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荷香和戚向進鬼鬼祟祟，在屋子裡面一通翻找。
想確認以前送過來的茶葉，戚老爺子喝了多少。
戚向進在柜子裡面翻出一個檀木盒，小聲問陶荷香，「是這個吧？」
打開檀木盒，裡面的茶葉只剩半盒。
兩人交換眼色，「喝了！」
忽然一個聲音幽幽地自頭頂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
戚向進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手一抖，茶葉就摔在了地上。
抬頭往上看，就看見戚時焱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二樓欄杆處站著了，正警惕地盯著他們。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小焱，今天不是星期天，你怎麼沒去上課？」
戚時焱沒搭理戚向進的問題，又質問道：「你們在找什麼？」
「茶葉啊，能找什麼？」
「……」
戚時焱沒說什麼，轉身離開。
等戚向進收拾好檀木盒打算放回去的時候，戚時焱已經拎著書包從樓上下來了。
戚時焱沒著急離開，而是把書包往沙發上一扔，到廚房拿了些吃的，不慌不忙地坐著吃著。
「……」
「……」
戚向進和陶荷香兩人不自在地坐在一旁，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戚時焱。
戚時焱抬頭，「堂叔，不喝茶了？」
「喝喝喝！」
戚向進和陶荷香怕被戚時焱看出什麼，只能硬著頭皮拿檀木盒裡面的茶葉泡了茶。
當著戚時焱的面把茶水喝進了肚子。
直到戚時焱慢條斯理地吃完，他們才趕緊去衛生間摳吐。
戚老爺子澆完花回來，看見臉色蒼白的戚向進，問：「臉色這麼不好，別是吃壞什麼東西了吧？」
「沒有沒有……」戚向進連忙擺手。
「沒有就好。」
戚老爺子放下拐杖，「又拿了什麼茶？」
「今年茶園的頭茶，我專程去雲城參加的拍賣會。」戚向進獻寶一樣地把包裝過度的精美盒子捧到戚老爺子面前。
戚老爺子頗有興趣地拆開，「你可有心了。」
「大伯，您是我親大伯，我唯一的長輩，我不孝順您孝順誰？」
戚向進一句話把戚老爺子哄得眉開眼笑。
「老江，泡茶，我得嘗嘗。」
戚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桌子，示意江叔泡新茶。
江叔不光給戚老爺子泡了一杯，還給戚向進和陶荷香一人一杯。
「大伯，我們就不喝了，剛才剛喝過……」
戚向進看著放到面前的杯子，連忙說道。
他已經喝了一杯毒茶了，實在不想再喝第二杯了。
戚老爺子笑眯眯地說：「不喝怎麼行？這麼好的茶，你們必須得嘗嘗！」
於是陶荷香和戚向進夫妻二人自食其果，連喝兩杯毒茶。
害怕戚老爺子再讓他們喝茶，兩個人找了個藉口，就灰溜溜地跑了。
戚老爺子氣定神閒地喝著茶，「好茶！」
江叔笑著附和，「當然，您這杯茶是您珍藏了十多年的好茶，不比他拍來的頭茶差。」
「把他那茶擺老位置。」
「知道了。」
……
戚時焱跳牆進學校的時候，已經上完兩節課。
但他旁邊的座位還是空的。
他拿手機給石子洋發信息：去哪玩了？
信息發出去沒有人回復。
戚時焱玩了一局遊戲，少了個跟在後面的隊友，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一局遊戲結束，他又切回聊天軟體。
反反覆覆去看石子洋有沒有回覆。
平時石子洋就算在打遊戲，看見他的消息都會騰出手回復個表情。
今天整整一節課過去，兩人的聊天記錄仍舊停在戚時敘剛才發的那條信息上。
戚時焱給石子洋打了個電話，手機一直響，但是沒有人接。
這一天石子洋一整天沒來上課。
戚時焱難得老老實實在後面坐完了一整天的課程，第二天更是成了班裡頭一個來的學生。
然而，班裡人陸陸續續進來，還是不見石子洋的身影。
找了班裡學生問才知道，石子洋昨天早上就沒來上課。
戚時焱問了石子洋之前認識帶著一起打遊戲的朋友，也沒有人知道石子洋的下落。
石子洋忽然這樣悄無聲息地失聯了。
戚時焱有些擔心，怕石子洋出什麼事，在辦公室門口來來回回徘徊，想從班主任那裡打聽打聽石子洋的下落。
剛要敲門，撞上了從裡面出來的錢怡朵，錢怡朵手裡抱著的作業灑了一地。
「你找班主任？他好像不在。」錢怡朵說。
「哦……」
戚時焱把地上散落的作業撿起來，亂七八糟地塞給錢怡朵，轉頭就要走。
錢怡朵又叫住戚時焱，「戚時焱……」
「還有事？」
錢怡朵問：「你是不是想問石子洋的事情？」
「你知道？」戚時焱立即返了回來，問道。
錢怡朵點點頭，低聲說道：「昨天我去送作業的時候，看見石子洋爸爸來找班主任給他辦轉學……」
「……」
戚時焱只覺得耳朵嗡嗡的，後面錢怡朵說什麼他幾乎沒聽到耳朵里。
石子洋一聲不吭地轉學了！
所以才故意不接他電話？
戚時焱又一次感受到被拋棄的感覺。
就好像當初大哥二哥一聲不響離開家一樣……
戚時焱又給石子洋打了兩個電話，還是沒有人接，一氣之下，刪了石子洋的好友，刪了石子洋的電話號碼。
一如當時對戚時庭和戚時敘那樣。
就算是這樣，也難解他心頭的怨氣，總覺得心裡堵著一團氣。
戚時焱坐在座位上還能看見石子洋的課桌，上面還有書本沒收拾。
他越想越氣，朝著石子洋的課桌踹了一腳當發泄，拎起書包離開教室。
經過最常去的那家黑網吧門口，抬頭看了一眼，扭頭走了。
一路上踢著石子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漫無目的地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條狗擋住了他的去路，朝著他「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幹什麼？」戚時焱氣呼呼地抬頭，總覺得這條狗有點眼熟。
「汪汪汪……」小狗鍥而不捨地朝著戚時焱叫著。
戚時焱總算認出來了，這不是就是戚時敘小區那個討厭的小黃狗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轉悠到這邊來了呢？
正準備離開，兮兮軟糯糯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