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慌失措點點頭,震驚的盯著那寺廟的方向,「那邊是怎麼回事?」
白塵眸光中閃過一抹冷意,「應該是剛才那兩個逃跑的傢伙被炸毀的,看來裡面有些東西是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的。」
白塵眸光一閃,轉身便向著寺廟中走去。
我們周圍一片狼藉,地面之上也滿是殘肢斷臂,那些原本被拼接起來的村民的四肢,此時也全都癱在了地上。
原本附著在他們身體當中的冤魂,好像也在幾乎同一時間全部消失了。
我背著秦瑾瑜踉踉蹌蹌站起來,應該是剛才的爆炸,導致我的腿磕在了石塊上,這會兒我的右腿還在流血。
我背著秦瑾瑜一點點的挪動到了那廟宇的前面,白塵都正蹲在地上,手指按著廟宇的地面上的碎石塊,眯著眼睛正在仔細地觀察著裡面的情況。
整個廟宇之內一片狼藉,原本屹立著的臉上帶著惡意的塑像,大半張臉都被炸毀了。
但是透過這僅僅留下了半張的殘顏,以及那雙極為具有標誌性的丹鳳眼,我一眼便看出這雙眼睛簡直跟剛才那個口罩男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和另外一個人也有九成相似,那就是周浩天。
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周浩天這個人肯定沒死,他一直都藏在暗處,至於把女兒周嬌嬌委託給我,更是無稽之談。
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搞出這樣大的廟宇的陣仗,他們所圖為何?
然而我們面前只有一灘廢墟,沒有任何人能夠給我解釋。
我想到了後院的那個枯井,當時正是因為我跳到了枯井當中,才讓父兄二人的魂魄突然顯現,給了我一些指點和提示。
想到這我立刻拽了拽白塵的胳膊,「你得跟著我去後院。」
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跟上我的腳步,後院當中我剛剛跨進門就看到了極為血腥的一幕。
不知道消失去哪兒了的美人頭,居然此時就飄蕩在那口井的附近,此時的美人頭的身體正四分五裂的碎散在這井口的附近。
她的身體幾乎都已經被炸成了肉塊,只不過能從那飛濺的最遠的一條手臂上掛著的衣裳,才能勉強分辨一二。
美人頭的臉頰都已經被炸爛了一半,不過她的頭顱卻牢牢的掛在井邊,眼珠子居然還在轉。
見到我們過來了,美人頭張了張嘴,但是被炸爛的半張臉不斷往外漏風,她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美人頭從那井口邊緣處滾了下來,她的嘴唇微微開合著,舌尖一點點的轉動,我好像隱隱約約看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口中,隨著頭頂上方的日光反射著一層銀光。
美人頭的那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盯著我,我伸手點了點我自己的胸口。
「你的意思是這東西給我的?」
美人頭沖我點點頭,我輕輕放下了背上的秦瑾瑜,伸手把她口中的東西給掏了出來。
這是一枚金屬片,這金屬片上面還雕刻著一行潦草的文字。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久的原因上面升滿了鏽斑,我看不太清楚這文字到底是什麼?
就在我拿著這金屬騙愣神的時候,美人頭忽然向下栽倒,她緊緊閉著雙眼暈厥過去人事不知。
我被嚇了一跳,白塵的反應速度比我更快,他迅速衝上去將美人頭從地上拽了起來。
他將手指摁在了美人頭的額心正中央,輕輕念誦法訣,又將一張符紙拍在了她的臉頰上。
「應該是剛才的爆炸的衝擊太大,神魂有些不穩所以才暈厥了過去。」
白塵看著我們四周那些碎散一地的屍塊,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我不清楚在後院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但很明顯美人頭是特意留在這裡,專程護住了這個金屬片為了交給我。
只是這金屬片得經過打磨和仔細的拋光清洗,才能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我先把這東西揣回了口袋,將美人頭恭敬地放在了秦瑾瑜的身邊,看著美人頭的模樣,還有那井邊碎裂的屍塊。
我幾乎可以想像到當時在發生爆炸的前一刻,她整個人撲倒在井口上的樣子。
我來到井邊,迅速找來了繩子,固定在了井口外之後,我就抓著繩子的另外一端順著井口跳了下去。
只是再一次來到了井底之下,我卻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特殊的感覺。
下面空空如也,甚至我也再也沒辦法感受到我父兄的氣息。
我不確定他們究竟是神魂俱滅,還是說暫時去了別的地方,我只能愣愣的盯著井底,仔細的磨擦著井底的牆壁。
就在我觸摸著井底的時候,我突然感到手指尖微微跳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彈了一下我的指尖。
就在我愣神的盯著我的手指發呆時,忽然我感覺腳下一陣濕潤,像是有水通過我鞋底的縫隙,滲透進了我的腳底。
我驚訝低頭去看腳下,竟然發現這井底居然冒出了水。
我忍不住蹲下來,用手指輕輕的觸碰著格外清冽的水層。
水帶來一股涼意,透過我的手指我的心口處猛的一跳,一股冰涼伴隨著灼熱的感覺在我的胸口處蔓延。
自從跟我的父兄相認之後,我便時刻能夠通過我身上的紋身感受到周遭流淌的一股充沛的力量。
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到底來自於何處,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此時的我的腳下,這股力量正在變得逐漸的充沛。
並且隨著水花的逐漸冒出,這股力量漸漸的開始充斥井底,隨著水位的逐漸上升,我的半個身子幾乎都泡在了水底下。
而此時水井四周生長滿的綠色的青苔,都被這突然冒出的水花給沖刷了下去,漸漸的露出了這水井牆壁上原本的模樣。
我驚訝的看過去,用手指觸碰牆壁才發現這上面居然雕刻著一道又一道的符文。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這水井底下的水就開始爆發式的增長,就連我也被這激烈的水沖刷著往上浮。
而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的身體就已經漂浮在了井口處,遠離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