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黃仙上身,我的肉體凡胎一下子變成了銅皮鐵骨,那紅衣厲鬼抓撓了幾下之後,都沒能在我的皮膚上留下任何一道痕跡。
反而是她的指甲根根崩斷,痛得止不住哀嚎慘叫。
「小子想問什麼快問。」
我腦子裡突然想起了黃仙的聲音,接著我便收穫了我脖子以上的控制權。
我心中一喜連忙開口,「紅衣厲鬼,我想問你為什麼如此恨我?要讓我鰥寡孤獨,我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這厲鬼只是用那一雙猩紅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似乎並不打算回應我的追問。
黃皮子可沒什麼耐心,它抬起胳膊來抓住紅衣厲鬼的一隻手腕,用力向上一抬。
嘎巴一聲,紅衣厲鬼的手腕軟軟垂了下去,她身上一股煞氣飄散而出,原本凝結成實體的身子突然就變得透明了。股
「不說就乾死你!」黃仙借著我的口咆哮一聲,而後又把頭上的控制權給了我。
厲鬼終於知道了害怕,她眼神閃躲不敢看我,不過不再像剛才那樣固執而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了。
「喜神公一脈欠我們百條人命,活該你這最後一人為他們償命,當年之事,你們殺……」
她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我皺眉連忙追問,「你說話怎麼大喘氣,當年殺了什麼?」
我總得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考慮如何解決紅衣厲鬼這個麻煩。
若是祖輩真的理虧,那我就在其他方面補償他們。
然而紅衣厲鬼一動不動,眼珠子睜得大大的,身上神魂不穩,原本的三魂六魄居然如同指尖散沙,嘩啦一聲盡數散開,撲倒在地。
「啊!啊!」
她的三魂七魄上突然起了火,激烈的火光一瞬間就竄上了我的胳膊。
「不好。」黃皮子驚呼一聲,迅速鬆開了死死扯著其中一魂的手。
最後一隻魂墜落在地,三魂七魄在地上滾動直到歸為一體,可那火焰卻沒有消散。
激烈的火光燒著紅衣厲鬼,她痛苦哀嚎在地上不停打滾,忽然撞翻了我旁邊的香爐罈子。
香爐罈子底部香灰中埋著的,剩下三節段香還沒來得及燒完,被他這麼一撞,連帶著香灰土一起從香爐里滾了出來。
那三根易燃香一接觸到空氣之後呼的一聲就著了,火直接就燃燒到了底。
我身體一輕,黃仙忽而從我的體內抽離而出,「小子你香火斷了,我在你的體內留不住。」
黃仙只留下這麼一句便轟地消失。
我在黃仙離開之後摔倒在地上,而那紅衣厲鬼在一陣陣的慘叫聲中身體被那激烈的火光燃燒得魂飛魄散。
她臨死之前,雙目緊緊地盯著東南角,瘋狂笑著,口中不斷大聲咆哮怒吼,「該死,你竟然要殺了我,忘恩負義,我詛咒你全家不得好死,斷子絕孫!撲哧!」
她忽然口吐出一股煞氣,我看那東南角飛來一隻桃木短劍直接刺進了這女鬼的胸口。
她的身體也就是在那一瞬間魂飛魄散,消失無蹤的。
「誰!」
保家仙上身我的大腦一片恍惚,消耗體力過於嚴重如今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我跌跌撞撞奔向東南角,那裡分明還站著一道人影,我剛抬腳準備去追便感覺大腦一片昏沉。
隨後我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我腦海中最後一幕的畫面,便是那東南角的男人冷哼一聲轉頭離開的場面。
「你別走!」我掙扎著伸手去抓眼前的一團黑暗,長長的袍子之下有一對飽含邪氣的棕黑色眼睛。
然而我就撲了個空。
「你怎麼樣了?哪裡難受嗎?」忽然我的手被人給拽住了,眼前的那背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攥著我手腕的金巧。
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緻,頗為顯得萎靡不振。
見我睜著眼,她在我發問之前,嘰里呱啦把所有的情況都交代了一遍,「秦瑾瑜用身上的百鬼拖住了那無數怨魂,現在體力不支在隔壁休息睡覺。」
「你身上沒什麼太嚴重的外傷,養一養就可以恢復正常。至於靈堂裡面的那個小鬼,他魂飛魄散沒了蹤影了。」金巧把這些話一口氣說完,差點喘不上氣。
「那師父呢?」沙啞的聲音從我的口中脫出,我嗓子幹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金巧見狀連忙取來了水杯,用棉簽蘸著幫我濕潤嘴,「你三叔還在靈堂裡面的那個紅口棺材裡面封著呢,你的鎮魂釘打得很嚴實,他還沒能從裡面逃出來。」
我點點頭,心中的一塊巨石總算是放了下去。
既如此,那一切都已妥善解決。
只可惜到了關鍵處,那紅衣厲鬼馬上就要說出真相來,結果竟然被這暗中隱藏之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但事已至此,想得太多也沒有用。
我壓下了心裡的不安,招呼著金巧把我從床上扶起來,「我得去安葬三叔,還得找個機會去隔壁的村子裡面問問小鬼的事兒,他不能為了我白死。」
金巧見狀,連忙按著我的胳膊將我給壓回到了床上。
我掙扎著想起來,門口處房門吱呀一聲,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秦瑾瑜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你現在身體還沒好全呢,先好好休息之後的事情再說。放心吧棺材裡面你三叔的屍體我會好好照看,之後會再補上一些符紙,他只能折騰是逃不出來的。」
這番話頓時讓我放下了心來。
我最擔心的就是師父會從棺材裡面跳出來,再次傷人。
我打算替老人家超度並且一了百了,這才打算強撐著病體先把這事兒給了結了。
不過既然秦瑾瑜向我保證她能安撫三叔的身體,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先休息養傷了。
我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爬起來。
總算能夠自由活動讓我心底一陣興奮。
我從床上起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院子裡面逛逛。
只是我剛來的門口,就聽到外面的院門響了一聲,隨後就有兩串腳步聲向著院內走了過來。
我剛好推開了房門,抬頭向院子裡一看。
來的人是秦瑾瑜,她的身旁還跟著個年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