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綠毛僵痛地咆哮怒吼,一招將她拍飛出去。
我趁機鬆開板斧,捂著肩膀後退幾步躲開了綠毛僵。
「你沒事吧?」
我衝過去把摔倒在地的趙瑾瑜扶了起來,她腰腹處那裡的衣裳都被拍爛了,透過衣服的碎片,我看到上面分明有三道又深又長的劃痕。
都是這綠毛僵搞出來的。
一股熱流湧上我的腦子,這殭屍傷人找死。
它這會兒正掙扎去扯眼眶子裡扎進去的樹枝,我的板斧沒給它造成太大的傷害,趙瑾瑜這一招卻幾乎干廢了它。
憤怒刺激著我準備再衝上去再給它幾招,可抬眼時,我卻突然看到那棺材處似乎有道亮光一閃而滅。
「不對勁,那地方是不是有光?」
我扯了扯趙瑾瑜指著棺材。
她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中驚詫之色一閃而過。
「好像確實有東西!」
如今那殭屍正扯著樹枝無暇顧及我們兩個。
「這棺材能把它封在這兒這麼多年,定然另有玄機。棺材裡有東西,我們去看看。」
綠毛僵太悍我倆打不過,或許我們能在棺材上找到克制之法。
我扯上趙瑾瑜衝到棺材旁邊,仔細打量這棺材的外表殼,尤其是剛才發出光亮的地方。
「這是什麼?」
我竟然在發光處看到了一顆珠子。
我用手指摳了摳,這珠子好像是鑲在棺材底角的。
我用手將珠子往外摳了摳,剛剛晃動珠子這棺材就嘎吱一聲,表面上赫然多出了數道裂紋。
那綠毛僵像是感受到了危險,竟也顧不得自己的臉上還插著根樹枝,聞著味兒就掉頭向我們所在的棺材處撲了過來。
「有用。」
我咬牙把匕首搗進裂縫,用力往外一挑。
那珠子蹦了出來,被我一腳踩住。
「蹦!」
一聲巨響,我身後的棺材碎裂成數塊石塊摔落在地。
落在地上的石塊碎裂開來後,那石棺底下居然用血畫著符咒,上面分明還壓著只養屍符。
符紙通體呈現黝黑色,常人鎮壓邪祟必然以黃符渡之,據我所知只有滋養邪祟和飼養小鬼,才會使用黑符。
難怪這綠毛僵銅皮鐵骨,居然用斧子都砍不透,原來是因為養屍符。
隨著那棺材的碎裂聲,綠毛僵身上一縷煞氣飛散而出,消散無蹤。
我乘勝追擊扑過去,抓住了我的板斧。
這會兒總算是能拽動了。
我毫不猶豫一斧子砍了下去,這沒了眼珠的綠毛僵終於被一擊斬斷喉嚨。
它頭顱飛在地上,身體表面的綠毛跟跟消退,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幾乎已經化成了一具枯骨的屍體。
「成了!」
終於滅了這東西,總算能還村子一個安寧太平了。
「恭喜!」
趙瑾瑜沖我露出一抹笑來,只是她腰腹處還在不斷往下汩汩流著鮮血。
我嘆了口氣不由她爭辯,將她背在背上掉頭往山下跑。
等我來到山腳下,我第一時間跟村子裡的人說了山上的事兒,他們立刻派了代表去看。
我則連忙跑回了家,我得儘快給趙瑾瑜包紮傷口。
村子裡的怪事總算是解決了,我也能給師傅老人家一個交代了。
可我沒想到剛進家門,都還沒來得及去我屋,背對著我的師傅便一聲冷哼。
「你小子平日裡吹牛第一,一個綠毛僵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還好意思當我的徒弟?」
「啊?」
師傅突然轉頭,他手中竟然拿著根戒尺。
「過來,處罰三下!」
我只覺得冤枉,我這喜滋滋來報喜訊,師傅老人家怎麼只想著打我?
趙瑾瑜眉頭一挑,她看著三叔欲言又止,掙扎著從我的背上跳了下來。
「處罰的事我就不摻和了,我先去洗洗包紮。」
說完她就迅速逃離了戰場,只剩下我跟三叔兩人大眼瞪小眼。
他冷麵咳嗽一聲。
「還不趕緊過來!」
那天直到晚上,我的手心都是腫的。
而三叔則是扯著我說了一堆有關殭屍的細節。
什麼殭屍有八級,紫白綠毛飛,游屍,浮屍和不化骨。
這當中最低等級的也就是剛形成的是紫僵,綠僵只在其中排次等,它雖然速度極快,但軀體還是活人之軀。
只有毛僵為銅皮鐵骨,凡兵鐵器無法打穿其肉身。
「你看到那綠毛僵用斧子砍不透,就該能想到定然是有人從中作祟,強行用術法提高了這東西的韌性,造了一身銅皮鐵骨。」
「今日你小子也是誤打誤撞看到棺材才有了這般造化,否則你非得死在那東西的手底下不可,我打你第二則也是因為讓你戒驕戒躁!」
我欲爭辯,但後面的話最終還是咽回了嗓子。
三叔說的對,我這方面確實缺乏太多。
他捂著嘴又咳嗽了幾聲,他似乎吐出了什麼東西,連忙掏著帕子接了。
我好像還能看到他的手指縫間有嫣紅色的血珠滴了出來。
「三叔,你……」
我剛想爬起來去看,就被他一個眼神瞪了回來。
「你這小子本事太弱,之後幾月就陪在為師身邊,我會把我這一生的本事都教給你,讓你離了為師也能自力更生!」
「否則要是再遇到這種怪事,你無力自保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三叔說完急匆匆站起來,捏著帕子就往外走。
「行了你早些睡,我就先回去了。」
剛才他的話句句有理,但是連在一塊怎麼像是在交代遺言?
而且三叔他老人家剛才好像吐血了。
我心底一咯噔,我忙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就往外跑。
我剛將門推開一條縫,便看到師父站在月光下捂著喉嚨,身體抖若篩糠,不住地埋頭乾嘔。
突然他身體抽搐了一下,哇地吐出來一大攤東西。
「三叔!」
我捏緊了門把想衝出去,可三叔卻突然抬頭往我的房門這邊看了一眼。
我心底一驚,立刻把頭縮了回來。
幸好天色昏暗,他出門又幫我順手按了燈。
我的門只開了一條縫,他並沒發現我就站在門後。
三叔就這麼靜靜的看了我的房門很久,忽然轉身掉頭離開,徑直出了院門,消失不見。
他這番越發古怪了,大晚上的他不在家裡能去哪?
我忍不住偷偷盯著地上的那灘東西發呆。
直到外面十多分鐘都沒動靜,我才悄悄地溜了出去。
我得看看三叔到底在隱瞞什麼?
只是迎著月光,當我看清楚地面上那攤東西里的東西時,我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這…這裡面竟然全都是蠕動著的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