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哈子這話,我和陳先生都是目瞪口呆。一時之間沒弄明白張哈子講的是什麼意思。我問,難道這個劉姐是假的?
這樣的事情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遇見了,在張家村的時候就遇到過假的張哈子,在太平間三樓的時候又遇到過。我們村子本來就有歸墟魚,要幻化成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一件難事。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不由得往後面退了幾步,往張哈子身邊靠了靠。
張哈子講,她不是歸墟魚幻化滴,就是你以前認識滴那個劉桑禕,但是她不姓劉,而是姓彭。彭景燧滴彭!
聽到彭景燧這個名字,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巨響!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著問張哈子,你的意思是,她就是那最後一位彭家人?
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張哈子第一次進村之後發現的那些事情。王農友娶了彭景燧的女兒,做了他的女婿,之後還搶了他的村長位置,並且把族譜全部改掉,以他王農友為王家村第一村長來自稱。雖然王農友修改了族譜,但是卻忽略了以前的村志,以及放在祠堂里彭家村的族譜,所以張哈子才會從兩本族譜裡面找到蛛絲馬跡,發現了王農友的滔天陰謀。
可是不對啊,之前張哈子不是分析過嗎,我爺爺下面埋著的那一位,一定不是王農友。因為如果是王農友的話,那他就不會搞出地煞沖月這種滅村的手段。能夠搞出這種手段的,只能是彭家的人。
最後經過張哈子的一番分析,認為是最後一位彭家人把她父親彭景燧的屍體埋了進去。所以我爺爺墳下面埋著的那位就是彭景燧。而把彭景燧的屍體弄進墳墓裡面的,就是那最後一位彭家人!
張哈子點點頭,十分肯定的講,除老她,老子實在是想不到第二個人老。
我問,張哈子,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是陳先生的師叔,劉桑禕!文刀劉的劉!再講了,難不成陳先生也會騙我們?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疑問,完全是因為昨天晚上張哈子的表現實在是讓人有點失望,讓我不得不去懷疑這會不會是張哈子故意找藉口來攻擊劉桑禕和陳先生。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張哈子為什麼要用語言攻擊劉桑禕他們兩個呢?難道就是因為昨天晚上那件事讓張哈子臉上無光了?
張哈子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講,哈挫挫,你莫急到下結論,據我估計,陳先生都不曉得劉桑禕滴真實身份。你哈記得到我給你講過滴那句話不?排除一切不可能,那麼剩下滴那個,就算是連他媽都不信,那也是真相!你講是不是,彭桑禕?
劉桑禕一臉懵逼的看著張哈子,我和陳先生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張哈子,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間就說出這樣的推論來。劉桑禕看著我講,他是不是瘋了?我什麼時候姓彭了?
劉桑禕的疑問,也正是我的疑問。如果劉桑禕真的是最後一位彭家人的話,那麼我還能活到現在?她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把我一鞋拔子給拍死了!――等等,如果陳先生是鞋匠的話,那麼,他的師叔劉桑禕肯定也是鞋匠!我爺爺一直反覆讓我要小心鞋匠,這句話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難道,劉桑禕就是我要小心的那個鞋匠?
但是也不對啊,陳先生也是鞋匠啊,可是他為了救我,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親身涉險,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害我的架勢啊。而且劉桑禕和我獨處的機會也不是沒有,為什麼她沒有拍死我?
於是我問張哈子,講,張哈子,她啷個可能是彭桑禕?你可能真的搞錯了。
上一句我問張哈子的時候,還是問他是不是搞錯了,但是這一次,我已經講他可能搞錯了,很明顯,我的態度還是傾向於劉桑禕的。
張哈子講,你就是精蟲上腦,你滴婆娘都到你旁邊,你哈好意思替別滴女滴開脫。-――不過也沒得關係老,你那個婆娘現在么子事都不曉得,活死人一個。
聽到這話我一下就著急了,我問,張哈子,你啷個意思?你是不是又和昨天晚上一樣,又中招了?
張哈子講,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老子會到同一個地方栽兩個跟頭?我給你講,我沒得任何一個時候比現在更清醒。她要是不信彭,我把腦殼砍下來給你當尿壺。
我也急了,我講,那你拿出證據來啊!
張哈子講,你莫急,我慢慢給你講,講快老,我怕你一時半會理解不過來。我問你,這個匠台是假滴,你贊不贊同?
我講,我啷個曉得是不是假滴?還不是都要你們這些匠人講的才算數。
張哈子看到陳先生,講,陳憨貨,你講,這個匠台是不是假滴?
陳先生講,我也沒見過真正滴十二金牌風波亭,只曉得匠台滴布局肯定有十二塊金牌,我們之前找到滴,不多不少,剛剛好十二塊。
張哈子講,你滴意思就是傾向於這就是那個匠台老?
陳先生沒講話,張哈子繼續問,那好,你自己看看這個紙人滴眼睛。
我和陳先生一起看向紙人的眼睛,和之前我見過的那些紙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啊,都是圓鼓鼓的,直勾勾的盯著前面,如果盯得久了,還是會覺得有些害怕。
陳先生講,沒得么子區別,和以前一樣。
張哈子講,難道你沒發現這個匠台少老個東西?
我和陳先生同時開口問,么子東西?
張哈子講,控制時間滴東西。-――換個講法,你啷個控制這些紙人只到晚上才出發送金牌,白天不送?
陳先生一時語竭,我也想不出來有么子辦法,畢竟這是他們匠人之間的交流。而且,控制時間這個講法,我聽都沒聽過。難道時間也可以控制?
陳先生講,這個到我們孩匠一脈,我倒是曉得一些手法,在孩子上畫一張寫到有時間滴黃符就可以老,但是紙人,是你們扎匠一脈滴,我不曉得啷個辦。
張哈子講,你不管曉不曉得,我就問你,這個匠台可以做到白天不送,只有晚上才送不?
陳先生講,按道理來講,這個匠台應該只是白天送,晚上不送。難道這裡哈有么子東西是可以轉換時間滴,只是我們沒找到?
張哈子講,這裡只有啷個多老,應該是她沒來得及準備。也正是因為她沒得時間準備,要不然我也看不出來這是假滴。
從張哈子提出控制時間的東西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但是想了半天都沒想到。於是我講,那你有么子辦法做到只有晚上才送,白天不送?
張哈子講,其實很簡單,貓頭鷹滴眼睛。
我再次一臉懵逼。
張哈子繼續講,我問你,你白天滴時候見過貓頭鷹沒?沒見過吧?貓頭鷹都是晝伏夜出滴,只有它們滴眼睛判斷出是晚上,才會出動。其它時間一概不動。所以,只要用貓頭鷹滴眼睛做紙人滴眼睛,就可以做到晚上送金牌,白天不送,非常簡單!
聽到這裡,我恍然大悟,一開始我還設想了很多高科技的儀器,沒想到竟然真的這麼簡單!不過想想也對,匠人都是來自民間,怎麼可能用到課本裡面的知識,他們用到的,都是和生活息息相關的,然後總結出來,發展成為一個個匠術。中華民族能有幾千年的悠久歷史,與老一輩的勤勞密不可分!
只是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經驗,傳到了我們這一代,已經越來越少了,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好吧,扯遠了。
可是,雖然明白了這個匠台是假的,但是,這和劉桑禕是不是最後一位彭家人有什麼關係?
我看見張哈子放下背包,從裡面取出來一些小紙人,在洞裡隨手灑了一些,然後還在自己的鞋底各貼了一個紙人。不僅如此,還讓我抬腳給我鞋底貼了小紙人。
弄完之後,他講,至於有么子關係,這就要問你屋婆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