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的心猛地一緊,仿佛被無形之手猛然揪住,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慄了一下。
隨即她臉色一沉,迅速彎下腰身,動作中帶著幾分刻意的遲緩與謹慎,緩緩轉過身來。
映入眼帘的,是於二和羅大壯帶著一隊虎騎營的將士正從巷口走過來,他們的鎧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步伐沉穩而威嚴,氣勢逼人。
鹿韓見狀,臉色微變,卻迅速調整情緒,快步上前,臉上堆砌起一抹討好的笑容,聲音雖因緊張而略顯沙啞,謙卑道。
「哎喲,官爺,我們只是路過這裡而已。剛才我家老婆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我就扶著她在草垛上休息了一會兒,官爺您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羅大壯聞言,緊繃的面容稍稍緩和,目光在沈雲與鹿韓之間流轉,最終定格在鹿韓那滿是誠懇的臉上,語氣中多了幾分耐心。
「原來如此,老人家,你們有沒有看見一群人帶著兩個小孩子。」
他的聲音極為嚴肅,透露出一種威嚴和緊迫。
沈雲聞言,心弦微顫,面上卻如同靜水無瀾,未露分毫波瀾。
墨司冥,你就這麼步步緊逼?從帝都追到寧遠鎮,除了官兵連虎騎營都動用了?
她趕緊搖頭,掐著蒼老的嗓音,聲音帶著幾分滄桑與沙啞,堆著笑容解釋道:「官爺,我們沒見過您所說的這群人啊。
敢問大人,他們都有什麼特徵?若能有幸助力官府,我二人自是義不容辭,定當竭盡全力。」
於二雙眸如鷹隼般銳利,不放過沈雲與鹿韓面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
他靜靜地審視著二人,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羅大壯把沈雲一行人的特徵細細的說了一遍:「有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長得一模一樣,隨行的還有二十多個大人,對了其中還有一個小丫鬟!」
沈雲趕緊細細的把羅大壯的話咀嚼了一遍,才疑惑地搖搖頭,咳嗽了兩聲回答道:「沒見過~」
羅大壯點點頭:「切記,若遇可疑之人,務必速速向官府稟報,不得有絲毫懈怠。」」
鹿韓搖搖晃晃的上前正想攙扶著沈雲趕緊離去,誰知於二突然警惕的問道:「等等,你們從哪裡來,到何處去,可有身份證明?」
沈雲拳頭暗暗一捏,微微佝僂著身子眼神中閃爍著幾縷無辜,語氣儘量顯得平和而真摯。
「喲,這位官爺,老朽自小便生長在這片土地上,幾十年風雨兼程,鄰裡間皆是舊識,出門串門何時需得那身份證明的物什?」
她輕抬眼帘,眼中閃爍著幾分不解與無奈。
「不過是這身子骨,近來愈發不聽使喚,恰逢雨過天晴,便想著去街角那間老藥鋪抓幾副草藥,調養調養。」
說著,她顫巍巍地舉起手中那竹編的籃子,籃中一包包好的草藥散發出淡淡的草木香氣,證實著她所言非虛。
虎騎營士兵見狀,神色稍緩,卻也未失嚴謹,上前幾步,動作輕柔地掀開了籃子上的布蓋,細細查驗了一番。
確認無誤後,他點了點頭,語氣中多了幾分溫和。
「原來如此,這幾日連綿細雨,確是惱人。老人家,您慢些行走,路滑需小心,切莫讓這雨水成了絆腳石。」
沈雲聞言,微微一笑,她輕輕拄著拐杖,緩緩朝著狹窄而濕潤的巷口走去,嘴裡不住地應著:「知曉了,知曉了,多謝官爺掛念。」
雖心急如焚,但沈雲還是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儘量讓自己顯得像個老太太。
正當她即將跨越那濕漉漉的石板路,一陣急促而有力的馬蹄聲驟然響起,如同遠方傳來的戰鼓,瞬間打破了四周的寧靜。
那聲音,既帶著幾分不可抗拒的力量,又夾雜著一絲突如其來的緊張與不安,讓沈雲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與深思。
「吁——」隨著墨司冥一聲低喝,他用力地勒住韁繩,迫使身下的駿馬停了下來。
隨後,他身手矯健地翻身下馬,動作行雲流水般流暢。
於二趕緊快步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禮道:「屬下見過王爺!」
墨司冥微微點頭,示意對方免禮,然後淡淡地問道:「情況如何?」
於二壯連忙回答道:「回稟將軍,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盤查了許多人,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或可疑之處。」
墨司冥聽後,眼神中閃過一絲沉思,他緩緩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周圍的行人們都步履匆匆,每個人都陌生的很。
片刻之後,墨司冥突然開口問道:「本王剛才遠遠地看到你們正在盤問兩個人,那兩人是誰?他要去哪裡?」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威嚴和霸氣。
羅大壯聽到墨司冥的話,連忙行禮回答道:「回王爺,那是一對老夫妻,看起來有六十多歲的樣子,我們只是例行詢問一下。」
說完後,羅大壯又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剛剛還在這裡的老婆婆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環顧了一眼四周,疑惑地撓了撓後腦勺,嘟囔道:「方才還見她們走得極慢,怎一轉眼就不見人了?」
墨司冥耳力甚好,將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
他不由得就想起了之前在百花宴上沈雲身邊的高個子婢女,如果他猜的沒錯,那人應該是鹿韓。
既然鹿韓可以易容成婢女,那以沈雲的本事變個人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他蹙起眉道:「那兩人出現的時候,身上可有什麼其他的特徵?」
於二趕緊道:「這兩人,老頭個比較高,女的也比較瘦,還問我們犯人有什麼特徵呢?」
一個普通的百姓怎麼會對官府的事如此上心,而且這兩人的身高像極了鹿韓和沈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