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靜清:我家祖師金身該重新粉刷了

  第10章 張靜清:我家祖師金身該重新粉刷了

  「嗚!」

  狂風呼號,穿著藍色道袍的天師如同瞬移般攔在了兩人中間。沒見他有什麼聲色,但那狂風卻更強了幾個檔。隨即他單手指天,一股無形之炁沖天而起,將張之維召來的那塊烏雲定了下來。

  而左若童也開著逆生,來到了賀松齡身後,單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白炁流轉,融入進賀松齡的逆生。他原本褪色的全身,又開始被白光補滿;相應的,手上聚集的炁,也漸漸散去。

  沒錯,兩個大輩兒還是出手了,他們可不會坐視自己最優秀的弟子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一場同道切磋之中。雖然這兩個小子的實力都遠超他們兩位師父的估計,卻也還沒到制不住的地步。

  「完整雷法還是強啊。」張之維看見師父,鬆了口氣,「噗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張靜清虎著一張臉:「知道厲害還不用心修行,就你這樣,我怎麼能把天師之位傳給你,你又怎麼能學到完整雷法?」

  張之維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大口喘著粗氣,張靜清也沒多做責怪。別看他現在虎著臉,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心道今日一戰,距離伱小子繼承完整雷法的時候,恐怕還真就不遠了。

  另一邊,賀松齡更直接一些,直接「咣當」一下把自己扔在地上,散去了逆生玄功,呈個「大」字形躺在地上。

  他閉著眼睛對左若童用囈語一般的聲音說道:「九序心法?難怪你牢左在二重的路上甩的所有門人都看不見背影,合著這玩意不止是打好基礎就能扔掉的東西。」

  張靜清能用雷法輕易制住現在這個階段的張之維不奇怪,半步雷法畢竟比不得全本,剛剛二十歲的包贏哥也還沒到一絕頂的地步。但是左若童能輕易平復自己的炁就很讓賀松齡驚奇。

  賀松齡剛才想動用的是一手只存在於他設想中的東西,一擊打出不論成功與否,都會抽空他身上所有的炁,這才有他身體褪回本色這一出。

  他知道左若童一定會出手,但本擬左若童的炁與他是激烈如沸騰一般的碰撞,最後因為略遜一籌而被牢左壓制下去。哪知他的炁一入體,卻感覺如同幼時第一次見左若童一樣,渾身泡在溫暖的泉水之中,炁迅速就平息了下來。

  當年幼童之時本以為那是逆生三重之功,現在仔細一體悟,卻發現這是三一門築基功法,自己道號由來之處的九序心法。得知真相後反推,也好理解,逆生三重本質上其實是「術」而非「道」,就是鬥戰用的,運起玄功來渾身之炁沸騰,哪有平復的功效?

  左若童的九序心法遠比自己前行的更遠,在逆生三重上或許自己已經有勉力抗衡左若童的能力,但九序心法上的差距完全如同左若童之於似沖這麼大。

  釜底抽薪,同根同源的中正平和之炁流淌過來,安撫住了賀松齡基礎之炁,逆生自然也就不能沸騰。身體狀態穩定下來,手中聚集的那股力量也就自然而然地消散了。

  「哼,誰告訴你九序心法是練完就能扔了?」左若童跟張靜清一樣,心中對這徒弟極為滿意,臉上卻不給好臉色地教訓:「地基鋪的越遠,路才能修的更長,路哪有走完的一天?」

  聽到這句二十多年後無根生同樣的話,賀松齡驚奇地看著左若童,合著您這知道啊?他生怕左若童一個想不通直接死了,急睜眼看去,卻發現左若童虎著臉正教訓自己,沒有一絲異樣。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就像無根生說的,只緣身在此山中,左若童的道行讓他知道這個道理,但卻沒懷疑過逆生三重。修行無止境,逆生卻有成仙時。他現在根本看不到逆生的終點,自然也就潛意識裡認為逆生沒有終點。

  於是賀松齡嬉笑道:「那我哪知道,你又沒教,好你個牢左,當門長的對徒弟們藏私是吧?」

  「我藏私?」左若童差點想讓張之維再放一個雷劈死這逆徒得了,「逆生修行不到的沒必要,九序心法打的地基都沒鋪完,用不著考慮前路;我讓你跟似沖澄真一起時時維持逆生,你們聽了?」

  「我聽集貿,我又不是馬戲團的小丑,一直頂球幹啥。」賀松齡雙手一攤,開始甩鍋:「再說了,師叔跟大師兄那不也沒堅持兩個月就不幹了麼!」

  「逆生三重是動功,他們維持的時間久了,心生煩躁,這是正常的。這時正確的做法是求諸於靜功,再參九序心法。可惜,他倆資質有限,沒能從九序心法中再找到前路。你……哼!」

  能學逆生三重了,證明九序心法上的篇章都已經學完,再想前進就要靠自己摸索,也難怪除了左若童沒人能再摸索出來個啥,但這一世不一樣,左若童對賀松齡抱有重望。

  「明白了。」賀松齡擁有先天之魂,天生站在了逆生三重的終點,倒是不用重參九序來提升。但牢左的話也確實有理,三一門並非只有動功,或許他能從九序心法裡,找到完善他剛剛沒用出的那最後一招的辦法。

  「你明白就好,你向來目中無人,就連我也難以管教,希望你能通過今日一敗,多加反思……」

  左若童教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靜清打斷:「左老弟,訓徒不是這麼訓的,賢侄哪敗了?這一戰分明是張之維這小子敗了!」

  「誒,老天師謬讚。」賀松齡回氣回的差不多,站起身來,向著張靜清一揖到地,又對張之維說道:「今日一戰,先起決絕,要動用拼命手段的是我,自然是小侄輸了。」

  「賀師兄客氣了,論跡不論心,先用出拼命手段的畢竟是我,此戰是我甘拜下風吶。」

  張之維見狀也一骨碌翻起來,衝著賀松齡作揖:「實不相瞞,我下龍虎山前未逢敵手,今日與賀師兄一戰,方知天地廣闊,之前實屬閉門造車,還望日後多與賀師兄領教。」

  「那我就,承讓了,啊哈哈哈哈……」能讓包贏哥認輸,這可是這個世界獨一份的成就,賀松齡不由張狂大笑,甚至開著逆生把自己鼻子抻成個長條,像匹諾曹似的伸伸縮縮捅上了天。

  「得意忘形!」左若童臉又黑了。

  「誒,左老弟,何必苛責呢,何況你這位高徒,還是長途跋涉而來,吃著虧呢,這都能贏,是該嘉獎。」

  張靜清就在旁邊勸,轉移話題問道:「賀賢侄,之前在何處歷練哇?我一直想給我家這位也攆下山去,卻沒想好去處。」

  「害,這不前段時間剛去了趟鵝城,給門裡弄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賀松齡矜持地笑道:「剛回山門,水都沒喝一口,又讓我師父一紙電報給薅來陸家了。」

  「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就連陸瑾這個高門大戶的子弟都震驚地張大了嘴,更別提對面那倆窮道士。要知道龍虎山首富的財產,才區區一個小口袋的袁大頭而已。

  這小子一趟回來就能弄一百八十萬兩銀子,他在山上這將近二十年,得多少?合著左若童這老小子,是得了便宜賣乖。

  張靜清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熱切,「左老弟,剛剛你那句話我還給你,你這位『逆徒』,讓給我怎麼樣?」

  「天師說笑了,這逆徒除了會氣人什麼都幹不了,您要他幹嘛。」

  「誒,誰說的,我龍虎山的天師祖師,那金身也該重新粉刷了啊。」張靜清毫無天師形象地說道。

  「……」左若童無語凝噎,自己這老友什麼都好,就是性格跟個臭流氓似的,今天看他這徒弟,那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幸好,自己這邊也有個臭流氓。

  「天師,這怎麼話說的,咱兩家誰跟誰啊,到時候您只管把之維師兄放出來就行,咱們多親多近。」

  果然,賀松齡不負左若童所望地開口:「就憑我倆這身功夫,到時那些土豪劣紳,大清的遺老遺少,狗軍閥、洋鬼子,一路就鏟了,他們的錢還不就是我們的?到時我跟之維師兄五五分帳,怎麼不好說。誒……」

  賀松齡說著,扭頭看向陸瑾:「牢弟,你家好像就是個大地主是吧……」

  「哇哇哇,師父救我!」陸瑾一下就被賀松齡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看哭了,抓著左若童的衣服直往後躲。

  「你住口。」左若童安撫了一下渾身發抖的陸瑾,隨即衝著那片樹林叫道:「陸兄,逆徒言語無狀,還望恕罪!」

  「誒?我爹來了?」

  今天本章說好像恢復了,我的快樂又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