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聲聲低喚

  一開始我還沒明白張哈子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在床上打架,床上那么小的地方,能打架?

  但是我一想到他是重慶人,立刻明白他說的是方言,他所謂的打架,意思就是滾床單的意思!這個思想齷蹉的老色胚!我當時就鬆開手,把張哈子一屁股摔在地上。

  張哈子之前還奄奄一息的樣子,當我一鬆手,張哈子卻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一個空中翻身,立刻就站了起來,然後閃身就進了堂屋右邊的屋子。

  我本想跟上去,但是陳有信卻對我講,小娃娃,你把這個在她身邊擺一圈。

  陳有信遞給我一線銅錢和紅線,然後指著王雪梅。意思是讓我過去擺紅線銅錢。我想,雖然王雪梅身上的皮膚已經恢復了正常顏色,但是身上的屍氣還沒有完全散盡,所以陳有信不敢靠近。

  我講,擺成么子樣子?

  他講,擺出一個奈河橋,你會擺不?

  我搖搖頭,表示不會。

  他講,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教不會,你就把紅線在她外面圍一圈,然後銅錢里正外反滴擺,一共十八枚,里九枚,外九枚。擺好咯之後,你就睡覺去,她哈要到外面散一會兒屍氣,等明天早上太陽一照,就差不多咯。

  講完之後,他也不管我是不是擺的正確,就也進了右邊的屋子,進屋之後,我還聽見一陣木頭碰到木頭的聲音,我也沒多想,就直接擺紅線銅錢去了。

  等我擺完之後,堂屋前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嚇得趕緊往堂屋右邊的屋子走去,但是我使勁兒一推門,發現門居然被拴上了。我拍了拍門,張哈子的聲音立刻傳出來,屋裡沒人!

  我講,沒你大爺,沒人的話,誰在說話?

  張哈子講,我在做夢,我講滴夢話。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人一旦不要起臉來,真的是天下無敵!

  他都已經這樣了,這屋子肯定進不去了,我只好走向左邊的屋子,原本就沒抱希望,結果輕輕一推,房門竟然開了!

  要說不激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和凌絳獨處一室的機會,今天才算是頭一回-――在醫院那次不算,那次還要應對她的三差兩錯,根本就沒心思想歪。-――當然了,我現在也沒想歪-――或許,有一點想歪-――但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剛剛才被她吻過,那種美妙的感覺現在都還沒忘記,是個男人都會想歪,更何況還是一個和她單獨共處一室的單身了二十多年的老處男!

  但是進屋之後,我看見凌絳躺在床上的樣子,我立刻就慫了。乖乖的準備去地鋪上躺著。可是我剛要躺下,就聽見凌絳說,我和你吵架了?

  我被問得莫名其妙,趕緊說,沒有啊。

  她又問,你不喜歡我?

  我生怕她誤會,於是趕緊回答,更沒有啊!

  她頓了頓,然後聲音細弱的問,那你怎麼不上床睡?

  天地良心,聽到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跳絕對無限的加快,呼吸都要急促到快死掉了。我怎麼也沒想到凌絳竟然會這麼直接主動,以至於我一時半會兒都有點接受不了。

  但是,從聽到這話,到我上床,我敢保證,前前後後,絕對不會超過三秒!

  上了床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這樣一個大美女躺在身邊,要是還能睡得著,我估計,自古以來,就只有柳下惠能做到了。而他這樣的人,根據張哈子的話來說,肯定是在那方面不行,所以才能坐懷不亂。但我不一樣,我是直男中的直男,如果不是因為打不過凌絳,我肯定早就撲上去了。

  煎熬!

  什麼叫做煎熬?能看不能吃的,才是真正的煎熬!

  為了防止我胡思亂想,我只好背對著凌絳,面朝著外面的窗戶躺著。我原本以為這樣會好過一些,但是我卻聞到一陣陣幽香傳來,那是凌絳的體香。-――我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上次在重慶三峽廣場購物的時候,凌絳買了許多東西,獨獨沒有買香水,可見她不用香水。

  這香味入鼻之後,我就感覺到體內有一股無名的火焰在慢慢升起。隨著香味吸的越來越多,那火焰就越燒越旺,我很想把它給壓下去,可是我發現,我的這個念頭越是強烈,那股火焰反抗的就越是厲害。以至於到了最後,我口乾舌燥,好像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一樣。

  我知道事情可能要遭,趕緊坐起來,想要跑出去吹吹冷風。可是我剛坐起來,一股無名火就從小腹部往上躥,一瞬間將我徹底吞沒,理智什麼的都全部被燒的一乾二淨。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玉臂般的胳膊從我的背後繞到我的肩頭,攬著我的肩膀,讓我重新躺下,緊接著,我感覺到一個冰爽的身體貼上了我的後背。我耳朵里傳來凌絳那熟悉有陌生的聲音,之所以陌生,是因為她的語氣,和以前冷冰冰的不太一樣,她說,這是劉桑禕在你體內種下的慾火,別抵抗,接納它。

  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到凌絳的纖纖玉指撫上了我的額頭,聽到她的話後,我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我這才明白她的語氣為什麼和之前不同,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別抵抗,接納它」!

  這六個字就好像是一聲雷雷戰鼓,如果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那我真的可以一頭撞死算了。之前好不容易恢復的一絲理智,再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幾乎是怒吼一聲翻過身來,順勢就把凌絳壓在身下,然後手忙腳亂的就開始撕扯凌絳的衣服。

  沒錯,不是脫,就是撕扯。我覺得我自己就像是一頭野獸一樣,瘋狂而暴躁。我這些年來讀過的四書五經,七禮八義,以及陳先生一再強調要我保持童子身的勸告,全部被我拋諸腦後,在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占有她!

  月華微涼入軒窗,如雪凝脂瀑布長。

  花草蟲魚皆不語,聲聲低喚郎啊郎。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我知道我醒來是因為凌絳的腦袋壓得我胳膊發麻。我沒敢動,只是借著窗外的光看著靜靜躺在我懷裡的凌絳。我一開始還嚇了一跳,然後昨晚的一些場景,片段化的呈現在我的腦海,我這才記起來,我昨晚是做了一件多麼偉大而神聖的事情!

  天色已經大亮,此刻的凌絳,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少了幾分高高在上,多了幾分溫柔端莊。儘管她的頭髮有些凌亂,可仍舊不失那絕色的面容。我看見她的眉頭舒展,應該是睡得很安穩。我忍不住在她的額頭輕輕啄了一口,卻沒想到竟然把她給驚醒了。

  我以前看過電視劇,知道女人一般在這個時候都會嚇得趕緊跑掉。但是凌絳卻只是安安靜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摸著我的臉頰,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不斷呼吸的鼻尖。

  良久,她才說,你該起床了。

  我哦了一聲,這才戀戀不捨的起身穿衣服。我知道這是凌絳間接的要我出去,畢竟她一個女孩子要換衣服,我總不能站在一旁看不是?莫說是凌絳會覺得不好意思,就是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

  出了屋子,張哈子就一臉淫笑的湊上來,繞著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著我,然後對我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哈能下床走路?折騰一晚上,腿都沒軟?

  我抬腳就要踢過去,被張哈子躲開。他趁機講,你瞧瞧,要是以前,我哪裡躲得掉?果然哈是用腿過度,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曉得節制。

  你大爺的,我什麼時候踢中過你?但我沒和張哈子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你幫我看看,我體內還有劉桑禕種下的慾火沒有。

  張哈子講,沒有老。

  聽到這個回答,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於是我眯著眼睛,質問張哈子,講,你是不是在設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