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爺現在還在三川河水下泡著呢!
「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這些東西你也處理不了。」
張老根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我已經聯繫了鎮上的神婆,讓她來幫著處理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既然村子有了安排,那我也沒必要多管閒事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張老根的態度中,我能感覺到淡淡的疏離。
等到了王建軍家門口,張老根在門口叫了半天門,也沒有人過來開門。
「該不會出事了吧?」
我一想到昨晚王建軍那詭異的模樣,頭皮就有些發麻,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張老根眉頭緊皺,找了幾個路過的村民,直接從院牆翻了進去,從裡面把大門打開了。
他邁步當先就走了進去,幾個好事的村民也跟在了身後。
我落在了人群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還有絲絲的潮氣。
那感覺就好像這個院子是被水淹過一般。
「建軍,你在家嗎?」
張老根喊了幾嗓子,最後乾脆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哎喲媽呀,快來人啊!」
他的身子猛然哆嗦了幾下,嚎叫了一嗓子,整個人就癱軟在了地上。
那幾個村民也都驚叫了起來,嚇得連連後退,倒是把我給擠到了最前面。
我朝著屋子裡面看了一眼,心中湧起了一股寒意。
屋子裡面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地上還有幾行沾染了水跡的腳印,這尺碼和我家院牆下的一模一樣。
而王建軍也在屋子裡面,只是他已經死了,死狀也有些嚇人。
他的腦袋扎在自家的水缸裡面,只有兩條大腿還露在外面,無力的耷拉在一邊。
「王大山,你這個癟犢子,這是連你爹你都要害啊!」
我還想近前查看,身邊的張老根卻嚎叫了一聲,直接爬了起來。
「走走,我馬上去請神婆過來。」
「我就不信還鎮不住這個小畜生!」
本來我還想把王建軍的屍體搬出來,只是看現在的模樣,在神婆沒來做法事之前,這裡應該沒我啥事了。
果然,張老根叫人守住了院子,急匆匆走掉了。
我回到家後,也沒有閒著,直接屏氣凝神,和我身上的鬼武士開始心神溝通了起來。
我的心中產生了危機感,在那些詭異面前,壓根沒有自保的能力。
而我身上的鬼武士,也是我手上唯一的底牌。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聽到遠處傳來的嗩吶聲後,我才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而這時候王建軍家院子裡,已經擺好了香案,幾根大香已經點了起來。
一個渾身五顏六色布條的中年婦女,正搖頭晃腦的在院子中間轉著圈,嘴裡還念念有詞。
這是跳大神嗎?我之前還真沒見過。
師傅說過,我們這一行,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少看多做,不管自己的事情不要多問。
和這個神婆比起來,我覺得劉二爺倒像是有真本事的人,可惜折在了三川河。
我湊到了村長身邊,正聽見他和身邊的人說著話。
「王家嬸子可是咱們峽龍鎮出名的神婆,本事大的出奇,我花了五千才把她請過來。」
「她做完法事,咱們鎮上和村子裡應該能安穩一段時間。」
張老根一邊說話,一邊偷偷的瞄了我一眼,又佯作無事的轉過身子。
說來也是,前些年哪有這些橫死的事情,也就這些年開始,峽龍鎮和周邊的村子開始不斷的出現凶災,也影響到了我們村子。
他看我那一眼,是覺得我父兄死得冤枉,還是把村子發生的事情怪在我身上了?
我還沒想明白張老根啥意思,就見院子裡面的神婆竟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舉動引起了村民們一陣驚呼,緊跟著就興高采烈的鼓掌了起來。
只是我從神婆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絲慌亂的神色。
神婆的身子抖動的更加劇烈了,圍著院子不停的繞著圈,嘴中那聽不懂的話語也越發大聲,看的村民們都緊張的不敢說話了。
不過,這次倒是沒有再出問題,神婆的神色輕鬆了許多,終於把法事給完成了。
村長帶著村民們圍了過去,一通恭維之後,領著她朝著村委會走了過去。
留下了幾個村民,指揮著我把王大山的屍體給搬到了村口的墳地。
等忙完了之後,我看著已經被貼上封條的王建軍家,心中卻覺得這事情不那麼簡單。
到家後我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我聽見了三川河水流的聲音,那水流聲越來越大,最後把我給驚醒了。
我滿頭大汗的坐起身,朝著窗外看了過去,在皎潔的月光下,一道黑影站在窗戶邊一動不動,似乎在看著我。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確認這個人是王大山,因為他的脖子那裡還在流血,腦袋接在上面也顯得有些錯位。
「王大山,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的身子劇烈的哆嗦著,一股巨大的恐懼感充斥在心中,他弄死了自己家人後,這是奔著我來了!
「虧我還幫你,你趕緊滾,滾出我家!」
我忍不住開始大叫了起來,順手拿起了擺放在床頭的斧子,只是這也無法帶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這一切都是那個三川河裡的浮屍引起的,神婆的法事壓根沒有作用!
王大山的屍體似乎聽見了我的喊聲,微微動了下,而就在這時,我的胳膊突然變得炙熱,鬼武士開始狂躁暴動了起來。
一隻巨大的惡鬼頭顱從我的胳膊上伸了出來,那慘綠的目光緊盯著窗口的黑影,它嘴巴長得大大的,發出了無聲的咆哮聲。
而這道黑影受到了驚嚇,我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不光是他,連那個惡鬼頭顱也跟著消失了,只有我胳膊上的鬼武士刺青,變得色彩斑斕,鮮艷欲滴,似乎已經活過來了。
我緊張的站在那裡,好一會功夫後,才放下了手中的斧子,癱坐在了床上。
等到天色亮起,我一早就出了家門,朝著村委會走去,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必須要去見下張老根,不能讓他被那個什麼所謂的神婆欺騙。
等見到張老根時,他的模樣似乎有些憔悴,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後,他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村長,那個神婆是騙人的,還是得想辦法啊!」
「我知道。」
張老根悶頭抽起了煙來,「大早晨我就接到電話了,神婆死了,和王家父子一樣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