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著陳先生,張大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我站著的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是天花板呢?如果是天花板,我怎麼沒掉下去?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太不科學了!
但是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我這段時間以來遇到的事情,那一件事符合科學的了?而且張哈子也講過,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種,即便再不可能,也就是唯一的真相。
於是我問陳先生,你為么子講我們這裡是天花板,萬一那些是那些陰人倒掛到天花板上蒙到我們眼睛的呢?
陳先生講,你哈記得到你剛剛講滴紙錢不?你講是從天上掉下來滴。
我講,這個不是很正常滴事情邁?
陳先生講,放屁!你肯定聽到過天上只能掉餡餅,你難道聽到過天上掉紙錢滴?陰陽相對,陰人和我們陽人是相反滴,我們滴上,對它們就是下。你想一哈,出殯滴時候,是不是都是往天上撒紙錢?如果這錢是給你過滴,你願意撒到滿天都是滴?肯定不願意!那為么子幾百年來都是往天上撒紙錢?那是因為對它們陰人來講,我們往天上撒,它們就是從土裡面冒出來滴。
我會想了一下以前看到過的出殯,的的確確是把之前往天上撒。但是那個時候我只以為這是為了好看,現在才明白,原來還有這個講究。不得不說,匠人這個圈子裡面的東西,有太多是我不了解的,想要徹底的融入這個圈子,要走的路還有很遠。
陳先生接到講,索子砍斷以後,棺材就落地咯!所以那口棺材現在到我們腦殼頂上。張哈子凌絳他們也都到那邊,就我們兩個哈挫挫到天花板這邊走來走去,他媽滴,就算是找到死都找不到!哈有鬼迷眼,那些陰人就是站到地上伸手上來蒙到我們眼睛滴,我們兩個火焰再高都沒得卵用,照樣被鬼迷眼!這也就能夠解釋,為么子陰人啷個多,但是都沒對你動手,因為它們根本就過不來,最多就是伸手搞個鬼迷眼。
我講,不對啊,你剛剛手裡的那根銅煙槍不是也指示有好多個陰人邁?這一點啷個解釋?
陳先生講,你玩過指南針沒?你要是拿一塊磁鐵放到指南針滴正上方,你想一哈,指南針滴指針會啷個轉?
磁鐵和指南針這個實驗,是我小時候上自然課就學到過的。我曉得這種實驗的結果就是指南針瘋狂的在原地打轉,和陳先生之前手中的那根銅煙槍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我徹底的恍然大悟。雖然一切都可以解釋通了,但是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這件事對我來講,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是這是目前來講唯一合理的解釋,所以,這就是真相!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去到地面。
陳先生講,你會倒立不?
這個問題當初在處理王青松棺材的時候他就問過我,我記得當時他給我講的是,人體本身就是一個陰陽,頭為陽,腳為陰,倒立過來,就是顛倒陰陽,很可惜,當時我就不會這個姿勢。更可惜的是,現在過了這麼久,我依舊不會!
陳先生講,廷公啷個生出個你啷個窩囊滴孫子?要是他曉得你現在啷個樣子,你講他會不會再爬出來一次?
我對陳先生的話無言以對,其實不用他講,我自己都曉得自己窩囊廢。儘管我很努力的在學了,但是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是什麼事都不能獨自解決。有時候真的在想,我能夠遇到這些事,就說明我應該是與眾不同的啊,這種人放到任何一本小說裡面難道不都是主角麼?
主角不都是有神器的麼?而且一旦拿到神器之後,難道不應該是日天日地日空氣的那種天下無敵麼?為么子到了我這裡,就要天天被嚇,還要天天被張哈子罵?好不容易遇到個校花凌絳,感情也是不溫不火的,沒得半點進展,這尼瑪和以前看的那些小說套路完全相反啊!
張哈子果然講得沒錯,果然小說都他媽是騙人的!老子以後再也不看小說了!
陳先生講,趴到地上,我幫你倒過來。
我依言趴在地上,然後就看到陳先生走到我腳邊,抓著我的腳踝,然後慢慢把我倒立起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講,兩隻手伸直。好,準備好,我要幫你甩過去,你自己也出點力,老子沒得啷個大滴勁。
講完之後,陳先生喊一二三,我彎了一下手肘,然後在陳先生數到三的時候猛然伸直,腳踝也傳來一股力道,把我往上面一提!
我感覺到整個世界好像都在翻轉,我上升的趨勢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來越快。就在我感覺都要控制不住身形的時候,我雙腳已經踩到了「天花板」上,一陣生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從高處往地下跳一樣。
果然如陳先生講的那樣,這邊才是真正的地板,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跳的過來。於是我抬頭,準備喊陳先生也跳過來。但是我抬頭之後,竟然沒看到陳先生!
我驚慌的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陳先生的回應。我害怕的茫然四顧,心想難道陳先生出事了?就在這時,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嚇得趕緊往前面跑了幾步,然後才轉身過來看。卻看到陳先生一臉不屑的看著我,講,喊你屋腦殼喊,要是這邊喊話那邊聽得到,你早就聽到張哈子和凌絳滴話咯,這個都想不通?
我一聽,還真的是這個道理。但是我現在已經在這邊了,為什麼還是看不到張哈子他們?
陳先生講,一屋子滴陰人,你看得到才怪!
陳先生講完話,我就感覺到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我問陳先生,我肩膀上的明火熄了?
陳先生講,沒有,啷個咯?
我講,那你拍我肩膀搞么子?
陳先生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拍你肩膀咯?
講完這話,我和陳先生同時面面相覷,然後立刻背靠背站著――這是在進王二狗屋子那個時候就養成的默契。
陳先生講,哈有人拍你肩膀沒?
我講,有。
講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能夠感覺到我的聲音在顫抖。陳先生就在這裡,可是那傢伙竟然還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想要拍滅我肩膀上的火焰,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傢伙根本就不怕陳先生!
陳先生把腳上的兩隻鞋子都脫了,遞給我一隻,講,這次可能有點老火,你莫怕,看到陰人就抽它腦殼。
陳先生這麼一講,我就更加害怕了。
我和陳先生背靠背站著在原地打轉,不是我要轉,是陳先生要轉,他要看一下那個拍我肩膀的陰人到哪裡。但是轉了好幾個圈之後,拍我肩膀的那種感覺還在,卻屁都沒看到一個。
我和陳先生就這樣站在原地,期間一句話都沒說。不是不想說,是我不敢說。我怕一開口,就引起那些陰人的注意,然後朝我身上撲過來。
我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我的腳後跟好像被陳先生踢了一腳,右腳往前跨了一步,還沒站穩,左腳的腳後跟也被踢了一腳,往前邁了一步。我問陳先生,你這是要我往前走?
但是陳先生同時發話講,你往前面走搞么子?
我講,不是你踢我腳後跟的?
陳先生講,走你屋腦殼,老子……你啷個又走咯?
我根本就控制不住的往前面走了好幾步,然後我感覺到好像踢到個什麼東西,我低頭一看,是一根筷子!
這根筷子我見過,張哈子每次立水碗筷子的時候,就是用的這種筷子。我對陳先生講,這是張哈子立滴。
陳先生講,我看到咯。你看右邊,哈有一把小篾刀。
我順著陳先生指的位置看過去,看到地上插著一把小型篾刀。
在看到小篾刀的瞬間,我興奮的大喊,扎鬼刀!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前方黑暗處傳來一個再賤不過的聲音,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個狗日滴,你要是再來晚點,老子就要下去陪我屋先人搓麻將老!