雲氣得牙痒痒!

  她朝著鹿韓使了個眼色,剎那間,街角仿佛被無形的風暴席捲,伴隨著一陣急促而清脆的噼啪聲響,緊接著,是悽厲而求饒的哀嚎,劃破了夜的寂靜。

  謝文昌捂著掉了一邊的大牙,瞳孔驟縮,眼前的景象讓他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蒼白如紙:「沈……沈將軍?怎會是您?」

  沈雲立於月光之下,目光如霜,掃過被繩索緊緊束縛的兩人,聲音冷冽如冰泉之水,不帶絲毫溫度。

  「回去告訴謝老爺,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再無商議餘地!」

  鹿韓看了眼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謝文昌和一旁瑟瑟發抖的男人,嘴角抽了抽,隨後對著謝文昌說道。

  「謝公子,您也看到了,我家將軍說了,這婚事,你們謝家就別想了!」

  說完,他轉身看向沈雲,輕聲問道:「將軍,我們走吧?」

  沈雲點了點頭,然後帶著鹿韓離開了現場。留下謝文昌和那個男人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北涼王府的青石板上,給這莊嚴的府邸添了幾分柔和。

  謝父身著一襲素淨的長袍,步伐穩健卻略顯沉重,身旁跟著一臉愧色的謝文昌。

  兩人站在府邸大門前,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整理心情,隨後輕輕叩響了門環。

  不多時,門緩緩開啟,一位身著鎧甲的侍衛探出頭來,目光在謝家父子身上稍作停留,便恭敬地請二人入內。

  穿過曲折的迴廊,兩旁的花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乎在訴說著寧靜中的暗流涌動。

  來到正廳前,謝父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氣,領著謝文昌步入廳內。

  廳內已備好茶點,沈雲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淡然,眼神深邃,仿佛早已知曉他們的來意。

  謝父上前幾步,躬身行禮,聲音誠懇而堅定。

  「沈將軍,老夫特攜犬子文昌前來,為昨日之事向將軍及沈府上下致以誠摯的歉意。文昌年輕氣盛,行事多有不當,望將軍海涵。」

  言罷,謝文昌也連忙上前,深深鞠躬,眼中滿是悔意。

  沈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什麼叫做年輕氣盛?這是想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沈雲眼神冰冷地看著謝父道:「伯父想必已經知道文昌兄已心有所屬,既然如此,這親事就算了吧?」

  沈雲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其中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仿佛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沈雲微微仰起頭,目光如炬,毫不退縮地與謝父對視,其實自己小時候謝父還抱過她,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沈雲今天根本不會讓謝文昌進門。

  謝知青聽了沈雲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和無奈的神情。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居然喜歡的是、是、是男子,昨日謝文昌滿臉狼狽回府時,他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沒想到竟然是……

  真是造孽啊,他謝府三代單傳,就這一個兒子,沒想到竟然干出這種違背常理和世俗觀念的事情,這讓他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理智回籠,謝知青越發肯定,這門婚事不能退,所以一大早,他就丟了老臉,領著謝文昌來負荊請罪。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這都是老夫的錯啊!怪我平日裡對他疏於管教,才導致今日之事發生。

  只是這門親事乃是我們兩家一早便定下的,如今弄成這樣的局面,老夫實在無顏面對沈府,更對不起招金郡主。」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懊悔和自責,仿佛一個犯了大錯的孩子般低頭認錯。

  然而,儘管他表達了歉意,沈雲仍然不為所動。她深知謝文昌的心早已不在姐姐身上,這場婚姻註定不會幸福美滿。

  因此,她決心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輕易妥協。

  沈雲擺了擺手,語氣堅定而決絕,「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謝家與沈家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謝父的臉色蒼白如紙,他顫抖著雙手,趕緊按著謝文昌跪了下去,聲音哽咽道:「你這逆子,虧你百讀詩書,盡然做出這種事情!

  老夫本無顏再來拜見,只是希望將軍能再給這個逆子一次機會,我定讓他好好反省自身,以後好好對待招金郡主……」

  謝文昌看著父親,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恐懼。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如果不能得到沈雲的原諒,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在北涼,還是沈家說了算!

  他低垂著頭顱,仿佛連頸項也承載著千斤重壓,聲音細若遊絲,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將軍,我深知自己鑄下大錯,內心懊悔不已。懇請您慈悲為懷,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能有機會彌補過失。」

  沈雲聞言,那雙眸子愈發顯得深邃而冰冷,宛如冬日裡不化的寒冰,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她身姿挺拔,氣勢凜然,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此事既已發生,便如覆水難收,無需再作無謂之談。我沈雲行事,向來恩怨分明,望你今後好自為之。」

  看這謝文昌的樣子,哪裡有一絲悔過的樣子,若不是昨日自己恰巧碰見他和那個小童,那以後姐姐嫁過去,還不知道要收受多少委屈。

  想到這裡,沈雲就氣得牙痒痒。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招金和她的侍女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