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從外地又調了一批貨過來,都是上品。」
李歸途跟棠寶邊走邊解釋,帶著棠寶進了一個倉庫,倉庫里幾十個架子,上面全都是各種各樣的黃玉跟黃水晶。
他抹了把汗,顯然為了調這些貨他廢了不少功夫。
「棠寶,咱們從哪兒開始?」
李歸途擼了下胳膊,將衣袖挽起,準備大幹一場。
現在就是跟時間賽跑,而且這事還不能交給別人,因此他只能多受累一點。
「李叔叔,你把那兩個小木凳搬過來。」棠寶指揮到李歸途。
李歸途一手一個,將小木凳提到棠寶身旁後,棠寶自己坐在了一個上面,拍了拍另一個:「李叔叔,你坐這。」
李歸途:「……」
「棠寶,你等著,叔叔不累,叔叔去給你拿,你來看。」
李歸途不敢坐,也沒心思坐。
他剛要離開,棠寶拽住了他的手,直接將他拽到凳子上坐下。
「李叔叔,不著急,你歇會兒。」
棠寶雙手捧著臉,小手指在肉嘟嘟的小臉蛋上輕輕敲擊。
李歸途卻如坐針氈,渾身都不得勁兒,又不敢催棠寶。
「李叔叔,你如果實在坐不住,那就出去去給我買瓶果奶回來。」
現在棠寶說什麼,李歸途就會乖乖去做。
他以最快速度回來,卻見棠寶雙手背在身後等在門口。
「棠寶,怎麼了?」
李歸途拍了下腦袋,懊悔不已:「是不你自己在裡面害怕?」
「對不起啊,叔叔不應該把你自己獨自留在這離開的。」
「叔叔,咱們回去吧。」
棠寶從李歸途手裡接過果奶,就往車上走。
李歸途反應過來後,拉住棠寶,著急問到:「棠寶,你都已經看過那些玉石了?」
棠寶點點頭。
李歸途吞咽了口,緊張問到:「還是沒有合適的?」
這要再沒有,他真不知道再去哪裡找了。
「有的。」
棠寶攤開手心,裡面放著一塊特別通透,沒有一絲雜質,好似玻璃一般的黃水晶。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了。」李歸途雙手合十,仰頭朝天上拜了拜。
轉而想起來不對,又趕緊朝棠寶拜了兩拜:「不對,應該謝謝棠寶你才是。」
「叔叔不用謝。」
棠寶晃了晃手中的果奶:「叔叔給我買我最愛的飲料了。」
李歸途的心被狠狠擊中,他跟元唐家世差不多,他們從小就生活在爾虞我詐中。
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跟人交往講究一個利益交換。
還是頭一次感受到這種單純的好意,這讓他感覺很是複雜。
回到天一觀,元唐已經醒了,得知找到了引灸石,他心情好了很多。
「棠寶,什麼時候能給我施針?」元唐急切問到。
棠寶豎起三根小手指:「三天後,也就是6號。」
「還要三天?」元唐馬上又安慰到自己:「沒關係,不過三天。」
「我這麼長時間都等過來了,三天不長。」
「元伯伯,這幾天你一定不能有特別劇烈的情緒變化。」
棠寶叮囑到元唐:「另外,你不要抽菸喝酒。」
「好好好,我記住了。」元唐連連點頭。
元唐本來也不抽菸,之前倒是愛喝酒,但只是小酌。
生病後,則滴酒未沾。
不過他的情緒的確變了很多,不知是不是之前一直太過壓抑,得知自己生病後,他便控制不住。
尤其特別愛生氣,都已經到了暴怒的程度。
稍微有一點讓他不如意,他就會暴跳如雷,現在身邊人都不敢接近他,除了李歸途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對他盡心盡意。
不過不管得罪誰,他都不敢得罪棠寶,順帶著也不敢得罪姜鶴禮跟趙管家。
畢竟如今棠寶可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棠寶一氣之下不管他,那他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因此元唐特別聽棠寶說的話,現在他已經完全忽略掉了棠寶的年齡跟身高,把她當成是自己的主治醫生一樣對待。
三天很快就到來了,棠寶給元唐算出他的活子時正好是在凌晨一點三刻。
腫瘤這個東西在國醫的範疇中並不是腫瘤,而且跟所有病症一樣會分陰陽。
元唐腦中的腫瘤根據位置屬於陽性,因此需要在活子時來動手。
棠寶會藉助金針,探入靈力,用靈力來將腫瘤化掉。
之後化掉的東西會被她再給排出體外。
元唐平躺在床上很緊張,比上手術台還要緊張。
棠寶小手拍了拍他的大手:「元伯伯,別擔心。」
她豎起一根食指:「一……」
還沒說完,元唐就接話到:「是不是需要一年才能好?」
「沒關係的,一年時間已經很短了。」
「不是,我是想說一次就能好。」
「一次?!」
元唐激動坐起身:「棠寶,你一次就能治好我?」
棠寶點點頭:「嗯。」
元唐很是不可置信,他重新躺下去,整個人都有種自己在做夢的感覺。
可棠寶將金針扎入他體內,他又有痛感。
「疼——」
隨著棠寶捻動金針,元唐痛呼出聲。
明明只是一根很細的針,卻讓他痛不欲生。
棠寶感覺到氣脈通了後,接著下第二根針,第二根針自然會比第一根針還疼。
因為「髒東西」變多了,得用更大的力道才行。
就跟清理河道里的淤泥一樣,越推越多,也越費勁兒。
元唐整個人都跟被汗浸濕了,好似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喊了,棠寶勸到他:「元伯伯,你閉上眼睛,這樣會好點。」
元唐聽話閉住了眼,給自己催眠,他是在做夢。
就這樣,棠寶一共給元唐下了九根針。
元唐到最後已經精神恍惚,有種靈魂離開了身體的感覺。
但疼痛過後,他又能感覺到身體很是輕盈舒服,好似他能飛起來。
他還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著他胳膊到達指尖,隨著棠寶在他指尖扎了下,噴涌而出。
「噦——」
留下來給打下手的李歸途被元唐的污血臭的乾噦起來,他忍了又忍,沒能忍住,跑出去大吐特吐。
他就沒聞到過這麼臭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