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崩潰的點
血肉像一場暴雨，淋的劉芳失魂落魄，那顆頭顱在劉芳的眼前飛舞，好像在用最後的力氣，跟劉芳說道：
「快逃。」
「快逃。」
和當初的眼神一模一樣。
當初在監察所，王成倒下時，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王成，王成，王成！！！」
劉芳瘋了，她跪在地上，將碎塊從地面聚攏，試圖拼湊起王成的屍體，但碎了就是碎了，鏡子都不能重圓，何況是人？
死了。
又死了。
王成又死了！！！
眼淚從劉芳的眼眶滑落，用盡最大的力氣嘶吼著，爛肉從手中溢出，歸攏再溢出，歸攏再溢出。
怎麼會？？
明明已經復活了，可劉芳還是沒能保護好王成，再一次眼睜睜的讓王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依舊是替自己兒子。
「對不起對不起。」
劉芳哽咽著，抱著那一團爛肉，渾身鮮血的痛哭。
原來，比王成殺死自己更難接受的，是王成，再一次替自己死亡。
這是折磨，這是懲罰。
能不能，再來一次。
老天爺。
「劉芳，劉芳？」
「你在幹嘛？你怎麼突然蹲在地上哭泣？」
哭聲戛然而止，劉芳有些木訥的抬起頭，用滿是眼淚的眼睛，抬頭看向正一臉疑惑的王成。
「喂喂喂，請問是哪個無所不能的劉隊嗎？」
「怎麼執行任務的時候哭了？」
「不會.犯病了吧！！」
熟悉的聲音終於讓劉芳回過神來，她咽下哽咽，沙啞的問道：
「王成，你，你沒事嗎？」
「我沒事呀，我已經出院了呀~」
「話說，你這腦迴路也太長了吧，我都出院見面這麼久了，你才突然爆哭，不會是腦子出現什麼問題了吧。」
是的，劉芳的腦子肯定是出現問題了。
劉芳撐著身子，搖搖欲墜的站起，看向周圍，又是當初熟悉的十字路口。
死而復生的王成，重新出現在十字路口，這一切都說明——
劉芳重來了。
陷阱——
這是劉芳腦袋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王成死亡的崩潰逐漸縫合，冷靜下來的劉芳意識到，王成只是她夢中的一個念頭而已。
只是為了留下她.
現在一切重來，就是最好的說明。
只是，該怎麼樣才能從這夢境中脫離？
哪怕清晰的認知周圍的環境，但劉芳依舊沒有想到辦法從夢境中脫離，王成催促著劉芳連忙動身，新的一輪輪迴再次開始了。
又走在了這條一模一樣的街道，去一樣的目的地，結尾一定會經過那個房間，聽見那聲哭泣。
循環開始，既然是循環，那改變它，讓它不能循環，或許是一個解法。
既然王成的死是循環的終點，那就不讓王成死就好了。
「走吧。」
劉芳冷聲，面對周圍的環境，抱著十足的警惕。
雖然她擔心周圍會出現些許異變，但這個循環顯得非常死板，就是完全一樣，連路邊酣睡的人，劉芳覺得一模一樣。
王成還是與第一次輪迴一般嘴巧，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朝著目的地前進。
越走，劉芳的心中便堵塞的難受，她思索著，該怎麼讓王成聽見母親的聲音卻不去營救，這對於熱血的王成，可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
王成和當初的王成一模一樣，根本沒變，這可能也是對劉芳的考驗。
這該死的噩夢。
有了目標，時間的流逝便快了許多，走在這條熟悉的路上，感受著王成存在的氣息，劉芳再一次到達了現場。
「啊！啊！！！」
「救救我誰能救救我！」
嬰兒的哭聲和媽媽的聲音驟然響起，聽見這個哭聲，王成立刻看向劉芳，尋求劉芳的眼神，從他急切的舉動中，看得出他的焦急。
「劉隊，這棟房子裡，好像有孕婦生孩子了！！」
「這可太不可思議了.我們得立刻去救他們！」
「我們走吧！」
王成前腳邁出，朝著樓道走去，可後腳，便被劉芳叫住。
「等等！！」
「劉隊，怎麼了？人命關天！」
「不不對勁。」
劉芳實在想不出太好的理由，總不可能說她已經經歷過一遍，裡面的人是夜遊人吧？
想了半天，只能含糊其辭道：
「王成，不對勁，在這種環境下，怎麼可能還這麼招搖的生孩子？」
「可是.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得救下他，不對嗎？」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理好像也是這個理，但」
劉芳說的舌頭打結，她之前的理念便是哪怕一絲機會，都該營救。
可現在情況不同。
「好了.劉隊。」
沒等劉芳解釋完，王成微微一笑，有些失落，但還是振奮著說道：
「既然劉隊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
「我只要聽從就好了。」
王成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主見，這省了劉芳解釋的話，可也讓劉芳心裡難受。
這一次.我絕對不讓你死了。
哪怕是在夢裡。
「我們走吧，目的地就在前方。」
哭聲依舊，那媽媽還在哀嚎尋求幫助，就像一對真正在末日中崩潰的母子，讓人感嘆命運的悲愴。
可劉芳清楚這一切。
他們都是假的，假的再真，也證明不了。
哭聲因為距離變小，大廈則是越放越大。
劉芳鬆了一口氣，循環沒有繼續，說明她想的是對的，只要王成不死，循環就能繼續。
「那我們進去吧。」
劉芳頓了頓，出聲說道。
可他們想進去的念頭再次落空了，這一場夢境總是艱難重重。
問題還是王成發現的。
他回過神，看向身後，那是踢踏的腳步聲，吸引了他的主意。
「等等。」
「怎，怎麼了？」
劉芳回身，也看向了身後，旋即，眼神中流露出震驚。
這是一對母子，母親白色的衣服上滿是鮮血，血還在一滴滴的滴落，但她的目光卻只有呆滯，路燈的光照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手中捧著正在酣睡的小孩，光著腳踩在地上，滿是母性的光輝。
他們，就是上一次輪迴，那對正在分娩的母子。
「你們怎麼走了？」
「你們不是警察嗎？」
「不救我果然只有夜遊神才能保護我們。」
「讓我來改造你們吧。」
母親輕輕一指。
劉芳瞳孔再次渙散，王成擋在身前再次死亡。
循環結束。
輪迴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