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相持秦淮

  雖然超過半數的大將和幕僚都是主張先打齊王,留下一部分軍隊守著秦淮河抵禦南面聯軍,但李如願還是直接以主帥的身份做了決定,先打威脅最大的南面聯軍。

  北軍這邊也迅速作出了調整,命軍主韓韞率一千守北籬門,監視蔣山和玄武方向聯軍,從子李衡率一千軍與九江王桓瑛的三千軍留駐宣陽門,安營紮寨,監控台城。積弩將軍韓崇率兩千人駐守石頭城,負責監視白下和江心洲的各部勤王軍,保護己方側翼。其餘各部全都拉到了秦淮北岸和內秦淮之間,與匯聚於此南岸的聯軍對峙。

  劉絳所部千人,歸折衝將軍毛襄督領,為右軍。

  毛襄四十多歲的年紀,有「淮南飛將」之稱,長相那就是活脫脫的猛張飛,身高八尺,腰大十圍,豹頭環眼,燕須虎頜。

  是那種看起來就十分兇惡能打的猛將。

  毛襄對劉絳的看法,沒什麼值得說的。也就是公事公辦。

  至於劉絳,對這種猛將爺,哪有什麼可說的,就抱大腿就完了。尤其在得知毛襄馬槊天下少有之後,就打定主意是一定得拜這位猛將爺為師,學幾招。

  因此在散會之後,劉絳直接舔著臉留下要拜師。

  「毛將軍武藝天下無雙,我想跟您學些武藝,還請你指點一二...」

  毛襄對劉絳的觀感不算壞,也算不上太好,倒不是出身,而是覺得這人有點諂媚。並且本著法不可輕傳的傳統觀念,直接就給他攆走了。

  「我可沒工夫跟你胡鬧...你部抓緊時間過青溪移營...莫誤了正事。」

  「這您放心,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誤事,但您就教我兩手...」

  「去去去,改日再說...」

  這話也就是這麼一說,算是推脫。劉絳本身,那就是不太要臉的。你不答應?沒事,咱們來日方長。

  回到營里,劉絳只需要集合部眾,其餘的事莊駿、李曜這倆就直接辦了。這兩人是明白李如願讓他們來幹嘛的,劉絳就是個二百五,誤事了板子也只會打到他們倆身上。

  因此平日裡莊駿和李曜雖然對劉絳本人明里暗裡看不上,但處理軍務的時候全都盡心盡力。

  軍令一下,已經成軍快兩個月的劉絳部千餘人,迅速從東府城外的駐地拔營,過青溪上的浮橋,移駐在秦淮北岸靠近石頭城的方向。營地緊鄰毛襄所部。

  士兵們迅速按照李曜和莊駿的安排,設立柵欄,挖掘壕溝,搭建望樓。

  「為什麼不先搭建帳篷,是為了防止敵軍突襲嗎?」

  劉絳隨口問了一句,李曜只是「嗯」了一聲,就又投入到巡察之中了。

  其實劉絳是很能理解李曜的心思,畢竟誰也不願意被一個外行領導,所以劉絳一直都秉持著學習的態度,不干擾正常指揮。

  至於隊伍的是誰的問題,這個他不擔心。首先有土地綁定,其次五個都尉都是跟他一道來的。然後他還每天都刷存在感,關心士卒衣食,沒事拉拉家常,做些收買人心的舉動。

  哪怕軍事主官咱這一時半會幹不明白,但咱可以一邊學一邊抓思想建設。這也能大大的提高一支軍隊的上限。

  望樓搭建完成以後,站在上面望著秦淮河南岸,已經隱約能看見聯軍的營地了。

  眼下的局勢大概就是雙方就沿著秦淮河紮營,然後都沒有主動進攻。好像這秦淮河比太平洋都寬。

  但實際上,秦淮河並不寬,最寬的地方都沒有一百米,大部分寬度都在五十到八十之間,但看著眼前的這條河流,跟他記憶之中的秦淮河完全不一樣。

  那應該是一千五百年後的秦淮...不對,劉絳猛然想起來,自己2022年十一國慶去南京去見前女友時候,看的那個秦淮河應該是內秦淮,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十里秦淮」,烏龍了...

  一晃兩年了。

  不對,現在大概是公元...五百多年?

  沒想到啊,自己又借著這個機會,又來了一次南京。

  緣分啊...可惜物是人非,哪怕他現在大小也是個將軍,在這個時代已經是人上人,可要是能回去,不會猶豫哪怕一秒的時間,他都會選擇回到那個能刷短視頻,能喝冰鎮可樂,能打王者榮耀,滿街大長腿的美好時代。

  擦屁股都得用草葉子的舊社會,誰特麼願意來誰來吧。即便他要回去找工作當牛馬他都認了。可每當醒來那一刻,這個殘酷的年代的每個人,甚至一草一木都告訴他,休想!

  那不可就得適應環境了...不對,好像可以改變環境。

  等到這仗打完了,安生下來,他就先把草紙弄出來,再研究能搞點什麼發明。但總的來說,對這些劉絳自己是都沒抱太多希望的。

  首先,他文理雙不修,是個體育生。如何科學的鍛鍊身體他倒是很有一套,但要說如何搞科學,那就有點難為他了。

  這些天空下來的時候他檢索了大腦很多次了,能記住的,對於這個年代有用的發明太少了。他總結過自己的技能,會使用智慧型手機,會背幾十首古詩詞,認識字,即便是這個年代的字不是簡體,在經過學習之後他還是能夠快速閱讀這個時代的文書,並能理解其大概意思。

  書寫...呃,這個暫時不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至於其他,會修圖,會拍照,打籃球,能用外掛通關黑猴子這些東西技能,沒幾把啥用。

  腦袋裡面裝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這些要說有用也有點用,要說沒用也真沒用。

  總結下來,劉絳發現自己好像還真就有隻有在武夫這個行業一條道走到黑了。

  想文人墨客就他那點文學水平不足以支持他幹這個,局勢也不允許。

  連當個帳房先生算帳,他都不會用這個時代的算籌,他只會用計算器...en還會打算盤?

  因為劉絳的母親是個會計,所以他小的時候學過打算盤...好像這個技能有點用處啊...

  在望樓上盤腿坐了一時辰,下去的時候都有點不會走路了。也沒想出一二三四五六來,唯一好像有點用的算帳技能暫時也用不上。

  就連軍訓時候學的那些東西,都不如這一兩個月在營里學的東西多。不行,有功夫兒還是得去磨一磨毛襄這個「關張之勇」,學點是點,打仗是真要死人的。

  回了新搭建的帳篷里,王小二和陳小乙正在給他收拾床鋪和擺設,有一種僱傭童工的罪惡感,但好像特麼越來越習慣人伺候是怎麼回事呢?

  這萬惡的封建時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